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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里悲欢起 ...

  •   头隐隐作痛,我在云海里痛苦地翻腾,一个陌生的声音不断在我耳边回响:“醒来吧上……神官作证……好结果……好结果……春天来了……”

      我猛地弹坐起来,呼哧呼哧地喘气,涨红了脸。

      原来是梦……

      “师兄。”

      一个陌生少年上前来扶住我的肩膀,腾出一只手拿来拧干的热毛巾,眼神缱绻,动作温柔,打算给我擦脸。

      我懵逼地被抹了一下,下意识的仰头,避开了他再度伸来的手:“你似哪国?”

      师弟:“……”?

      咦,看起来,他似乎很尴尬又迷茫的样子。

      他听不懂我的家乡话……我的家乡话?我的家乡在哪?

      我清咳两声,本想问个明白:“你……”不会是我的炮友吧?

      不想师弟出声打断了我:“师兄,既然起来了,就早点去堂前练剑吧,待会师父有事情要交代。”

      刚说完,他就匆匆穿好外衣,收拾了东西,端脸盆出了房间。

      我挣扎着起身,看着他走开。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好像在他脖颈间发现了一点成人世界专有的深紫印记——啊,动作有点大,我总觉得全身酸痛,手掌无力。挪动到窗边,扭头把床板一掀,好家伙,这个硬床板下面放了点稻草,稻草还只有三团,床板根本就是斜的!难怪浑身没劲!

      我安静如鸡的坐了会,迷茫的看向窗外的几株桃树与山谷。

      这是什么地方?

      这个人看起来跟我很熟的样子,可是刚才那个人我没有见过啊,看他外衣穿得匆忙的样子,昨晚上我们干了什么吗?……练剑?我以前也是这个点起来去练剑的吗?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难道……

      我失忆了?

      欲探知前事如何,我把手伸入裤内,感觉到一点异样,于是乎陷入新一轮的沉思。

      几日后,我又被师弟扯起来,洗漱完毕后,沉思了人生才慢吞吞起去弄春堂,打算认真练个剑什么的。

      之前为了弄清楚我失忆的真相,我打定主意不让任何人知道我失忆了,于是为了装出很熟练的样子。我隐晦地问过师弟一两句,才知道原来师父的所有亲传弟子都需要在破晓前赶到师父所居的弄春堂练剑,一次便是三盏茶的时间。

      弄春堂前种了一排桃花,高大的桃树下有几个蓝衣少年在舞剑。起势一脚微弓,一脚后缩上抬,右手后推,左手贴剑背,第二式便是右手前旋,腕间用力,力道由刚至柔,劲甩至剑尖,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抬起的脚同时下踏,双脚皆蹬地而起,脚尖却扣地一转,后跟再度落地,执剑之手向上斜扬,掌心气力发出,剑纷纷翁鸣,唰地一声立刻归鞘。

      我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赶紧准备脚底抹油开溜,因为——

      这是舞剑的结束,也是我歇逼的开始。

      “明远!”

      师父沧桑沙哑地嗓音响起,我心头警铃大作,一个偏身险险躲开了他的阴爪!

      “又只有你偷懒!睡到这时候才起来!”

      我讨好似的鞠躬:“师父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你最爱的徒弟这一回吧。”

      师父嘴角抽搐,伸手一摸胡子,完全无视“最爱的徒弟”这个头衔。嘴角下拉,两眼一瞪,竟格外有神:“这要是平日,我早就打得你屁股开花!明鉴,拿好这样东西,午饭过后带着你师兄下山,去万进山找你三师兄四欢,毕竟明远这么大了都没下过山,是时候让他去见见世面了。”

      我眼睛一亮,这不正好合了我意嘛!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修仙怪≈一个失去记忆的凡人。

      忘记说了,失去记忆其实也意味着我失去了使用法术的口诀……别看我在师兄弟面前吊儿郎当的,这几天也是加急在看法术书,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慧根,我一看就忘,一忘就抓紧看,还好没有人发现……

      先前给我擦脸的小厮,不,我的师弟明鉴收好东西,回头看了我一眼,这 一眼似乎有什么意思,不过我完全没看懂,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抛了个媚眼过去,师弟的脸颊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烧了起来。

      第二日我们饭后下山,天气炎热,万里无云,经过一帘幽洞时,我看了里面一眼,总感觉里面会特别凉快,于是向师弟提议:“进去歇息会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度数提高了,总觉得师弟的神色紧绷,如临大敌。

      等等眼睛度数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这个洞也有它的前尘旧事?进入幽洞后,师弟先是清理了一会洞里的杂草,找来了一些枯松软叶给我垫屁股,随后就找了个离我八百里远的地坐下来,后脑勺对着我,一眨不眨地盯着洞壁看。我困惑地想,是不是师弟以前来过这里,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要不要安慰他说点什么?

      怀着对师弟的经历无限遐想,我靠着湿冷的洞壁睡着了。

      半夜寒气袭身,我冷的打颤,直到一股热源贴背,我才哆哆嗦嗦地贴近它。一扭头,原来是一道火焰。

      我把手反复在火焰上炙烤,恨不得把头都伸到火里去,直到我额头上布满细汗,我才察觉到不对劲——太热了。我左顾右盼发现没有人,于是对自己上下其手,把衣服都脱掉,但不知道是被热疯了还是被冷晕了,脱掉衣服后我开始对着火发呆,然后看着那团火跳脱地摆来摆去,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地往火里一栽,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三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车上颠簸了。

      师弟还在睡觉,而我已经醒来了。

      于是我开启日常沉思。

      昨天那个梦在现实中有对应吗?师弟和我是两情相悦还是单箭头?我发现原来不管是两情相悦还是单箭头,对方的动作与眼神都奇怪的让人没法评价了。

      正在我思考时,马车停下,师弟醒来了。

      师弟:“金陵到了。我们要去找找城主,把五师姐的信交给他。”

      我:“我们为什么要来送信?”

      “因为有人写了信。”师弟看我一眼:“你最近怎么了,总是说一些怪怪的话。”

      我无语片刻,我是想问……好吧,我想问什么呢。反正这是我师弟,先示货再引出更多信息吧,于是我干脆坦白:“我失忆了。”

      师弟:“……”师弟看我的眼神骤然亮了亮,复杂的神情让我脑补出了嫡子将死庶子熬出头上位的神奇剧情。

      车夫催促:“两位公子,城主府到了。”

      师弟头也不回:“待会再说。”

      话题还没进行完就下车了,我感觉有一股气梗在喉咙里,上下不得。

      金陵城内很热闹,总之比我见过的(我见过的只有云水峰)要热闹多了。车水马龙,小贩的吆喝声比马嘶鸣还大,有个拿着葫芦糖的漂亮小姑娘低着头朝我们撞了过来,师弟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很温柔:“小姑娘,低头也要看路。”

      小姑娘闻声,愣了半响,哦了一声,脚也迈不动了,专门盯着师弟的脸看。

      我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腾地一下就升起来了,伸出手挡住他的脸,拨到我的面前,神情严肃:“明鉴,不要老师盯着人家小姑娘,太不礼貌了。”

      回头对着小姑娘笑嘻嘻:“小姑娘,你家人在哪啊?是不是走散了?”

      小姑娘后知后觉地回神,狠狠咬下一颗糖葫芦,冷冷地瞪我一眼,哼一声抬脚走了。

      明鉴幽幽地看我一眼,我顺势松开抓他的手,吹着口哨往前走了一小段,立刻退回来对着我一米八五的师弟谄媚地笑:“城主住在哪?”

      师弟莫名:“不是城主府还能是哪。”

      我:“……”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要你给我个台阶下!

      我是怎么跟这样的直男混到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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