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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最近的生活有点不太对劲。
      她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心里就冒出来了这个念头。今天的阳光很好,柏油路被晒得发亮。奇怪的是,虽然看上去阳光毒的吓人,但是完全感觉不到热意。她搓了搓手臂,发现上面一层鸡皮疙瘩。
      突然她看着这条每天都走的路,看着每家每户阳台上面的花盆,里面隐隐透出来的绿意。她想着,如果种满了向日葵,那一定能很快的收获很多阳光去打僵尸。这样想着,突然楼上掉了一个花盆下来,直直的砸在了自己的头上。血慢慢地流了下来,和汗搅在了一起,从她眼角滑落。她觉得自己应该疼,应该难受。但是她只是有种心里爬上了几万只蚂蚁的瘙痒感,就是没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只是回头看了眼马路对面的巷子。
      她有种自己的直觉很准的预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那个巷子里面有几个小小的黑黑的人影围在一起,在阳光的映射下不停的晃动。她远远的都感受到了血腥气,没有犹豫的,抱着手臂,蜷着上半身,就向他们那个方向挪动了过去。
      靠近了以后,烤人的阳光像会跟着她移动一样,她一走进,光线就能照进巷子里。
      她看清楚了里面发生的事情:三个小男孩在围着一只黑猫,其中一个大一点的男孩子在拿着打火机,烧着猫身上的毛。另外两个男孩子,一个拿脚碾着猫尾巴,一个来回用力的踩着猫的两只前爪,猫的后爪被麻绳绑了起来,身上一块一块的烧伤。
      那大男孩看着好像是兴致满满,还时不时拿木棍桶着那些烧出来的血肉模糊。那尾巴被硬生生的踩断了,断成了两截。那个负责踩尾巴的孩子似乎不是很满足,正在沿着断了伤口一寸一寸的网上碾,像是要把小可怜碾成肉泥才满意。踩四肢的男孩子年龄是最小的,除了不停咯咯的笑着,虽然也是竭尽全力,却是没有其他男孩子那么大。除了两只前爪扭曲成不正常的弧度以外,看上去居然比其他地方完整多了。
      满地都是血迹和猫毛,咯咯的孩子的笑声,还隐隐的传来两句含着“不详”、“妖怪”等字眼的咒骂。黑猫受到这样的折磨竟然还没死,只是尽力的凄厉的惨叫着,求救着,沙哑的不成样子,甚至还有血糊住喉咙撕裂的生硬。
      温无衣看着浑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竟是被眼前的画面吓得不能动弹。
      这时一辆车远远的快速飞驰过来。一个男孩突然嘶喊着大叫着从垃圾桶后面跳了出来,嗓子和那只濒死的黑猫一样的沙哑。他将攥的死紧的红砖奋力扔了过去,然后一把把男孩推向了马路。那车呼啸着,竟没有看见一个男孩子被推到了马路上,一下子把人撞飞了出去。鲜红的血像是开在发亮柏油路上的花,慢慢地,周围氤氲起了一层雾气,把男孩子的尸体包裹了起来,只看得见满目的鲜血。
      温无衣什么都做不了,脖子像是被水泥糊住了,整个人被窒息感笼罩着。突然坐起来大口的喘息着,来缓解窒息感。等在安全的环境里,情绪慢慢稳定以后,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
      从梦里清醒的那一刻起,温无衣就意识到了自己是躺在自己家的床上面,像是记忆突然间回笼了一样。她喝了一大口水,坐在床边扶着脑袋,面无表情的像是思索着什么,却是没有再继续睡下去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天上学的时间。她洗漱好,背着书包出门了。她这时才发现,今天出门的许多细节跟梦里重合,像是似曾相识。不过她平时就容易做梦,也没有多在意。想着,就走到了梦里惨案发生的地方。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远处人家阳台上面的花盆,紧接着转头看向了那个巷子。看到时蓦然一惊,有三个穿着附近学校校服的孩子,鬼鬼祟祟的背着一个大背包往那里走。面容和梦里的不甚相同,只是年龄和梦里的却极为相似。
      她因为难以入睡,今天出门极早,也不怕迟到。昨晚梦里的惨状实在让她印象深刻、毛骨悚然。心里不详的预感让她又开始紧张的牙齿打颤。稳了稳心情,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那三个孩子走进巷子深处,温无衣想了想,绕了一条小路从巷子后面拐进去,生怕惊动了那三个熊孩子。她刚刚悄悄地靠近那三个孩子的地方,就看见一个小男孩脸色铁青,自己紧紧地捂着嘴,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靠近了那个孩子,拍了拍他的肩。那孩子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捡起红砖挥了过去。温无衣小心地躲了一下,把红砖抢了下来,也没生气,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把他按下,看向他一直看着的方向。
      那三个男孩子已经从背包里拎出了一只黑猫。黑猫非常乖顺,没有挣扎。被放在地面上以后,还去蹭着那个最大的男孩子的裤腿撒娇。那个大男孩揣了黑猫一脚,一脚把黑猫踩在地上,在背包里面翻了一条麻绳出来,旁边小一点的男孩子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在旁边等着那个最大孩子的指示,跃跃欲试的心情写满了全身。
      那黑猫被这样残暴的对待,也只是惊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反应不是挠人,而是跑。发现自己被狠力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候,这才开始拼命挣扎。温无衣从蹲下开始,就拿出了手机给他们的行为拍下了好几张照片。看着那几个孩子准备把猫绑起来,也不再藏了,拿着红砖把小男孩按了按,示意他不要动。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哪个班的!”她先是压着嗓子,摆出教导主任式的谴责表情。旁边那个躲着的小男孩看,看着温无衣这个反应,竟也是机灵的拿出一个三道杠的标签给她。她隐秘的接过,然后慢条斯理的别在了衣袖上。
      那三个小男孩一看这个标志,脸都有些发白。虽然他们自诩行为正义,为民除害,但是看见学校里的三道杠,心里还是瘆得慌。特别这个大姐姐脸色特别严肃,而且身材比他们高大的多,一定是高年级的。
      小孩子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加上这几个小男孩平时调皮捣蛋惯了,特别会看人的脸色。最大那个孩子悄悄拉了拉两个同伴的手,使了个眼色。
      “跑!”那孩子大喊一声,然后三个人仓皇的跑远了。温无衣暗暗舒了口气,其实她也没把握能够应付这三个熊孩子。虽然现在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梦里的场景实在惊悚。现在这种情况对于这几个人来说是最好的。毕竟教育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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