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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申于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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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整夜都传来阵阵脚步声,门缝中透过几道火把的光线,整个小屋子都被人监视着,女帝冷笑,此次幕后主手不用想也知道,最想破坏热洛图与东祁结盟的,并这么着急想要除去她的,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国家。南缔肖想热洛图几十年,虽未得手,但也将热洛图耗得个精干,这段时间一直蠢蠢欲动,只要寻到机会便会举兵将热洛图一网打尽。若过两天东祈与热洛图结盟,热洛图与东祁有了利益关联,无疑是加大了南缔实现野心的难度,南缔决不允许。
只是女帝还有几处想不明白,比如,在东祁境内,南缔是怎么冒充东祁宫中人将她从皇家使馆虏走的呢,这样显眼的人群出现在街道上,不怕引起城中巡卫的怀疑吗?再一个,这些人是怎么蒙混出了城门的,城门守卫不应该有巡查吗?最后,女帝眼神闪过一缕杀意,南缔人怎会知道东祁新皇与她兄长交情深厚之事,并拿此事为饵,他又晓得女帝与热洛图前太子谢兄妹情深,否则他就不怕作为关键的女帝拒绝吗?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个可能,那就是东祁有内奸,而且这内奸身份还不低!只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背叛东祁,南缔究竟许了什么好处给他。
女帝低低的笑了笑,心道:呵,这真是越来越好玩了,南缔啊,你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呢,只是欠下的债终究是要还的,最好不要让我回去,否则就让这几十年几代人的恩怨在这一代了结吧。
清晨的阳光透过天窗撒进小黑屋,女帝头抵着椅子醒来,一个姿势保持了太久,感觉腰酸背痛,正了正身体,身后的手传来剧痛,女帝龇了龇牙,不用想也知道手肯定被勒伤了。
自从把她绑这里后就在没有人进来过,想必这一处很是隐蔽安全,否则他们不会那么放心的把她安置在这,女帝看了看小屋,想找一块瓦石锐器松绑,可是让她失望了,屋子空旷旷的,除了一把绑她的椅子和地下的干草,什么都没有,女帝冷哼,想得倒是“周到”。
正在女帝无计可施之际,一阵细微的扑腾声从头上传来,声音纤细似鸟类煽动翅膀。女帝抬头,隐约看到有什么东西站在天窗上,只是在昏暗中待久了,一下看到强光眼睛刺痛得赶紧闭上,等她慢慢睁开适应后,终于看清天窗上的是一只海东青。
是“啁啁”!,女帝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海东青无疑很兴奋,只是可能屋子太暗且日久不见光,有股难闻的潮湿霉味,啁啁一时不能确定,似乎很疑惑的歪了歪头往里面看。女帝心中着急,她怕啁啁认不出她飞走,那就很难让人找到这里了。但又不敢出声怕别人发现啁啁,一脸焦急的看着啁啁,希望能被发现,因为又急又忧,额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海东青在天窗上站了许久,好像没有发现女帝,,正欲转身飞走,“咻!”女帝见啁啁要飞走,情急下吹了一个口哨。
口哨清脆嘹亮,果不其然,海东青听到口哨又倒了回来,向女帝飞了下来,但口哨也同样惊醒了门外的人。
“什么声音,里面有响动,快进去看一下”接着便是一阵向小屋走来的脚步声。
此时啁啁还在屋里,不可以让他们发现,但是怎么办呢,女帝心中惊慌,她已经听到外面的开锁声音,预感下一刻那些人就会破门而入。忽然她灵机一动,把脚往海东青处撂去,门开时,她正好用宽大的裙摆妥妥的遮住了海东青,此时正满脸冷漠的看着来人。
“怎么回事,我刚才明明有听到声音”进来的人见女帝还绑在椅子上,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小屋无果后,说了句奇怪便出去了。
等他们关上门,女帝重重虚了一口气,她刚才心都跳到嗓子眼,她能感受到裙摆遮住的海东青的不安,那些人要再不快点出去,她真怕下一刻这二货就会挣扎出来。
女帝把海东青放了出来,看了看自己,然后低下头用嘴撕咬膝盖处的裙子,因为她要跟外界通信,就必须让啁啁带信物出去,而她此时唯一能动的就只是一张嘴,且被绑的姿势就膝盖处是比较容易“动嘴的”。只可惜她昨日参加宫宴穿的是一件隆重繁复的大红正服,没办法,女帝穿的衣服~就是质量好,纱线厚实紧密并不是很容易撕裂。女帝感觉到自己牙齿已经咬得松动了,一股浓重的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若不是服装是红色的,上面肯定已经沾满了猩红的牙血,但她不能放弃,啁啁是她此时唯一的希望。终于撕拉一声,衣服被她咬下一小块,只是小小的一块却用尽了女帝所有的力气。
女帝咬着红布向海东青递去,当啁啁还小的时候,她曾这样投喂过它。果然,海东青看到女帝嘴上的小布,刺啦就飞去叼了过来。
海东青叼着红布飞到天窗上又望了望女帝,终于转身飞走了,女帝闭上眼瘫坐地上,她现在只能希望魏舒能看到那红并认出是她的,只是北塞的魏舒会在乎她这热洛图女帝的生死吗?显然女帝心里没底,但她现在只能等。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女帝只知道自己差不多睡着了,小屋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只听有人叫了一声“大人”。
“昨夜里面可有动静?”一个老态嘶哑的声音问道。
“不曾发现”
“把门打开!”那人命令道。
一个窸窣锁头碰撞声后,眼前又一亮,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看着有点眼熟。女帝见来人后,闭上眼睛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散漫淡然,就像没有看到来人一般。
“都说热洛图女帝16岁便联北塞救国于危难,以一女子之身平定南夏之乱。登基为帝后更显博古通今之略,经天纬地之才,才惊艳艳,今日看来,此言不虚,我就好奇,如今境况,女帝~你就不怕吗?”那人走到女帝面前,弯下腰和女帝保持在同一高度,说道。
“大人过奖了,只是世间孤苦,家国飘零,本凰即为君,虽无超世之才,也总该有坚韧不拔之志罢。且此时本凰倘若说‘怕’,申于大人就会放过本凰?”女帝依旧闭上眼,淡淡的说出嘲讽的话,来人正是申于葛,女帝在与申于燕莹结仇后,回去便命人查了申于一族,故宫宴上申于葛虽极是低调,但女帝还是认出了他。
申于葛在女帝唤出“申于大人时”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喋喋大笑,“不说治国之略,掌世之能,就凭女帝这气度,这天下众多男子怕也望尘莫及,只是可惜权谋这把利刃可不会因为你的才能而对你网开一面”申于葛不笑后阴狠的看着女帝说道。
女帝睁开眼睛嘲讽的看了申于葛一眼,轻笑道“大人说这话怎么好像权谋这把利刃怜悯你了一样,只是若真如此,不知大人费尽心机把本凰从邺丘劫出,如丧家之犬般背国弃家讨好南缔又是为何?”
“你……”申于葛听到你女帝的话,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皱如枯皮的老脸一正红一阵白,但后来又觉没必要,“老夫背国弃家有如何,至少现在老夫还好好的活着,而女帝你已经沦为阶下之囚,谁更胜一筹,不是一目了然吗?”
“呵,也不见得,申于大人若真像所说的那般高枕无忧,本凰这时又怎会安然的活着,只是本凰和申于大人到底是不同的,本凰此次若是没死成,怎么都算为国遇险,依旧能荣耀回国,尊华继续,而申于大人你若是失败了,面对的将会是东祈一纸赐死,满族连株,或是南缔的背弃叛卖,免不了臭名昭昭,永遭世人唾弃。”女帝语气缓和清淡,却说出寒入骨髓的话。
女帝的话无疑说中了申于葛最深处的担忧和恐惧。申于一族权利过大,新皇已经容不得他们,但要他从此放弃手中的滔天的权利和地位又怎么甘心。因此他和南缔联手,南缔应允他荣华富贵,他帮南缔除去巴安女帝,破坏东祈和热洛图的联盟,这样南缔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趁乱吞并热络图。但他又害怕自己替南缔杀了巴安女帝后,南缔会反水,所以才会到现在还留着女帝。
申于葛听到这话,阴狠的看着女帝,像似要把女帝掐死,由于恼怒,胸腔激烈起伏。
“大人,南缔皇叔来了”这时,下属回报到。
听到南缔皇叔来了,女帝和申于葛具是一惊。申于葛心道“他怎么会来这里?”,而女帝心里也是一惊,暗道“不好!”
申于葛恨恨的瞪了女帝一眼,匆匆的出去了。
女帝知道南缔皇叔前来,心知不妙,她怕是等不到魏舒来了。申于葛不杀她,终究有忌讳,而南缔皇族却恨不得她马上从这世上消失。
“来人,来人啊”女帝向门外喊道。
“喊什么喊,都快死还不得安宁吗?”门外守门的人不耐的说。
“放开本凰,本凰要如厕”女帝冷声和那人说道。
“放了你?”那人向听到笑话那样哼道,“大人说了,没他的命令你哪里都不能去!”
“本凰没叫你松绑,你牵着本凰去茅房便可,当然你也可以不让本凰去,只是你们大人关了本凰一夜都没杀了本凰,他倒还惧,岂轮得到你等能欺负”女帝威严的说道,仿若无所惧怕。
那人还真有点害怕,但又不敢擅自做主,看了看同伴,在同伴眼里也看到了同样的犹豫。
“听说东祈男子个个勇猛无畏,怎么今日倒还怕了我这个弱小女子,这东祈男子也不过如此”女帝不屑的嗤笑道。
那两人听到这里不服气了,虽然替申于葛办事,但骨子里还是有着东祈的人骄傲和自尊的,想着反正也有他们跟着,眼前女子再能也只是一个弱女子,还不信能打过他们两个大汉。且这周围布局了这么多人,她还能逃走不成,便也给女帝送了绑,带向茅厕。
女帝也是第一次出小屋看清处境,这周围环山,人烟绝迹,倒还真是个上好的藏人之处,若不是提前知晓,谁人能找到这儿。只是小屋周边四处布满了人,想来申于老贼还真是看得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