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试探，心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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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台，这座占地面积仅次于自己寝宫的楼宇，楚昱还从未正眼瞧过。小时候，皇祖母还在的时候，他倒是经常到此处玩闹。自林锦住进去之后，他也不必浪费时间和自己的脚步，绕道铜雀台。
刚刚动作匆忙，没有闲暇好生打量周围的环境。
太医在后殿的寝宫里把脉，而楚昱，则在中殿的大厅里候着。
此刻才反应过来，殿中即使已经开窗，空气中依然杂着厚重的药味。就连婢女奉上的雪峰毛尖，黄色的茶汤里感觉也染了些味道。
他有些气闷，抬起茶杯却未喝一口，就重重的放在一旁。
“太后经常喝药？”
殿中草药气味浓且杂，混在一起，他也不能分辨多少。不过，坎离砂的方子他倒是嗅到了。
在一旁伺候的小丫鬟焦急忙慌，也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恰巧杜娘又不在，她就像没了主心骨一般，仓皇失措。
“奴......奴婢......”她战战兢兢地盯着地面，柔弱无助。
身在铜雀台的侍卫和丫鬟，是最不易见着皇上的。所以，他们也没有和皇上直接说话的机会。
周遭的丫鬟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哪还会敢帮腔。
“皇上可是觉得闷了，奴才再去开几扇窗户？”一旁的千总管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微微行礼请示。
“罢了，太后近来在喝什么药？”
“前些日子刘太医来过两三次，说是太后娘娘感染风寒，再加之儿时落了病根，所以有些严重。”
楚昱不再询问，只是打量着殿中异于记忆的布局。
在印象里，皇祖母在世时，铜雀台里金碧辉煌，奢华雍贵。
而此时眼前的景象却与那时大不相同，常见的花花草草几乎占去了一半的空间，整个视线里几乎没有一件金银玉器。
细看，绿叶间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碎花，散发着飘渺的香味，只是被沉闷地药味掩盖了一二，淡了。
林锦喜弄花花草草，从小他就知道。御花园的路，时而的他走了不少，也偷摘了不少花。
“命人把这些花搬几盆出去。”
楚昱抬手，指了指殿角落里的花草。虽说屋中放几盆景不错，但也不必放如此之多。
千总管应了声，吩咐着丫鬟将屋中的花草搬到院中吹吹风。
……
之后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刘太医便挎着药箱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杜娘满面愁容。
“臣参加皇上，”刘太医弯腰行礼，抱拳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太后如何？”他从上座匆匆起身，盯着刘太医。
刘太医顿了顿，咽了口唾沫，才谨慎小心地开口。
“并无大碍，只是太后前些日子偶感风寒还未好全，今日又遇风雪，所以才会晕厥。臣已填好方子交于丫鬟，吩咐清楚了。”
“偶感风寒？”
楚昱觉得好笑，坎离砂的方子虽有御寒之效，用来祛风寒，未免小题大做。
“是，太后体弱，便显得小病也来势汹汹了。”
“方子，”
杜娘抬头，似是没想到楚昱会口出此言，但很快也收起神思，承上了手中的方子。
墨迹还未干，一遇殿中暖气，似有似无的地飘着墨香。
楚昱一眼一味药地看过，眉头也越皱越深。
麻黄，桂枝，杏仁，炙甘草……这些都是普通治疗风寒的草药，还有些安神补健的补药，全看下来，并未有何不妥之处。
“传闻刘太医是再世华佗，太后的身子不容有失，朕此番可要向刘太医讨教一二。”楚昱轻笑出声，将方子交给杜娘，目光还停留在刘太医身上。
“微臣技卑，是太后娘娘心善感念，才宣臣诊断，皇上一番话严重了，臣不敢。”刘太医二话不说，跪了下去。
“朕想来，太后惜才，像刘太医这样退居的良医也能寻来。”
楚昱不错地盯着地上，白发苍苍的老者，上前一步，扶起他。
“既然太医如此谦逊，不如改日到太医署转转，指教一二。”
刘太医往后退了几步，再次拜礼，“臣实在……”
“刘太医可莫要再推却，朕是夏祁天子，难道还使不动你了。”
办开玩笑的模样，谁也不知道楚昱此时的心境。
他转身，一如既往地笑意阑珊。
“朕便先走了，过些时候再来看太后。”
三步两步，楚昱走到殿门口，身后跟着千总管，直到出了铜雀台殿门，他才转身折回。
殿内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杜娘上前一步，点了点头。
“刘太医，奴婢送您出去。”
刘太医这才缓过神，提了提身上的医药箱，跟在杜娘身后，出了铜雀台。
一会儿功夫，辗转来到了宫门口。
‘铜雀台’三字鎏金牌匾微微地在阴沉沉的天气中泛着光，怪叫人心惊的。
杜娘将手中的伞递给刘太医，临了说一句话。
“刘太医不必慌张，待娘娘醒了，奴婢再将今日所发生之事告与娘娘。到那时，再做定夺。”
“姑娘这是何话，太后于刘家有恩，老朽自然懂得投桃报李之意。”刘太医接过伞，“还请姑娘告知娘娘，让娘娘好生养身子，像今日这般动气之事不要再发生了。”
“嗯，多谢太医。”杜娘言谢，目送着他消失在茫茫的雪地里。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试探，心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