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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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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叶森被押走,花颜急的团团转,怎么办?该怎么办?
余光瞟见绿荫掩盖中的红墙青瓦学堂,忽忆起夫子论过的迂回之术,福至心灵!
“薛公子,请慢!可否借一步说话?”
“叶夫郎请。”
薛雍对这个为人大方,沉着冷静,处事条理分明的小哥儿印象不坏。
“请恕花颜直言,薛公子带走夫君,无非是吃了亏,气不顺,想把他关牢里,撒撒气,解解恨?”
薛雍并不否认,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可公子也知,若坐牢,赔偿就拿不到。公子的马车也已损坏,伤也暂时好不了,严格算起来,公子还是亏的。”
“哦?”
薛雍原以为这小夫郎是想和自己再求求情,说说好话,看来并不是啊。
“公子听听我的法子如何?”
“洗耳恭听。”
“夫君,公子可以带走,也能关在牢里。只求公子不要立案,留下罪证污点。公子的二百两银子,花颜照还不误。”
“叶夫郎,不是我打击你,二百俩,农家人不吃不喝一辈子也存不下来吧?不知你要拿什么还我?”
“公子说的不错,我的确没办法一次付清,但我可以分多次付给公子,每月按照钱庄利息给公子结算。
什么时候,我把欠公子的钱还完,什么时候公子放夫君出来。如此,公子即出了口恶气,也不曾损失银俩,甚至还有些毛利可赚,一举三得,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即便森哥不走科举之路,可若被签字画押入了官册,那就要跟一辈子了,往后经商种田都是种限制,更何况,那傻子还是被人陷害。
薛雍没想到,一个农家哥儿,居然头脑如此清楚,利害关系分的明明白白,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心里也越发好奇,想看看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哥儿,要到底如何还自己这么多银两,又能在多长时间内还完?
至于叶森,他一句话的事儿,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叶夫郎口说无凭,明儿来水云县薛家老宅,我们签个文书,至于你夫君,没有我的吩咐,没人敢动他,你可以安心。”
“好,公子果然是爽快人,花颜还有一事相求。”
薛雍眉头一皱:这人怎么得寸进尺,都答应他一个条件了,居然还敢提?
“我愿意多付公子一百俩,麻烦公子把那几个抢.劫的也带走。”
薛雍目瞪口呆,他懒得搭理那几个,是因为已经被自己狠狠揍了顿,解了气,这小夫郎可真是个瑕疵必报的性子,有意思。
“有钱不赚二傻子,我薛雍送你个人情,五十两。”
“薛公子厚道,明日花颜再登门拜访。”
“李捕头,把那几个抢劫的也给我带走。”
原本这叶森服个软,道个歉,交了赔偿,他还不至于非把人关牢里,可那人就是块茅房里的石板,又臭又硬,不仅伤了他,还口出狂言。
凭什么要自己宽容他?衙门开在那里又不失摆设。
“强子?”
林二丫抓住衙役的胳膊就要咬,这可是他们段家的独苗苗,若被相公回来发现没把儿子照顾好,她又要挨打了。
“刷”衙役拔出了蹭亮的佩刀:“扰乱公差办案,责二十大板!”
话一出,吓得虎子和阿亮的娘瞬间缩成了鹌鹑,若被打了板子,往后还怎么活,脸面都丢光了。
最近地里活儿少,村里人都结伴出去做工,只能等当家的回来再想办法解决吧。
宋青花眼见着花颜和那个富家公子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只看到最后满脸笑意,握拳相送,好一副相谈甚欢,亲密无间的架势。
再瞅瞅她的宝贝儿子,已经被衙役套了手.铐带走,顿时怒上心头:“你这个不守夫道的浪.荡.蹄子,夫君刚被带走,就和仇人眉来眼去,若不是想攀上枝头做凤凰?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野鸡就是野鸡,别做那白日梦了…”
“宋青花,你闭嘴!”
“叶好永,你竟然敢吼我?啊…我不活了,我给你们叶家一辈子当牛做马,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现如今,你居然为了个外人吼我?”
宋青花双腿一蹬,地上一坐,开始哭天抢地。
叶好永一直是个老实的有点木纳的人,爹娘在时听爹娘的,取了媳妇儿就听媳妇儿的,说的好听点叫孝顺谦让,说的不好听点,就是窝囊没有主见。
眼前这混乱的场面,让他急的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
韩地主家小儿子韩耀辉,一直与花勇交好,事发时,已经交代小厮去枣林叫花勇。
奈何,林子在村西山脚下,花勇一路狂奔,还没走进,就听到叶森娘骂他的小花儿,火气“蹭蹭蹭”就往上冒:他家唯一的小哥儿,娇惯着长了这么大,居然让人如此诋毁?
“娘,我只是拜托薛公子,照顾一下夫君,并不是…”
“并不是什么?你有那本事,倒是让他把森儿放了呀?你哪怕去给人做小我都不拦着…”
“怎么,你们叶家是欺负我花家没人了?”
扒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花勇火冒三丈。他原本就生的高大,常年劳作,练出了一身腱子肉,往那一站,吓得周边的人连连后退。端正精瘦的脸庞上两颗圆溜溜的大眼满是怒火,恶狠狠瞪着宋青花道。
“你们瞧瞧,花家这是仗势欺人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千挑万选,给我儿娶了这么个夫郎回来?我真是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你…”
“宋大婶子,当初是谁三媒六聘求着我家花颜嫁给叶森,现如今,这是后悔了?”
花颜的嫂子王彩蝶扶着七个月大的肚子,满脸焦急赶了过来,拉住了脸色铁青的花勇,她这个夫君,光有一声蛮力,哪是这些泼皮妇人的对手。
“嫂子,你不在家好好歇着,怎么这时候来了?”
“颜哥儿,不怕,嫂子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公公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婆婆在家守着寸步不敢离开,她不来能行吗?
当年嫁到花家时,颜哥儿才十岁,又讨喜又精致的一个小娃娃,她也是当成自己孩子疼啊,怎能眼睁睁看着被人欺负?
“嫂子!”
花颜忍住眼眶里翻涌的泪水,刚和森哥成亲时,他和婆婆也曾相处融洽。
只是半年后,他的肚子依旧毫无动静,一切就变了。起初酸言酸语两句,再就明目张胆欺压,他觉得自己一个男人,对方又是森哥的娘亲,忍忍就算了。
那日割猪草回来,路过堂屋时,听到有人在说话,他原以为是邻居过来唠嗑,也没在意,准备去阳台下拿了玉米棒子磨碎,晚上做包谷饭,谁知却听了不该听的。
“她姑,叶森到底什么时候休夫啊?”
“嫂子,我这不是在想办法,森儿那个死心眼,我提一次和我闹一次。”
“她姑,我们美玉可是很多人家盯着呢,若不是看在亲家的份儿上,我怎么可能答应让她给叶森做继室?”
“嫂子,我知道,美玉长得漂亮,人又聪明,您可千万要容我几日。”
“半个月,你要是再没结果,我就给她许别的人家了。”
休夫?花颜如遭雷劈,既然不喜自己,为何当初要派人来说媒?他记得,一开始森哥也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
“当初,都是被你花家的表面给骗了,哼,这么个作风不检点的,我们叶家可要不起,正好,今儿人都在,我们叶家要休了花颜,以后婚嫁各不相关。”
瞧瞧婆婆那撒泼耍赖的样儿,是想趁森哥不在,没人给自己撑腰,赶快扫地出门,之后再迎娶那位美玉姑娘吧?
“叶好永,还愣着干什么?回家!”
“宋大婶子请慢,休夫可不是这么休的,婶子这种见多识广之人,难道不知,有孕之身,不可休?”
“你…”
“婶子不必生气,你们叶家,咱花家也高攀不起。颜哥儿,我们带走了,若是叶森同意,和离书随时奉上。”
花颜早就被折腾的筋疲力尽,脑子晕晕乎乎,天旋地转,周边的声音忽大忽小,人影忽明忽暗,胃里排山倒海翻涌着,“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身下有鲜血浸了出来。
“小花儿!花颜,你怎么了?你别吓哥啊?”
“夫君,快抱颜哥儿去郎中家,我随后就到,别压颜哥儿肚子,别颠着他,知道吗?”
王彩蝶好歹生了两个孩子,看这情况,可千万别有事吧。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花勇颤抖着双手,将花颜打横抱起,大步往村西乔郎中家跑去:“小花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我和爹娘怎么交代?”
“乔爷爷,小花儿怎么样了啊?”
花勇紧张的直哆嗦,流了那么多血…
“花勇啊,我尽力了,本就才一个月,先前摔了一跤,还没养好,紧接着就受了惊吓,神仙也保不住啊。”
“没,没啦?小花儿的孩子,没啦?”
花勇不可置信般跌坐在凳子上,捂着通红的双眼:这孩子,小花儿日日盼夜夜盼的,就这么没了?怎么可能呢?
“夫君,夫君,如何了?”
“没了,没了,彩蝶,小花儿的孩子没了,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去晚了啊!”
“夫君,不是你的错,现在要紧的是颜哥儿的身子,孩子以后还能有,若是身子养不好,那就完了。”
“花勇,彩蝶说的对,颜哥儿身子不太好,小月子一定要注意,养的扎扎实实,不怕以后没孩子。”
“乔爷爷,您看,颜哥儿这该怎么调理?”
“我给开个方子,只是这里有几味药,价格贵,我这没有,你们去县里的同济药铺去买,先喝三天,看看恢复的如何,再做调整。饮食方面清淡些,多喝点小米粥,养人。”
“好好好,多贵都不怕,麻烦乔爷爷了,我们这就去县里抓药。”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几章可能有一点点小虐!大家千万忍住别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