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侣尘缘（欢天喜地七仙女黄金文 ）》柳黛盼盼

28、第二十八章

　　次日起来，金吒见黄儿还在安睡，也没吵醒她，只身飞上了灵山，他知今日法会就要开始，马虎不得，到了雷音寺，在自己寝殿沐浴换衣之后，这才匆匆赶往大雄宝殿，只见见八大菩萨、五大明王统领着各弟子，均已安然入座在佛祖金莲两旁，下首还有五百罗汉，三千揭谛，不一而足；金吒在五大明王中位列第三，走过去挨着降三世明王找到自己的位子，端坐莲台，登时显现出一面八臂的法身，他身后众明王也是神情郑重，安然而作，过了片刻，众佛都已到全，井然有序的打坐在仙雾缭绕的殿中，放眼望去，只见一片庄严肃穆之景，忽然间金莲上一道耀眼的佛光闪过，如来佛祖身披金衣端坐在中间莲台上，一脸安详的俯视着众弟子，金吒跟着其余诸佛一起行礼道：“恭迎我佛如来！”佛祖微微颔首，见诸佛皆已到齐，便开口讲法，金吒耳旁听着佛祖的高深佛法，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着黄儿昨晚问的问题，倘若当初是黄儿向他告白，他必然会断然拒绝，那他和黄儿岂非就要错过一世？念及此处，金吒顿觉心底凉嗖嗖的，甚至有些害怕，暗想如果他与黄儿真的擦肩而过，那他如今还会是以前那个一心只知参悟佛法的弘法菩萨吗？若在天宫宴会上见了黄儿会不会对她动心？金吒越想越烦乱，总觉得有一个问题萦绕在他心中，可就不知道是什么，金吒胡思乱想了半日，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大雄宝殿参加灵山法会，急忙收了心神，专心听佛祖讲法，但不过片刻，金吒脑子里又开始想着黄儿，一会想自己和黄儿的恩爱往事，一会想着晚上回去怎么哄她开心，总之就是不能专心听法，昔年金吒一听佛祖讲法，便专心致志，仔细参详其中道理，每有不懂之处，总要自己思考多日，或向师父文殊菩萨请教，直至彻底了悟方能罢休，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年纪轻轻就封了菩萨；可是金吒此次回来，听着佛法却只觉乏味异常，味同嚼蜡，甚至心生抵触情绪，还不停地走神。
　　金吒试了几次都不专心听讲，后来干脆放弃了，心中自嘲道：“我参悟佛法几千年了，还不是照样贪恋红尘，娶妻生子，这佛法不听也罢！”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半日，金吒忽听得佛祖说道：“万法皆生，皆系缘分，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金吒听到此处忽的心念一动，缘分二字，他早就听佛祖讲过，但昔年他未知情事，不能深切体会其中含意，总是似懂非懂，但此刻听到此语，却恍若茅塞顿开一般，他与黄儿刚好因灵石下凡，又恰好他误伤了黄儿，才留在凡间照顾她因此而有了感情，可不就是缘分吗？金吒心中霎时间豁然开朗，脸上不觉露出喜色，佛祖忽开口道：“甘露明王似乎于缘分二字有所了悟。”诸佛闻言不约而同望向他，金吒一愣，脸上微微一红，回道：“万法因缘聚则生，因缘散则灭，弟子以为缘在天定，份在人为，若是不能主动把握，则辜负了缘，也浪费了份，即为有缘无分。”佛祖点头微笑，继续开讲，金吒暗松了一口气，三心二意的听完法会之后，一结束他就匆匆出了雷音寺直奔山下，到了玉真观，见黄儿正坐在院中绣着一顶婴儿小帽，黄儿见他回来以后，略带恼怒的斜了他一眼，金吒忙上前道：“黄儿，我，我知道了！我都想明白了！”黄儿莫名其妙道：“你想明白什么了？”金吒道：“你昨晚问我如果当初向我告白的是你，那会怎么样？佛家有一句话叫做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就是说世上许多事都是因缘而起，黄儿，若是在天上，算起来你我相识已有千年，可你从未喜欢过我，又怎会向我告白？偏偏就是因为一块灵石，我们一起下凡又经历了这许多事才在一起，必须是你，也只能是你和我一起下凡，我才会动情，若是换了别人，我是万万不会私动凡心的！”金吒说的一脸诚恳，甚是坚定，黄儿听了后微微一笑，咬了咬线头，将那小帽举起来道：“好不好看？”金吒喜道：“黄儿，你，你不生我的气了？”黄儿不答他的话，只摸着小帽道：“好不好看？”金吒见那帽子针脚细密，做工精良，前端缀着几颗红光闪闪的宝石，直照的她容光焕发，熠熠生辉，金吒忍不住道：“好看，你亲手做的，自然好看。”黄儿一脸温柔：“等孩儿出世了，带上它一定漂亮的很！”金吒亦想着若是他们的孩儿出世了，一家三口，和谐美满，那该有多好！想到此处，金吒蹲下身子，看着黄儿早已高高隆起得腹部，心底泛起一阵暖意，金吒伸手摸在她肚子上，那孩儿此刻已有四个月大了，摸着异常结实，金吒却依旧觉得非常不真实，依旧不敢相信黄儿真的怀了他的孩子！金吒轻轻吻了吻她的腹部，
　　黄儿忽的哎呦一声道：“不好！孩儿又闹腾了！”金吒亦感觉到那孩儿似乎在踢黄儿的肚子，忙伸手在她腹部一按，仿佛都能感受到婴儿的小脚丫在乱踢着他的手心，金吒心里砰的一跳，一种极其异样得感觉从心底升起，放在黄儿腹部的双手都有些紧张起来，黄儿见状掩口一笑，金吒喜道：“我们的孩儿果然活泼好动，不论男孩女孩都是好性子！”黄儿笑道：“活泼是活泼，就是光像了它母妃，不像它父王这般沉稳！”金吒一笑道：“我的性子无趣的紧，还是像你的好！”黄儿哈哈大笑，金吒亦感欣慰，眼见天色已晚，便小心翼翼扶着她回房了。
　　卧房中金吒的被褥依旧铺在地上，黄儿倚在床边将两褪搭在床沿上，金吒蹲下身亲手给她脱去鞋袜，又服侍她换好衣衫才看着她安寝，只是黄儿虽原谅了他，但金吒见自己的被褥铺在地上，心里虽极想和她亲近，但还是不敢挨着黄儿睡在床上去，只是坐在地铺上满眼期待的看着她，黄儿见他一脸腼腆，英武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不禁有些好笑，有心捉弄一下他，故意不冷不热道：“你明日还要开法会，早点睡吧。”说着吹灭烛火，一拉被子躺下了，金吒大为失望，暗自奇怪道：“黄儿明明不生我的气了呀？怎么还要跟我分床睡？”琢磨了好久，也没想明白，金吒只得侧身睡在地上，大睁着眼看着她，见黄儿秀发微散，如水的月光洒在她浓密的睫毛上，衬的她如月下仙子一般，金吒蓦地想起新婚之夜，黄儿也是这般长发铺满半床，小鸟依人，紧靠在他怀中；金吒胸口一暖，真想立刻走向前去，亲一亲她的脸，可又怕吵醒她，就没敢动，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过了片刻，黄儿忽睁开眼道：“你盯着我看什么？”金吒吓了一跳：“我……”黄儿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暗自好笑，金吒问道：“黄儿，你……你还生我的气吗？”黄儿道：“不生了呀？”金吒脸上登时现出喜色：“那……那……”他唯唯诺诺了几次还是没说出口，只憋的脸上发烫，黄儿心中窃窃好笑，问道：“那什么？”金吒脸红道：“我……我想……”犹豫了半天，却始终没有说出口，黄儿知他性子见戏弄他够了，靠床里一躺，娇嗔道：“你就那么喜欢睡地上？”金吒听了心中大喜，一把揭开被子，几步走到床边靠着黄儿躺下，紧搂着她柔声道：“黄儿，你以后再生气了，不管打我、骂我都好，就是不要推开我好不好？”黄儿呸了一声：“谁要打你、骂你了！”金吒在她耳旁道：“怎样都好，总之就是不要再推开我了！你可不知我今天有多想你。”黄儿斜他一眼道：“不过一天没在一起罢了！”金吒道：“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于我而言又何止是三秋之长？”又吻着她的秀发郑重道：“黄儿，答应我好不好？日后不论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许和我分开睡。”黄儿含羞一笑，钻到他怀中“嗯”了一声，金吒舒了口气，抚了抚她的脸道：“等法会开完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天天陪着你，等着我们的孩儿出世！”黄儿靠在他肩上，听他悠悠给自己说着情话，渐渐进入了梦乡……
　　接着几日，金吒白天在灵山开法会，晚上又回到玉真观陪着黄儿，如此不停在两处奔波，他也丝毫不觉疲累；只是每日清晨他从玉真观回寺，又要沐浴，又要换衣，每每其余菩萨和明王都早就等候在座，只有他最后一个才匆匆赶来，偶尔路上碰到大鹏和其他明王时，总是冲他一脸坏笑道：“甘露明王可是被王妃绊住了脚？”金吒未免有些尴尬，解释道：“我，我只是陪陪她而已……并未……”大鹏哈哈一笑道：“我们又没说什么，明王何必如此紧张？”金吒脸上甚是难堪，只是他一向拙于口舌，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被大鹏一而再的取笑，不过他二人一向交情极深，倒也并不放在心上。
　　灵山法会一共要开七日，眼看就要到最后一天了，这日佛祖讲法完毕后，照着以往的习惯，便要按例赏罚，佛祖先是进封了八大菩萨的法号，又褒奖了五位明王降妖除魔之功，并分别加了封号，轮到金吒时，佛祖金口一开：“弘法菩萨上前听封！”金吒忙走上前去正身而跪：“弟子听令。”佛祖朗声道：“弘法菩萨护法有功，加封为有情弘法菩萨！”金吒忙合手道：“弟子无能，侍奉佛祖几千年，还是未能看破红尘，今已娶妻生子，于我佛门有愧，怎敢再添列菩萨之位？”佛祖道：“菩萨者，觉有情之意，你虽在我佛门，却并未剃度出家，贪恋红尘也不算破戒，我佛门讲要普度众生，娶妻生子也未必是坏事，你日后不论身在何处，永远都是我灵山的弘法菩萨！”金吒心念一动，暗想自己在天庭闯下大祸，佛祖本该罚他才是，但此刻非但未有丝毫责罚，反而加封他的法号，虽说这法号“有情”二字不伦不类，也并无什么实际意义，但总是嘉奖，佛祖此举不就是在向天庭表态，希望能保住李家吗？想到此处，金吒暗赞佛祖果然英明，把五位明王挨个嘉奖了一遍，那么加封他的法号之举，既不会让天庭忌惮，还趁机表了态，真是一举两得，坦然接受道：“多谢我佛慈悲。”佛祖颔首，深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