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嫁失败以后》两看相厌

21、02.24

　　邹嬷嬷握着拳头出了西厢房，她是往正屋而去的。

　　周氏今儿骂完姜柳玉之后，也没心思再在家里待，拿着衣裳就去村子里磕牢骚去了，跟着村里一些见不得媳妇好的婆子，一起数落了姜柳玉的各种不是后，心情终于顺畅不少，就回了家里，这会儿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见邹嬷嬷气凶凶的冲了进来。

　　“诶哟，今儿吹的什么风儿，把你邹嬷嬷给吹来了？”周氏故意吊高了嗓子道。

　　这个邹嬷嬷平日就紧守着那个姜氏，什么时候把她放在眼里，今儿竟眼巴巴的来她这儿，难道是因为今儿姜氏被她给整治了，过来求情的，是以她也故意摆高了自己的姿态。

　　对于她这副做派，邹嬷嬷只是冷笑一声。

　　“老夫人，你今儿把我们小姐叫过来说的这些话是什么个意思？”

　　周氏白眼泡都要翻出来了，敢情这婆子不是过来求情的，而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什么意思？她不是官家小姐吗？怎么这字面的意思都不明白吗？她嫁到我们叶家来是来干嘛的，她当自己是天仙玉女不成，竟不跟相公圆房，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了，她若再敢把我儿赶出屋子，可不就是今儿绣几针刺绣、扎几下手指那么简单了。”周氏的嗓门极大。

　　邹嬷嬷这下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难怪小姐会那么委屈，不想圆房的又不是她，还要被这样怪罪，心里岂能不委屈，更何况还有刺绣扎手指，也不知道手上被扎了几个洞，疼不疼。

　　既然已经弄明白了怎么回事，邹嬷嬷忽地就对着周氏冷笑了一声：

　　“真是好大的威风，真当我们姜家没人不成？你且等着。”说着就甩着袖子离开了。

　　周氏本还一副厉害的样子，本还想着再过过嘴瘾的，却发现对手不见了，又见她提到了姜家，顿时便有点心慌了，这个邹嬷嬷不会是要回京城姜家告状的吧？

　　邹嬷嬷不是个冲动的人，这点事她还不至于闹到姜家去，只不过把姜家搬出来吓吓周氏而已，不然她就太狂野了，她出了门，真正是往叶青鉴的屋子而去。

　　叶青鉴此时也在犹豫，今儿跟那小姑娘干了一场，明儿就是回门的日子了，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难道真的要让那小姑娘自个儿回去，惹人笑话。

　　他闭了闭眼，摸摸怀里上次黑树林里那位老者给的名帖，不管去不去姜家，明儿京城他是一定要去的。

　　邹嬷嬷进来后，便唤了一声：“姑爷？”

　　叶青鉴睁开眼睛，微微蹙眉：“邹嬷嬷你怎么来了？”希望不是为那位小祖宗求情的。

　　“姑爷，我今儿来，是要为我们小姐说几句话的。”

　　果然，叶青鉴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便出声打断了她道：

　　“嬷嬷，若是为了这件事大可以回去了，我们叶家虽然贫贱，但断不是那种没有骨头，要靠哄着女人过日子的人。”

　　邹嬷嬷对叶青鉴这话倒是有几分欣赏的，然而该为小姐出的气却一分不能少。

　　“姑爷，你们叶家不是那种人，难道我们小姐就是那种每日都需要人哄着的人不成，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们小姐巴不得把你留在屋子里，又怎么会把你往外推呢？”邹嬷嬷说着似自己受了委屈，声音都有点颤。

　　叶青鉴挺直了身子：“此话怎讲？何人给她受的委屈？”他还不知道叶家能有人给她受委屈的。

　　邹嬷嬷说话条理清晰，一口气就将周氏一大早把姜柳玉叫去训，又说了哪些难听的话，又干了哪些过分的事情，都跟叶青鉴抖了出来。

　　叶青鉴的脸色越来越黑，眉目也越蹙越深。

　　这个周氏是不是手伸的太长了，竟然管到他屋子里去了，而且这种事情为何不找他去说，反而找那个小姑娘去磋磨，虽然她是原身的母亲，但是叶青鉴一向寡性，而且周氏那做派他也不大看的上，每日闹的鸡飞狗跳的，所以在内心里他并没有把她看的很重，而且又因为这，害了那小姑娘受了两番委屈，他缓缓垂下了眼，心里隐隐有了某种谋划。

　　“我知道了，嬷嬷，你先下去准备明日和小姐回门的事宜，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

　　邹嬷嬷离开的倒是利落，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倒是好奇姑爷会如何处理这个事情。

　　怎么处理？叶青鉴骨骼分明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又敲，长长的睫毛在眼敛处投下一片暗影，眼神一晃，便落定起身，朝正屋而去。

　　周氏正被邹嬷嬷的话弄得心慌慌的，恍然见到儿子来了，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硬是掐了自己一把挤出几滴眼泪来道：

　　“狗子，你可要为娘做主啊，那个姜氏平日里不把我放在眼里就够了，就连她身边的邹嬷嬷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刚才竟在我这里摆威风，说是要回京城姜家告我的状。”

　　“娘的命好苦啊，别人家的儿媳妇都是时时在身边伺候，渴了有水，饿了有饭，可我们家呢，一天到晚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倒是那么多人住叶家的吃叶家的，还……”还不给睡觉，周氏本来想接着说的，但是看见叶青鉴愈来愈黑的脸色，嘴唇有点打颤，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瞬间，她觉得这个儿子有点陌生，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听话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违抗她的儿子了，她甚至开始有点怕他。

　　“狗子，你这么看着娘干什么？娘干什么都是为了你好。”最后她是真的哭了起来，拉着叶青鉴的胳膊道。

　　叶青鉴转过身，缓缓抽出手，看着她，神情越来越严肃。

　　“母亲，你哪里是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折磨我娘子，把她赶回娘家，你就开心了？”

　　“只是你开心了，那儿子我呢？好端端的媳妇没了，还得背着二婚的名头，还有可能会遭到姜家的报复，从此前途尽毁，你有没有想过呢？”

　　“你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我好，只不过是为了你自己自私的占有欲，你见不得儿子对除你以外的人好，也见不得除你以外的人对儿子好，在你眼里儿子只不过是个物件，一个眼里只能有你的物件，一个只被你控制的物件。”

　　“我不是，不是……”周氏被叶青鉴说的浑身颤抖，只不停的重复着这几个字。

　　叶青鉴只觉得好笑，若他真是她的亲身儿子，说不定真会被她这副模样所感动，从而怀疑了自己的判断，可他不是，他可以不带感情色彩的审视她的模样，她的表情，一直看到她的心里。

　　“何必说那么多呢，既然你想不明白，不如这几天就好好待在家里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你！”周氏几乎是咬了牙，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你竟然禁我的足？为了那个姜氏？”

　　叶青鉴什么都没说，只不过缓身走了出去，为什么周氏不明白，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她不是唯一陪在他身边的人了，他终究要脱离她的怀抱，和另外的女人白头偕老。

　　这是一个很难接受的真相么？

　　最起码他不是这么觉得的！

　　“对了”，走到门槛的时候，他忽然转过了身，周氏噙着眼泪的眼睛就是一喜。

　　“以后关于姜氏的事情，你都不要再插手！”

　　话音一落，周氏的本还含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面如死灰。

　　叶青鉴出了门，眼睛扫了西厢房一眼，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抬脚过去。

　　他这时候过去干什么，难道过去邀功，告诉她，他已经帮她出气了么，还是过去跟她圆了房，以堵住了悠悠众口。

　　如果是前者，他其实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的，这正屋这么大的动静，他不相信邹嬷嬷那么精明的人会没有注意，如果是后者的话，抱歉他此刻还真没有这个心情，而且那小姑娘在现代来看就一未成年，他实在下不去手。

　　晃晃悠悠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正好哪儿都不去，图个清净，也让那个小姑娘好好想想，自己这次又是错在哪里了？有理不知道自己去争取，反而都憋在心里，任由别人误会，而委屈了自己。

　　她难道就有理了么？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邹嬷嬷就开始伺候姜柳玉梳洗，准备要回门的物件，刚出了门，就见屋门口停了一辆牛车，叶青鉴一身青衫站在旁边，气质沉着、温润，背着手，眉眼狭长，不时眺向门里。

　　昨儿正屋发生的动静，邹嬷嬷自然一字不落的都告诉了姜柳玉，是以她原本都已经做好了今儿一个人回门的准备，没想到一大早叶青鉴鉴就守在了这里，她自然欢喜，想想自己昨晚闹的那顿又委实不值得，还不如好好跟他说道呢，说不定昨儿房都圆了。

　　想到这里她又有点懊恼，脸色也落寞了几分。

　　叶青鉴见她原本还挺高兴的，靠近了他脸色却变得难看了，他撇眼看了看自己身后冗长的牛车，不禁扯了扯嘴角。

　　“我看姜姑娘一脸落寞，难道是嫌弃我这牛车，丢了你的脸面？”

　　哎！怪也只怪他太穷，要是能像现代那样有辆大奔就好了，这牛车去岳父家，确实有点掉底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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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哎，临时召开会议，开了几个钟头。
居家办公，要忙晕了！同事还辞职了，一个人干两人活！
抱歉，亲爱得仙女们，这几天更新不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