《逢真》七岳

28、第二十八针

　　江煜这一天来一院看病患刚好和楚问相撞在走廊，两个人都急匆匆，说不上谁没长眼睛。

　　\'\'不好意思，诶？是你啊。\'\'

　　江煜只是客气，没想到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楚问看了看对方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

　　\'\'你这么没礼貌的吗？潭潭喜欢你什么？\'\'

　　楚问没理，2床的病人有些问题，他没时间搭理无关紧要的人。

　　江煜看着楚问的背影皱眉，赵家的那些事他是知道不少的，包括赵父的性格，恐怕赵叔叔也不会同意自己女儿和一个小医生在一起吧？而且这个医生和那个程蔚然似乎关系也并不简单。

　　正好来了一院，江煜放弃了离开的想法，打算去了解一下这个楚问。

　　楚问半夜才下班，正打算去停车场取车，却在电梯旁看见了江煜。看着对方递过来的眼神，楚问知道，这是在等他。

　　\'\'楚医生可有时间，和我谈谈，潭潭？\'\'

　　这个时间还开业的安静的地方恐怕也只有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麦当劳，两个长相俊秀的男生进去却什么都没有点。

　　\'\'楚医生，楚院长现在可好？\'\'

　　\'\'很好，多谢关心。\'\'

　　江煜点点头，抖了下手里的烟，压下心里的不满。

　　楚问倒是没意外江煜会知道楚健，因为他刚刚等在门口的样子很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楚医生和潭潭在一起的事，双方父母可知道？\'\'

　　\'\'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呵，我护了那么多年的女孩，说跟别人走就走了，难道我没了解的权利了？\'\'

　　说道护，楚问就有些怒气，他的女孩，需要别人护什么？

　　\'\'你确实没有了解的权利，谢谢你护了她那么多年，但毕竟，她不是你的女孩。\'\'

　　江煜听此也没有激烈的反应，反而一脸嘲笑。

　　\'\'不是我的女孩我心里清楚，就是不知道楚医生是否清楚，潭潭也未必会是您的女孩，说不好，她和当初的程蔚然一样，一厢情愿的付出，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楚问的眼神变的锋利起来，江煜却越说越兴奋。

　　\'\'楚医生似乎很享受被人喜欢，确实，谁不喜欢被人喜欢着呢？可是，楚医生，你确定，我们潭潭，是喜欢你？\'\'

　　楚问不再暴漏自己的情绪，低头摆弄着车钥匙。

　　\'\'潭潭从小，就是被人宠大的小公主，尽管不想说的充满铜臭味，但是我们潭潭从来不缺爱不缺钱。她缺什么？大概就是经历。家里一点小事儿能让她哭的死去活来，而楚医生这么巧出现在这个时候。我走了潭潭伤心难过，而楚医生这么巧这个时候和潭潭在一起。楚医生，你确定的了，潭潭对你是依赖还是喜欢？\'\'

　　两方交战，楚问不承认自己有些溃不成军。

　　两个人静默了片刻，江煜再次发起攻击。

　　\'\'楚医生和程医生暂且当作是因为门第概念分开的吧，至少也有这个原因不是吗？可楚医生难道认为自己和潭潭没有门第的悬殊？\'\'

　　楚问嗤笑一声

　　\'\'这么说来，倒是江公子才是赵潭潭的良配？\'\'

　　江煜缓缓摇头，严肃的低声传进楚问的耳朵

　　\'\'我不是，但是也不能是你。楚问，我打开天窗说亮话，谁都想不到这个世界这么小，有些纠葛是你想不到的，但是我不能不先为潭潭预防，趁你们感情还不深，早散了为妙。\'\'

　　\'\'江公子倒是说来听听都有什么纠葛？\'\'

　　江煜不说话，直视楚问的眼睛，却发现他眼里的坦然。

　　\'\'你都知道什么？\'\'

　　\'\'我该知道什么？\'\'

　　江煜不愿再绕弯子，索性挑出一个他认为够分量的事实去砸人。

　　\'\'你爸的下去，和赵叔叔有些关系，我不管你知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不会在一起太久，因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伤害是一定的，但是你即时我就能止损。\'\'

　　对面的人一直站在赵潭潭的保护者的位置上笃定他会给她带去伤害，从不问他是怎么想的，不过楚问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自己也说不上，从一开始对赵潭潭，他就是随心。随心的不想理会，随心的心动，随心的在一起，再随心的，有些沦陷。

　　\'\'江先生多虑了，我和潭潭是因相互吸引在一起，并无外因，也没考虑过其他人其他事，至于你说的伤害，也不过都是臆想，感情是我与她的事，就算要插手也轮不到你。今天坐一天班实在疲累，告辞。\'\'

　　就在楚问即将出门的时候江煜再一次开口

　　\'\'楚医生考虑清楚，也许以后分手的事就由不得楚医生决定。\'\'

　　楚问一秒没停留，这些话他不想听。

　　江煜把车停在赵潭潭家楼下，车内还飘着汉堡的香气，他不禁想起麦当劳里楚问的态度，虽然未明确什么，但是楚问似乎对这段恋爱也不是他想的那般云淡风轻。

　　\'\'怎么这么晚给我送吃的？\'\'

　　赵潭潭坐进车里就被汉堡勾引了

　　\'\'路过，就给你买了。你就在车里吃了吧，带回去张老师又该埋怨我喂胖她姑娘。\'\'

　　\'\'哎呀，你别说了，她今天还说我胖了，说你一回来就带着我吃吃喝喝的。\'\'

　　江煜反常的没打趣赵潭潭，看上去反倒是心事重重。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好办吗？\'\'

　　江煜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曲线救国。

　　\'\'潭潭，你，想没想过离开这座城市？\'\'

　　\'\'去哪里？\'\'

　　\'\'去哪儿？比如，s市？\'\'

　　\'\'然后呢？你养我？\'\'

　　\'\'我养你啊。\'\'

　　这种对话大学里总是很常见，江煜也确实一直在照顾着赵潭潭，潭潭也当作理所当然一般，但是江煜离开的这些日子，她终于发现，一个养字其实也很沉重。

　　\'\'江煜，如果你没离开过，或者没爱上别人，我一定会像以前一样说好，但是现在。\'\'

　　赵潭潭摇了摇头。

　　\'\'你知道吗？你离开了以后我也经历了一些困难，刚开始我会想你在就好了，后来我发现你在也是一样的，差别在于，那些坎是我自己过去还是你陪着我过去。江煜，这些年，你为我做的太多了，超过了朋友的负荷，比亲人还重要，可是我为你做的，除了无条件的支持你，再就没有了。我不是埋怨你，但是我总是有长大的那一天啊。\'\'

　　江煜苦笑，原来小公主真的在长大，赵潭潭这个样子，是以前的他最不想看到的，但是他决定离开时他又最希望她成长，现在，还真是又欣慰又心酸。

　　\'\'你啊，你就是嫌我最近缠你缠得紧，耽误你和你家医生约会了。\'\'

　　\'\'我是那样重色轻友的人吗？\'\'

　　\'\'你是。\'\'

　　虽然嬉笑着，但是提起楚问赵潭潭难免心思会重了一些。

　　\'\'江煜，你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虽然猜测到赵潭潭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江煜也免不了想到自己身上。

　　\'\'大概就是，老子什么都比他强，还他妈觉得不如他吧。\'\'

　　说完，江煜就忍不住拿出烟来抽

　　赵潭潭看着失神的江煜想，原来都是这样的啊，卑微到患得患失，再骄傲的人也逃不过为别人心甘情愿付出的命运。

　　离过年很近了，江煜回到了父母家住，和赵潭潭一个小区，更加方便他接送。张玲已经放假了，偶尔江煜也拉着他们出去置办些年货。整个城市已经装点的喜气洋洋，除了医院。

　　越是这个时候医院越是忙碌，楚问已经想不起上次休息是什么时候，赵潭潭的电话他都接不上几个，更别谈深思他上次和江煜的对话。

　　赵潭潭举双手理解楚问，因为报社现在也是忙碌的不得了，有时候江煜来接她也会在车里等睡着。而且赵潭潭为了过年能够休假也已经三周没有休。偶尔回家想念楚问会打个电话过去，但是两个人的通话也没有超过一分钟过。

　　赵潭潭总憋屈的想，这到底算哪门子恋爱呢。

　　除夕这天楚问中午才从手术台下来，身心俱疲，徐医生从他背后拍拍肩膀

　　\'\'辛苦了啊楚问，做的不错。\'\'

　　\'\'谢谢主任，我还是有很多需要跟您学习的地方。\'\'

　　\'\'行啦，咱爷俩也别客套啦，先去食堂吃点。\'\'

　　两人都不是喜欢吃饭说话的人，直到快吃完徐主任才别有深意的笑着问楚问

　　\'\'怎么？这个年是不是要去潭潭家串串门啊？有压力？\'\'

　　楚问一愣，怕是徐文早就听到了医院不少的风言风语，也不知道楚健和赵伟国听说了没有，虽说他和赵潭潭两个人在一起不算久，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但是两家的一些事他却没忽略过，不知道徐文这一刻是不是带着试探的意味，突然有些食不下咽。

　　\'\'没有，还在接触中。\'\'

　　\'\'嗯，两个人还是都考虑清楚了好。\'\'

　　楚问点点头，表示明白

　　\'\'唉这丫头被家里宝贝着呢，从小就是在她爷爷奶奶手里捧着长大的，我可是看着她长大的，这孩子平时看着娇气，其实最明事理了。她啊，最看重家庭了。\'\'

　　楚问觉得有些无奈，忍不住皱了眉头。

　　\'\'你也别有压力，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要自己解决。但是小楚在一起的时候一定好好珍惜潭潭，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是一个好姑娘。\'\'

　　楚问不知道能说什么，也只是点点头。

　　\'\'主任，我和潭潭的事，麻烦你先别和我爸或者她爸爸说，我想再久一点再公开。\'\'

　　徐文点点头表示理解，看来这小子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年轻人啊，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