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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   这日城南赵家送了请柬来。

      是赵家家主赵卿舟派人送过来的,上边言辞恳切,说是近日他家小儿子要成亲,望知府大人赏脸前来。

      自从赵酩做了撒手掌柜,这些事情全都交给了魏桑。魏桑识字不多,勉勉强强看明白了,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他与杜语柔情投意合,如今她嫁做人妇,他心里不是没有疙瘩的。

      不过现下他也无能为力,自己都做不了自己的主,也就认命了。

      只希望赵家公子能待她好。

      这几日魏桑倒有些想明白了。他对杜语柔或许兄妹情谊大过男女之情。他俩自幼相识,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年他父亲去世也是杜语柔帮他,这些年在杜府,他无依无靠的,也是杜语柔时常救济。

      听到杜语柔要成亲,他难过一阵却也并不是太过难过,只是怕杜语柔不喜欢赵家公子,在赵家受了委屈罢了。

      他孤苦无依,唯一的心愿便是相熟之人能幸福安乐。

      询问了竹秋,打听到贺暄何时回来,魏桑便手下请柬,等着贺暄回来了再给他。

      自那一夜,魏桑确实有几日没见到贺暄。只有昨日贺暄叫竹秋递了句话,叫他不要总是在房里闷着,在府里绕一绕,出去逛一逛都是可以的,需要银子就在自己在账房取便是。

      因为之前把府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他,账房自然也包括在内。魏桑不禁有些为贺暄担心,这样放心他,也不怕哪日他卷了钱跑路。

      虽然他并不会那样做。

      于是十分听话的,下午魏桑在荷风苑里的凉亭里坐了一会儿,便去主院房后寻贺暄,听竹秋说贺暄现下在那处。

      怕贺暄怪罪,魏桑在知府府里绕了一圈,唯独不敢随便进贺暄住的主院,所以他也不知道主院房后是什么,之前也没来过。

      所以等他绕过卧室书房,才发现自己又被竹秋骗了。

      竹秋真是一心一意的为他俩创造机会。

      主院房后又有一个很大的石头底的池子,贺暄偶尔会在这处沐浴。池子底下可以烧火,可以保持在舒适的温度,水里泡着许多中药,大多是些舒经活络,缓解疲劳的药材。

      你要问魏桑如何知道的。

      因为魏桑过来的时候,贺暄正在石头池子里坐着泡澡。

      水池里散发着淡淡的雾气,贺暄就坐在池子边上,一边靠着水池边缘,一只胳膊放在水池沿上。

      尤其是,他还没穿衣服。

      贺暄的皮肤很白净,容貌又生的十分俊朗,淡淡的雾气之下显得如同仙官下凡。乌黑的长发披散着,柔柔顺顺的贴在他身上,看起来柔软又无害。

      “大人……”魏桑往后退了一步,咬咬牙又往前走了一步,犹豫了不短的时间才开口。

      贺暄闻声才抬头,发现是魏桑来了,白皙的脸上透出淡淡的粉色。

      “你过来。”贺暄说。

      魏桑慌张了一下,踩着小碎步走过去。

      眼神四下飘忽着,不敢往水池里看。

      “这……”只是话还没出口便被贺暄打断了。

      “帮我擦擦背。”

      “啊?!”

      只见贺暄转过身,从旁边递给了魏桑一块绸布。

      魏桑挑过水,砍过柴,什么粗活累活都干过,却是实在没有伺候过人。拿过绸布为难的看了看,只能硬着头皮闭着眼睛擦。

      贺暄的后背结实精瘦,摸起来像是练过些功夫的,触手柔软中带着坚硬,手感……不错。

      魏桑委委屈屈的蹲着给贺暄擦背,突然从不远处听见了说话声。

      却是赵徽。

      不过中间隔了几棵小树,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人。

      赵徽与贺暄关系好,所以进出贺府也无人敢管。不过今日他并不是来找贺暄的,而是来找赵酩。

      赵酩喜欢合欢花,所以赵徽常来贺府主院的合欢树旁来寻他。

      果然,赵酩此时就在合欢树下。

      “兄长还是一直如此喜欢合欢。”赵徽把常带在身边的扇子抖了抖,一边缓缓走近赵酩。

      赵酩生的不如赵徽俊朗,只能算得上是清秀,两兄弟模样并不是很相像,脾气也不很像。

      只是赵酩本身有种不好接近的气质,显得有几分傲慢。

      大约是不想理会赵徽,赵酩转过身打算离开,却被赵徽一胳膊拦下。

      “兄长如此不愿见我吗?”赵徽低头凑近赵酩,平日里孤傲冷漠的兄长就在自己眼前,想如何接近都可以,只能任他欺负,这样的感觉甚是舒畅。

      “我不是你的兄长了,何必见我。”赵酩偏过头去,拒绝赵徽的接近。

      “我本来也不是赵家人,为何不放过我。”

      “因为……兄长从不愿意理我。”赵徽勾起嘴角,右手悄悄揽上面前人的腰。赵酩想躲,却反应慢了一步,被赵徽揽在怀里。

      “兄长这副模样……真是诱人极了。”赵徽的笑容在看到面前人微微发抖的身体时越咧越大。

      魏桑此时恨不得扎进水里憋死自己。一边是赤身裸体的贺暄,一边是暧昧的兄弟俩,他不该听这些,可那两人旁若无人,让他想听不到都难。

      “放开我!”赵酩挣脱不开,气得脸色发红,但是他怎么斗得过练过些武功的赵徽,还被他逮到机会在颊边亲了一下。

      赵酩和赵徽并不是亲兄弟。赵家老爷子生性风流,外边留情无数,但娶回家的只有两位。赵酩的母亲是第一位,早些年已经去世了。赵徽母亲是第二位,生了二子赵徽,三夫人生了三子赵嘉。为了争夺家产,前些日子赵徽揭穿赵酩其实不是赵家的孩子,是赵酩母亲与其他人私通生下的孩子。赵家老爷子本来就不喜欢大儿子,如今这儿子也不是他儿子了,便直接把赵酩赶了出来。

      “怎么这么生气呢,兄长。”以前从来无法接近的兄长只能老老实实的在自己怀里,那种快感简直让赵徽控制不住自己。“你不愿意离开贺府,是因为喜欢……贺暄吗?”

      “???”魏桑猛的抬头,他听到了什么?

      想来他听到了……贺暄就在他旁边,大概也听到了吧。

      “嗯咳……”贺暄大约觉得有些过火,便低头咳嗽出声提醒了两人,这旁边还有人呢。

      那头儿听见了咳嗽声,声音小了下来。

      魏桑刚松了口气,心想不必听墙角了。谁知那赵徽竟不要脸皮的拉着赵酩过来了。

      “贺大人真是好兴致。”赵徽用手撩开挡住视线的树枝,手里用着力气,拽着赵酩走过来。抬眼看见魏桑也在,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赵酩挣脱不开,只得不情不愿的跟在赵徽身后。
      贺暄抬了抬眼皮,表示心情很不好。

      赵徽却先急了,“温郁,你之前说过的,要辞退兄长,如今怎么说话不算数。”

      当初赵酩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归,是赵徽托贺暄给了赵酩一个容身之所,并且说好等他处理好家里,便让他带赵酩离开。

      贺暄拍了拍魏桑给他擦背的手,手指摩擦过魏桑柔软的手背,示意他别擦了,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说话。“赵管家持家有方,甚得我意,你再等几个月吧。”

      “是,大人。那我告退了。”赵酩借坡下驴,行了礼便打算离开。

      “温郁你……”话说了一半,赵徽突然打了个寒颤,回忆起上一回在书房好像就是这个场景,结果他被调出去查案,这才刚回来,他可不想再外调了。于是闭紧了嘴巴不敢说话,也走开了。

      贺暄对赵徽的识趣表示很欣慰。不过赵酩确实不能再留几个月了。

      想到这里,贺暄抬头,清澈的眼睛像一汪深泉,沉静的凝视着面前的人。被这么一看,魏桑一口气没出来,险些憋死自己。

      “脱鞋。”

      “是,大人。”魏桑手比脑袋转的快,还未想清楚鞋已经脱完了,这才想起来问为何脱鞋。

      结果话还未说出口胳膊被面前人猛的一拽,他便直接掉进水池里了。

      魏桑不会水,还是被人拽下来的,下水之后吓得死命的扑腾起来,水花溅得到处都是。最后还是被贺暄紧紧攥住胳膊给捞了起来。

      “咳咳……咳……”终于露出水面,魏桑深吸了几口气才缓了过来,身子因为刚才的挣扎软绵绵的,整个人都趴在贺暄身上。

      “还好吗?”贺暄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他拍了拍面前人的背部。正是夏日,身上衣服单薄,被水一浸几乎完全透明,黏黏的糊在身上,显露出大片的肌肤来。

      “大人……这是报复吗?”魏桑瘪瘪嘴,第一次见贺暄之时,贺暄也是如他今日这样掉进了荷花池,今日是报复回来了吗?

      “当然……不算。”贺暄表情看不出喜怒来,他一低头嘴角便贴上面前人的脸颊。

      魏桑一惊,他竟忘记了,贺暄还在沐浴!眼神往下瞥了一下,发现面前人身下只有一片绸布作为遮挡,而他整个人都趴在贺暄身上,虽然有层衣服,但被水浸湿之后便如同没有一样。

      “别……”下意识的开口想要拒绝,魏桑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来,他本就是贺暄买来做男宠的,有什么资格拒绝呢?

      更何况……他似乎也没有那么抗拒。

      虽然并未进入,魏桑却看出贺暄却仍是高兴极了。

      按着这几日他的观察,贺暄这人平日里算是极温和的,只是不喜说话不常笑,让人觉得威严了些。今日却悄悄弯起了嘴角,仿佛碰见什么喜事。

      贺暄拉了拉池边的银铃,没多久伺候的仆人便过来清理。魏桑的衣裳湿透了,只好披了一件贺暄的外衫。

      望着下人清理水池,魏桑的脸再次烧红了,想起刚才的所作所为,腿都有些发软。

      “欸!你!”魏桑正脸色发烫得发着呆,却被贺暄一手扶腰,一手揽着腿给抱了起来。

      挣开也不是……不挣……甚是丢人。

      不过到底还是没挣。

      被人一路抱进荷风苑,魏桑死的心都有了,不知被多少下人看去。

      待贺暄把人放到床上,魏桑拉过被子盖好,不知该如何面对贺暄。

      没听见人走,倒是听到一声调侃意味的笑。

      魏桑甚是悔恨怎么今日偏偏要去寻他。突然灵光乍现,想起请柬的事还未曾说过,便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贺暄果然还没走。

      “赵家送了请柬来,问大人去不去。”魏桑以前就是个下人,不会什么礼节,便直白说了。若是其他人,必然会委婉些问贺暄是个什么意思。

      贺暄没说话,只是站着望着魏桑,站了半晌,才低声问他,“桑桑……想去吗?”

      情绪似乎有些低落,魏桑越发看不明白。

      “大人若带我,我便去,不愿带我,我便不去。”魏桑想亲眼见杜语柔成亲,只是想看一看赵家三子是不是真心待杜语柔好,不过赵家的亲事以他的身份自然是进不去,便看贺暄愿不愿意带他去。

      “那……便去吧。”贺暄低着头,刚刚弯着的嘴角已然消失了。他身上只穿了亵衣,理了理袖子,也未和魏桑说话便离开了。

      魏桑想了一夜,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贺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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