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嫁失败以后》两看相厌

5、02.08（小修）

　　好在小杉州盘龙城牛家湾村率属于顺天府，距离京城也不过两日的行程，方氏算的好好的，第二日便命身边最得力的陪嫁嬷嬷并几个丫鬟带着媒婆，驾着几辆大马车前往牛家湾提亲去了。

　　不容多说，李嬷嬷一行人去时雄赳赳气昂昂，心里想着他们堂堂姜府来这地儿提亲就是给他们天大的恩赐了，但当两日的风餐露宿和坑坑洼洼颠簸之后，马车终于停在了一处只有一进的农家小院门口。

　　院子不大还有点破败，围墙一截快要垮了，两扇木门大开着，两边还挂了红绸布，里面围满了人，穿着打扮均是普通，一个个喜气洋洋的，朝着一个富态的男人和一个瘦削的妇人，止不住的说着恭喜、讨好的话。

　　“大喜啊，叶老爷、叶夫人，真是大喜，叶少爷大喜啊！”

　　“谢谢，谢谢，谢谢各位父老乡亲了，我们夫妇二人也是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一天，谢谢列祖列祖，菩萨保佑啊，我儿青鉴……”那对富态夫妇笑眯眯的朝众人道谢。

　　里面吵吵嚷嚷的，李嬷嬷等人瞧了一会儿，听的并不真切，只不断听到有人重复着：“叶少爷大喜，大喜！“

　　“叶少爷大喜，什么大喜？”，李嬷嬷跟身边的大丫鬟对视一眼，就纷纷看出了不对劲，这个叶青鉴不会已经定下了亲事吧？

　　联想到门帘上挂的红绸，李嬷嬷立马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再也等不得了，顿时高喝一声：

　　“等等！”便哗啦两腿跑到了人群之中，对准那对富态夫妇道：

　　“叶少爷的事还是先等一等！”

　　富态的叶桂满和瘦削的周氏均是一愣，看这几个人分明面生，说的话更是莫名其妙，不悦道：“等什么等？我儿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子，再等都是一样的结果！”

　　李嬷嬷心里暗恨，没想到这个穷书生占了她们小姐这么大一个便宜不算，竟然还敢背着她们定下婚事，看她不搅乱了他的好事才怪。

　　“叶老爷，叶夫人，关于叶少爷的婚事，你二位还是仔细思量了才是，万不可轻率了，我这还有一门顶好的亲事呢，你看了再做决定。”李嬷嬷道。

　　叶满桂还在晃神，周氏却是已经听出来了，这几个人这么快窜进来，还面生，敢情是来攀亲的，也不知道是从十里八乡哪个地方赶过来的。

　　这几年叶青鉴一直没有考中，她也遭了不少闲话，如今儿子一遭得中，成为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了，再也没有人嘲笑他们叶家是暴发户了，她也终于可以趾高气扬了。

　　“你谁呀？从哪里冒出来的？是不是听见我儿中了秀才的报喜声，就上赶着来结亲，我看公鸡打鸣儿都没你快哩。”

　　周氏长的高却很瘦，一张大嘴说起话来格外的尖，一旁的人听到了纷纷都笑出声来附和。

　　李嬷嬷脸都被气绿了，她还当她叶家是什么高门大户，儿子多有能耐不成，她协理方氏打理内宅那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一听便吊眼看他们道：“我是京城叶侍郎府上的，官宦之家，世代书香门第，我们家老爷可是正三品大员，要不是我们家小姐……谁稀罕你一个穷秀才。”

　　周氏一听可不得了，竟然敢骂她儿子“穷秀才”，她这一辈子确实真穷过，特别是刚嫁给叶老爷的时候，家里只有一亩田地，糊口都成问题，幸亏最后她怀叶青鉴那年，他们救了一对京城来怀着身孕的贵人夫妇，贵人夫妇赏了他们两锭金元宝，后来他们才拿着那两锭金元宝置办了两百亩水田，每年就靠着水田的出息过活，这么多年他们早已是村里最富有的人了，谁还敢说她穷？

　　她最怕别人说她穷，特别是享受到了富贵的日子之后，她再也不敢穷了，因为以前是真的穷怕了。

　　至于李嬷嬷前面说的那一大串自报家门，她也听不懂，自动忽略了。

　　“你说谁穷呢，你是不是眼睛瞎了？呃，呸！就是瞎”说着还晃动着手上的空荡荡金镯子，眼睛还纠着李嬷嬷手上的那串碧玉镯子，继续道“说别人穷，自己居然连个金镯子都没有。”

　　“呵呵！”李嬷嬷假笑两声，轻蔑的看了她手上的金镯子一眼，抬手道：“真是鼠目寸光，我这手上的可是太太赏的和田玉镯，不知抵你多少个金镯子。”

　　到了这里，李嬷嬷是真的有点瞧不上这一家，她四目一瞧这破败的院子，只有一间正屋，两边各三间厢房，正屋前左边劈了一块地种菜，右边还有一个鸡窝，连口井都没有。

　　别欺负她没有见过地主家，这哪里是地主之家呀，自己种菜养鸡，比一般的平头百姓还差不多，亏那叶青鉴还敢自夸家里微有薄产的。

　　穷就算了，未来婆婆又是这个做派，真不知道小姐嫁过来之后要受多少苦，不行，她得好好敲打敲打这家人。

　　他干脆移步对着叶桂满道“你是一家之主，我也不跟她废话了，我今日来是代侍郎府的二姑娘给你家儿子提亲的，你让大家都散了，我们好好说叨说叨，把这婚事给定下来。”

　　“侍郎府的二姑娘？”先前吵没听清，这会儿他算是听清了，只是这侍郎府他也只是在话本上见过，好像是个不可多见的大官。

　　“是的，我们家老爷祖上都是当官的，出了好几任的首辅，如今我们家大老爷是正三品的礼部左侍郎，二老爷也在衙门里当值，哥儿们也都在备考科举入仕，是真正的清流名门，你家少爷能跟我们姑娘结亲，那可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李嬷嬷越说越得瑟，就差说他们一家祖坟冒青烟了。

　　“侍郎，可是比县令还大的官？”叶满桂震惊道。

　　“哼！”李嬷嬷简直气的想哼哼了，这一家到底有多土，竟然连侍郎大人都没有听说。

　　“我说叶老爷你怎么能问出这种话来呢，县令大人算什么，只不过从七品的官，哪里能跟我们老爷比了，从七品和正三品，你这不是拿鸡蛋比石头吗？”

　　叶满桂还在想“鸡蛋比石头”这个比喻似不太恰当，周氏却已经是活泛开了来了，连忙散了院子里面的人，把李嬷嬷一行人请到屋子里面道：

　　“你们真是侍郎府的人，可有啥子证明？”

　　李嬷嬷直接掏出一张红艳艳的帖子道：“这是我们老爷的帖子，你好好看看，这帖子就算是拿到县令大人那边去，恐怕他都是要恭迎。”

　　周氏大字不识，接过帖子装模做样的看了看就递给了叶桂满道：“老爷，你也看看。”

　　叶满桂接了过来，其实他也看不太懂，只认得几个字，看纸张精美华丽倒是跟戏文里说的差不多，恐怕是大官才有的帖子。

　　他点点头迟疑道：“你们家老爷是当官的，怎么会看中我那小儿？”

　　话音刚落，周氏不满道：“老爷你这话是啥意思，他们家当官的，我们儿子也是秀才了，以后也是要当官的，有什么看不上的。”

　　李嬷嬷大丫鬟并媒婆几人都有点不可置信的朝周氏看过去，到了这会儿，这人还看不清形势呢，把她儿子能耐的，这脸够大呀！

　　李嬷嬷抚了抚心口，决定闭嘴，不再气自己了。

　　最后还是媒婆自告奋勇的承担起了后续事宜，跟叶老爷夫妇说清了叶少爷如何落魄如何落水，姜二姑娘如何奋勇的不顾名节的将人给救上来了。

　　“所以说，这姜二姑娘为了令郎可是毁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其心可诚，她和叶少爷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姜家的意思就是以免夜长梦多，两个孩子尽快把婚事给定下来，也好早日完婚。”

　　叶满桂和周氏顿时感觉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似的，半天才道：“这就娶上了官家姑娘啦？”

　　媒婆笑道：“当然，不然我们哪里会巴巴过来，不如我们今日就换了庚帖，然后把婚礼相关事宜也都敲定下来。”

　　“好好好！”周氏激动道。

　　“没想到儿子这么有能耐！”

　　叶满桂却拉了拉她道：“这是儿子的婚事，不问问他么？”

　　周氏一扯袖子低声道：“这么好的婚事求都求不来，还问儿子干什么？”

　　“不用管了，这事儿今儿就定下了。”说着就要去拿叶青鉴的庚帖。

　　双方互换了庚帖，李嬷嬷一行也算心里稍安，接着就谈到了后面的婚期和聘礼上。

　　“婚期定在十日后我们没什么意见，只是这聘礼一百两银子还有一对大雁，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钱。”周氏道。

　　李嬷嬷心里冷哼，娶他们家的姑娘一百两银子都不愿意掏，她真想撕了他们。

　　“没有银子就卖田地，侍郎府的姑娘夫家连一百两银子都出不起，恐怕真是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还有你们这房子破破烂烂的也都要收整收整，不然我们姑娘来了怎么住呢。”

　　说着李嬷嬷最后把整个屋子都转了一圈道：“我看这西厢房够大，靠近里头也安静，你们尽快把这间房子收拾出来，以后我们姑娘就住这了。”

　　李嬷嬷说了一大堆，其实那个房子最好的好处还是在距离正屋够远，不会被公婆打扰。

　　一番讨价还价，尽管周氏百般不愿意出那么多的聘礼，但是为了儿子的前途，还有自己的面子，她还是忍痛答应了，有了个官家媳妇，她以后出去都能高人一等了。

　　于是这件婚事就在当事人双方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定了下来。

　　李嬷嬷一行也算是顺利完成了任务，回到了姜府就把在牛家湾村看到了叶家情况一五一十的跟方氏汇报了一遍。

　　“我的天呀，知道叶家条件不会好到哪里去，却没想到会差成这样，还有一个不清白的婆婆，那书生虽说考中了秀才，却是个爱打诳语的，竟然说自己家条件不错，我的儿呀，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呀，以后嫁过去了可要怎办呢。”

　　方氏伤心不已，却只能抱着李嬷嬷的手道：“这都是命啊！玉儿命苦，这个事先不要告诉她，大不了等她嫁过去了，我们再贴补她了。”

　　“你快帮我想想玉儿最需要什么？明儿我们就出去置办嫁妆，姜家不管玉儿，我却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她，那个叶家也是个鼠目寸光的，竟然不把咱们姜府当回事，一百两银子的聘礼都嫌多了，我倒是要让周氏看看我家姑娘的金贵，让那个周氏一辈子都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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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疫情严重，宅在家里写文，日更，日更，好好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