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仙恋》公子黎卿

4、鹊仙恋（4）

　　刚刚都插不上话，也没介绍。小小鹊笑道:“他啊，朋友，像兄长般的朋友。”
　　“哦，那他唤何名？”杨诗仪觉得自己问的不太妥，便补充道:“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他是你的朋友，认识一下也好。”
　　小小鹊乐了，这是要认亲的节奏呀。于是他大方地说了个名字，“陌黎。”
　　这名字是他顺口编的，其实他也不知道鹊老大叫什么名，在天界，比他地位低所有小仙都是叫他鹊老大，平辈或者地位比他高的叫他啊鹊。
　　而小小鹊也给自己编了个名，为“思远”。这是他听戏时听到的一句话中取出的字。亭亭玉立思清柳，妻心念君却远无岸。(取自亭亭与清柳的故事。自撰的，不要考究)
　　杨诗仪满意一笑，道:“好名。”
　　后来，两人又聊了许久，那丫头才回来。其实丫头早回来了，只是看自家小姐跟那公子聊着，不好上去打扰。
　　小小鹊把杨诗仪送到了家门口，看着她进去了才回去。
　　鹊老大一个人回去，心中不爽，愣是在院子里吹冷风。直到小小鹊乐呵呵地回来，他才一言不发地去睡了。小小鹊也没在意，以为他是真的累了。本来他还想跟鹊老大分享一下他此刻的心情的，看他无意，也就算了。明天再说也不迟。
　　第二天，小小鹊久久不见鹊老大起床，敲了几次门也不应。他推门而入，房里空无一人。小小鹊纳闷，鹊老大一般不会出去的，就算出去都会拉上自己。
　　他正把门关好，鹊老大就回来了。
　　“咦？老大你出门这么早，去哪呀？”
　　“买了点酒菜。”鹊老大晃晃手里的小篮子。
　　小小鹊惊讶地盯着鹊老大，笑道:“哦？怎么突然想起来自己去买啦…” 鹊老大平时使唤他还真是不带客气的。
　　“………”
　　鹊老大把酒菜放到桌子上，道:“你昨晚回的晚，就不那么早叫你了。”
　　“…？？？…”这还是鹊老大吗？是不是假的啊。小小鹊再笨，也听的出来鹊老大在为他着想。咳咳…虽然以前也会为他着想的呀，但都是嘴里挺欠，行动却很真诚的。今日突然听到鹊老大这样说，这让小小鹊惊讶的很。
　　“哈哈~”小小鹊坐下来，鹊老大递筷子给他，一言不发的吃饭。
　　本来想说杨诗仪的事，小小鹊看他没兴致，气氛有点点沉重，便住了口。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叭饭，一边注意着鹊老大的神情。鹊老大周身的气压有些低，那好看的剑眉微皱着。
　　能让鹊老大如此的，难道是被上面的发现了？小小鹊想到这，心不免的沉了下去。他还没跟杨诗仪表明心意呢，就要被捉回去了。要是被捉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也许到下来的那天，凡间已经过了百年多了………
　　小小鹊自己的脑补弄的伤心不已，手中叭饭的动作不知不觉停了下来。他想着，万一被捉回去了，要怎么样溜下来。
　　鹊老大抬头，发现对面的人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怎么了？”
　　没应。
　　“喂…”鹊老大轻拍了一下小小鹊的脸，小小鹊猛然回过神来。一副要哭的表情。
　　“老大…上面是不是要捉我回去了…”
　　“…谁说的…”鹊老大一脸懵，他什么时候说上面要捉他回去了。
　　“那你为什么一回来就不高兴，难道不是上面发现我们了吗？”
　　“………”
　　鹊老大无言，是啊，他为什么不高兴呢？小小鹊不过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爱，为什么要心里不舒坦。鹊老大顿了顿，没错，看小小鹊跟杨诗仪在一起时不理自己，感觉自己不再被需要了，所以心里不爽。
　　随即，鹊老大摇摇头，什么鬼，自己不被需要了又怎么样呢？他这几千年来从没在乎过这种事情，一定是别的原因，什么原因呢…
　　小小鹊摸不准，急忙问:“老大，真的是…”
　　“不是。”鹊老大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不耐烦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问。”
　　小小鹊听此，心放下了大半，道:“我不是小孩了，我都五百多岁了。”
　　“哼╭(╯^╰)╮，在我面前不就是个小孩。”
　　额，小小鹊想起来，准确的说，鹊老大应该有三千多岁了，比他干爹年龄大一些。确实，五百跟三千比，差太多。
　　“好吧…”小小鹊笑道:“老大要是实在烦恼，可以跟我说说的。虽然我比你小这么多，但有个人听着，你说出来了，也许能舒坦一些呢。”
　　鹊老大看他变脸变的如此快，手快的轻划一下他的天灵盖，道:“小鬼”。

　　那天下午，杨诗仪来了，说是小小鹊掉了东西。她是过来还东西的。人都到门口了，没有不招待的道理。
　　小小鹊满怀欣喜的邀杨诗仪进门，小短腿跑进跑出的，给杨诗仪端茶倒水的。
　　“陌公子。”杨诗仪行了个招呼礼，鹊老大懵懵的，什么陌公子？
　　小小鹊暗叫不好，忙拉过鹊老大，在他耳边小声道:“昨天我跟她说你叫陌黎…所以，你能不能先当一会陌黎嘛。”
　　小小鹊的呼吸轻轻的，还是呼得鹊老大的耳朵痒痒的。以前也有过这种亲近的行为，也没什么…如今…
　　鹊老大把小小鹊推开，对杨诗仪点头，算是回应。杨诗仪见此，不禁喜上眉梢，笑的甜甜的。小小鹊被她的笑迷的七荤八素的，有些迷糊。
　　鹊老大一把把那没出息的鹊拉过去，对杨诗仪道:“这里就只有粗茶，希望杨小姐不要介意。”
　　“不介意，我不在意这些。”说罢，杨诗仪动作优雅地托起那茶杯，小饮了一口。
　　杨诗仪笑的莞尔，眼光时不时会瞄过鹊老大。小小鹊神经粗，根本没注意到。
　　才一会，杨诗仪便起身告辞。小小鹊自然乐的送她回去。接下来一段时间，小小鹊总能在街头遇到杨诗仪。他认为，那是天意。
　　鹊老大无情地泼他一盆冷水，道:“上面极力反对仙凡恋，还天意？难道你没看出来杨小姐的心思不在你身上吗？蠢货。”
　　小小鹊不怒反笑，“你嫉妒我吧？这段时间你老是动不动就针对我。”
　　“呵！”鹊老大表示不想理那个自恋狂。
　　“哈哈~”小小鹊见他没反驳，算他默认了。“原来真的是这样，难怪你最近老看我不爽，动不动就怼我。也是，杨小姐这么好的人，我真是太幸福了。”
　　他伸手戳了戳鹊老大，道:“我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我想这几天就向她表明心意。你觉的如何？”
　　“…随你。”鹊老大脸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自从小小鹊认识杨诗仪后，他就天天，时时地在他耳边提她，简直把她捧上天。
　　他自是不耐烦的，心中无由地烦躁。
　　“你也觉的行，那肯定能成功的啦。”

　　几天后的下午，小小鹊一脸委屈，强忍哭意地回来了。一进门，就冲鹊老大去。
　　“没戏！”鹊老大同情地瞄他一眼，就逗他的狗狗去了。他跟杨诗仪说过: 既然不喜欢思远，就不要给他希望。明白地说清楚，对大家都好。
　　杨诗仪当时就囧红了脸，被人这么直了的戳中心思，还是心上人。这得多尴尬。她也不再瞒着，问:“那我可还有机会？同你…”
　　“无！”鹊老大打断了她的话，道:“我与思远本就是修行之人，情爱之事早已与我们无关。只是思远终究是还小，心意不太坚定，所以动心于你。” 他无视意对方的惊异，继续道:“我们都不属于这里。我从不会有求于人，但今日我想请你帮忙，只要你跟思远说清楚就好了。你应该也知道，情爱对于修行之人，是最烈的毒。”
　　“所以…”杨诗仪那小脸都有些扭曲了，声音哽咽极，话说得断断续续的。“所以…我们之间…永无可能？”
　　“是！”
　　“为何不试试呢？”她不死心，还没开始怎么能让它这么快结束了呢。
　　“不是一条道上的，若强行联系在一起，只会毁掉原本走的好好的道，于你，于我，于他。”
　　“………”美人垂眸，转身优雅地擦掉脸上的泪。“知道了…”

　　小小鹊向杨诗仪表明了心意，她拒绝了。委婉又让人无法反驳的拒绝了。小小鹊是满怀欣喜的来，伤心欲绝地回。
　　“老大…”
　　“嗯。”
　　“我们回去吧。”
　　鹊老大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可置信。回头问:“什么？”
　　“我们回上面去吧。”小小鹊都快要哭了，脸红的的，眼睛也红红的。
　　“不继续找了？这凡间的女子可是有千千万万。才遇见几个，就放弃啦？”
　　“………”小小鹊现在没心情再去想那么多了，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你也说过，只有偶然的例外不是吗？”
　　例外吗？鹊老大笑笑，他从不信会有例外。那些看着执着纠缠的痴情，总会随着岁月而被磨掉。这世间，没什么是岁月不能磨掉的。人的情感如此，仙亦如此，其他也会如此。
　　“嗯。”鹊老大觉得自己在凡间也玩够了，是有点想回去了。
　　“何时走？”
　　“越快越好。”

　　夜半，鹊老大立于小小鹊门前，无话。今晚月亮挺亮的，月光像一袭银纱披于地上。鹊老大沐浴在这月光里，他的背影有些落寞。
　　上面已经知道了他们偷下凡间，因为鹊老大向他们担保很快就会回去领罚，才没派人来。原以为不会这么快发现，上面好死不死的突然来个仙口普查，就被发现了…
　　回去了，该如何？
　　鹊老大后知后觉，自己这几千年的老铁树了，竟对房里不知睡没睡的小仙动摇了。他自成仙后，就再没做过梦了。直到三年前，帮小小鹊解决药效后，便开始会做梦。梦里净是些无厘头的东西，大多是那人的一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