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奋斗史》么辛么同

22、顿悟

　　“颜儿…还…好吗？”

　　“娘，我没事。”

　　花颜抹了把额头渗出的汗水，低头看了看溅湿的鞋子和衣摆，那颗空落落却莫名其妙堵着的心突然豁开个口子，一阵微风吹过，通体舒畅。

　　“娘，我以前总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却忘了，有些人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的。刚刚撕破脸皮痛痛快快发泄一回，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

　　“以后那些不在乎我的人，我再也不忍了，何苦为难自己？”

　　“你…终于…想…通了…”

　　“怪我不好，让娘担心了。我去换个衣服，咱们继续做？”

　　“好…”

　　本质上，花颜并不是个性子软弱，逆来顺受的人。相反，更像只睚眦必报，不肯受气，伺机待发的狼崽子。

　　偏偏这种不肯吃亏的人，生了颗玲珑剔透重情重义的心，为了些许情谊，总把自己无奈逼到角落，独身承担，企图用一人牺牲换取双方和乐。

　　一年多来对叶森娘的忍耐和退让，以至后来的煽风点火冷嘲热讽，积攒在一起瞬间爆发后才明白：不在乎你的人，也不会在乎你的付出。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花颜的胡思乱想：大白天的，这是谁啊？还不等他走到门口，拉开门闩，门外的人已经等不及再次拍门叫人。

　　“花颜？花颜在家吗？我是二蛋子啊…”

　　“二蛋子，你这是怎么了？着急忙慌的，我家门都要被你拍塌了…”

　　憨厚带着傻气的二蛋子闻言，越发紧张起来：“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快进来吧，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不了，家里还有活儿等着干。我来是听说叶森要娶他表妹了？”

　　二蛋子艰难的咽了咽唾沫，搓了搓手打起勇气继续道：“花颜你别相信，他们胡说八道，这肯定不是叶森的意思。”

　　“哦？你怎知不是他的意思？”

　　蔫儿坏的花颜突然来了兴致：万事不理高高挂起的胆小鬼二蛋子，居然为了这事来给叶森说好话？可真是稀奇…

　　“我，我告诉你，你可要保密，不准和叶森说啊？”

　　瞧这情形，还真有点小秘密？

　　“保证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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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正直炎炎夏日，二蛋子跟着叶森，强子在河边摸鱼。正巧遇到韩地主家儿子打马经过…

　　“山珍海味吃着，仆人奶妈伺候着，韩耀辉可真好命！”

　　家境贫寒，吃顿肉都奢侈至极的二蛋子，遥遥望着马蹄扬起一路尘土，艳羡的感叹道。

　　“叶森，若有天你发财了，最想干什么？”

　　正屏气敛神，目不转睛盯着水低鱼儿游动轨迹的叶森突然出手，“哗啦”一声，水花四处乱溅，削尖的木棍顶端已叉了条还在垂死挣扎的肥大鲫鱼：小花儿想吃的鱼终于到手了！

　　“我啊，带花颜去游山玩水。”

　　“那强子呢？”

　　“捐个官，买栋大宅子，再娶几位貌美如花的小妾伺候我…”

　　“段老爷，小心精.尽人亡，无福消受哦。”

　　叶森随手揪了把蒲苇草，穿过鱼嘴挂在手上，装模作样鞠躬作揖调笑道。

　　“哼，你别笑我，难道你不想？”

　　躺在松软草地，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的强子暗自翻个白眼，开口反驳。

　　“我有花颜，不稀罕！”

　　“那是现在，等花颜年老色衰，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哪怕他变成个皱皱巴巴，瘦弱丑陋的小老头，我也喜欢！成亲后，我就没想再娶别人，这辈子有花颜一个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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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颜，叶森真的在乎你的，你别生气好吗？”

　　“不生气，放心吧。”

　　花狐狸如愿套到夫君的甜言蜜语，满心欢喜，回答的毫不犹豫。也不知是谁刚刚火冒三丈泼水赶人，又在心低暗戳戳把罪魁祸首—叶森，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就好，那就好…”

　　作为叶森好朋友兼兄弟，二蛋子觉得自己身负重任：必须帮他看好夫郎不被人拐走才行！可叶森娘这一遭，完全出乎他应对范围，只好把老底兜个彻底，盼着花颜消气。

　　“在家忙什么呢？有空的话，帮我处理枣核，编藤球吧？就是我家泡茶的那种，以前教过你。工钱每日结算，觉得如何？”

　　摊子摆起来后，他会更忙，只靠娘一人根本处理不来。二蛋子虽为人胆小怕事，但品行不坏，手脚也利索，趁这个机会也能帮衬帮衬他。

　　“怎么能和你要钱？把东西给我，我帮你弄就是了。”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若不要钱，那我只好找别人。只是，若那些人手脚不干净，起了坏心眼偷偷学了我的法子…”

　　“不行不行，外人不可靠，花颜你还是交给我做吧，我保证弄的好好的，一个字都不和别人讲。”

　　对付二蛋子这种头脑简单的，老狐狸花颜简直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就招揽到了小助手。直到二蛋子成亲，一家人都跟着花颜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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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小朗和往常般，推着小车就轻架熟往固定摊位走，兜兜转转好几圈：他的位置呢？

　　看着眼前完全不同往日的场景，疑惑的揉了揉眼，再三确认：是这儿，没错呀！

　　只是，旁边有些凌乱的花丛被打理的整整齐齐，地面清扫的干干净净，连缝隙里被人顺手丢下的油纸包都不见了踪影。

　　可劲儿往外钻，以至占了不少地儿的竹子上绑了坠红穗子，题着清秀小楷的精巧挂牌。

　　光秃秃，灰不溜秋的石板上铺了钩花垫子，前面还摆了排高脚小几。几上横了条浅绿细长桌布，侃侃遮了最中间那块地儿，两边坠着流苏，呈三角垂下。

　　原谅他孤陋寡闻，这是什么款式？竟从未见过，难道是别地儿流行的？

　　桌布中央，摆木质托盘，里面放红泥小茶壶以及配套茶杯。简简单单的款式，处处透露着心旷神怡，看着着实舒服。

　　再瞅摊位上安置的货架，左侧分出许多格子，前面一排摆着枣子，糖果还有些认识却叫不出名的吃食。后面一格都用带着图案的油纸包裹着，看不出里面是何物？

　　右侧是快平整案板，只有装油纸袋的小竹筐和一杆秤以及零碎工具。

　　“小朗，你来了？愣着干嘛，还不快收拾？”

　　花颜从推车下把小炉搬出，安置好点火烧水。这些桌椅板凳泥炉推车都是哥哥近两日赶工出来的，为了不累着他，做得极其简单轻便。

　　“花颜？这地方是你布置的？可真漂亮，我都认不出了！”

　　“对呀！收拾干净些，看着顺心。”

　　那日交费用时，他已询问过官差：为了吸引商贩租掉这块被竹林遮挡，且比较偏僻的位置，这几条石板凳都划给了租户，所以花颜才敢大刀阔斧动工。

　　“你真聪明，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

　　齐小朗边把摊位安置好，边扭过头和花颜聊天，眼睛还不忘四下观赏，顺便在心里暗自感叹：技不如人就罢了，脑子还不好使…

　　“位置大，空着浪费，随意鼓捣鼓捣罢了。我这里还有两张闲置小桌，摆到你那侧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哥哥做太多，我也用不到。再说，你生意好，作为邻居不也跟着沾光？”

　　象征性的放了串鞭炮，花颜的“百岁缘”小吃摊就算正式开业了！

　　冒着热气刚刚出笼的红枣夹糯米松子，金灿灿的枣夹琥珀核桃，颜色由浅及深的千层枣糕，小巧玲珑的枣泥杏仁糖,薄如蝉翼的枣片芝麻花生酥，以及香脆可口的去核枣干…

　　再加上藤球装着的红枣茶，薄荷茶，消暑洛神茶等等，把小小的摊子摆的满满当当，看的游人啧啧称奇！纷纷抢了位置，点了茶，挨个尝试…

　　“花老板，我这桌还要个拼盘！”

　　“小老板，这儿加壶红枣茶…旁边卖红豆糕的，能否也来一块？”

　　“好嘞，别急，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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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雍揣着叶森书信找到花颜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忙忙碌碌，座无虚席的场景，旁边甚至还有船客排起长队，等着打包带走…

　　小小的云溪村，不知是如何养出了夫夫两这般钟琉剔透之人？一个细致谨慎，一个聪慧大胆，相辅相成，还怕将来一事无成？

　　远远瞟到摆在格子里的吃食：别说水云县的人未曾见过这些，就连他走南闯北四五年，都闻所未闻。看来他的糕点铺子，也该添点新花样了…

　　“薛公子，您怎么有空过来？”

　　“叶森来信了，给你送来！”

　　薛雍抽出那封厚厚的书信，隔着人群挥了挥：才离开几天，也不知是有多少话要说，就差装订成小手册了！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点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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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到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