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等契》会写诗的姑娘

4、第 4 章

　　第四章气血两亏

　　第二天，满城传遍花边新闻，一个是肖锦居然解了棋谱，对于学武出身的肖锦来说，是够令人震撼的。

　　镇北将军府。

　　肖老将军拍着肖锦的肩膀，哈哈大笑，“好，我的乖孙孙，老子看哪个还敢嘲笑我的乖孙孙没有文化，这谁也解不出的棋谱，乖孙孙不就解出来了嘛！这个月月银，爷爷再给你涨一千两……”声如洪钟，全然忘却乖孙孙昨夜是逛花楼，还一掷千金要捧花魁。

　　肖锦憋着一口老血，涨红着脸，接受爷爷的褒奖。肖老妇人扶着额头，这一老一少，着实令人头疼。家里其他小辈均露出不平之气，爷爷的心偏得都没边了。

　　第二个劲爆新闻便是白祈“带血作业”，据说那是一屋血气，姑娘只喊“血流成河”。有人认为白祈急色，有人则说许娇娇倾国倾城，才导致白祈把持不住。具体真相如何，也就只有当事人清楚了。

　　定远侯府内。

　　定远侯白震庭又一次折断了笔杆，拳头握了又握，终是控制不住将满桌的东西扫落一地：“混账！混账！定远侯府的脸都要被丢光了！真乃逆子！”定远侯夫人一面抚着白震庭的胸口，一面温声开导：“侯爷别气，气坏了就不值当了，他什么秉性，咱们心理不都清楚嘛，您看，这不还有觉儿嘛，觉儿前些天带侍从上山狩猎，新得了一件貂皮，想着过几天冷了，刚好给侯爷裁制一件新大衣。”白震庭听到这话，才觉得心理妥帖一些，沉吟道：“觉儿是个好孩子，等再过几年觉儿满十四了，我就带他走动走动，给他谋个差事做，锻炼锻炼，要在朝廷立足，还是得握着些实权。”定远侯夫人心满意足，越发体贴：“夫君受累了，想必觉儿也不会辜负你的。这月十五是爹爹生辰，爹爹让我们带着觉儿前去拜寿，恰好有要事跟夫君相商。”白震庭的眼皮肉眼可见地跳了一下，眸中微光一闪而过，沉吟片刻，“嗯……贺礼你好好准备一下。”

　　醉花楼内。

　　许娇娇平躺在绣床上，白嫩的脸上不施粉黛，满头秀发铺在枕上，眉头微蹙，似乎睡梦中有什么不安稳的事情。

　　张三娘探望卧病在床的许娇娇，拉着许娇娇柔弱的手，用手绢揩了揩没有眼泪的眼角，兔死狐悲道：“我可怜的孩儿，哪有这样鲁莽的郎君，这日期都是可以延后的嘛，何必如此性急，可怜我们的娇娇，这初夜开雏就吓出病来，这得损我多少钱财来……”

　　许娇娇翻着眼白，开始抽搐，吓得张三娘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后面又是请女医，又是张罗救治，大家伙手忙脚乱一番。

　　花楼的姑娘们多看妇科，男大夫不太方便，但是女医少，而且好人家的姑娘是不愿意到花楼来。唯有女大夫沈苏，愿意上门看诊，因此成了花楼的座上宾。

　　沈苏自立门户，是个极独立的女子。此时正给许娇娇看诊，左右手换了诊脉，皱着眉头，眉头越锁越紧，许娇娇都差点以为自己真得了绝症，不禁心中悲凉，泪水从眼角流下。沈苏却是收回了手，将许娇娇的手放进被窝，掖了掖被角。只听沈苏说道：“放心吧，好姑娘。”

　　只听沈苏跟张三娘言：“姑娘初次葵水，几次受惊，又被如此暴力对待，气血两亏，需得好好休养。”张三娘听罢，只得揩着眼角送走了沈苏。

　　接下来许娇娇倒是过了几天清净日子，不用外出接客，因为沈苏的一句“静养”，张三娘倒是真的没再来倒腾过，估摸着是怕这棵摇钱树倒了，山珍海味、鲍鱼燕窝、绫罗绸缎细细地调养着，把许娇娇养得越发是肤白如雪、发黑如墨。

　　白祈据说是听到满城风雨，怕出门被口水淹死，倒也是消停了一些时日，躲在别院避风头，连家人的面都不想见，实在觉得丢人不已。

　　城郊别院。

　　肖锦一身黑衣，窄腰别一把佩剑，临湖箕踞而坐，一颗一颗的石子往湖里丢，快把白祈这一湖所剩不多的鱼给砸死，白祈一巴掌拍上肖锦的脑门：“小祖宗，快给我消停点，哥哥我养湖鱼不容易。”白祈依旧是一身白衣，风光霁月，衣袍上坠着白玉如意佩，倒与当夜满身血迹的狼狈样判若两人。

　　肖锦这才停手，凑到白祈身旁，挤眉弄眼道：“白兄，你当真带血作业啦？你何时如此没有风度？这得令北城多少女子失望啊……”说完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眉毛凝成麻绳，如丧考妣。

　　白祈一记眼刀飞过，肖锦这才正色道：“东西可到手了？”

　　“尚未，对方太过警觉，早有防备，我遭了暗算，但我怀疑他们跟衙门也有勾结。”白祈云淡风轻地说道，清风吹起少年郎的发丝，少年平静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当夜是如何的凶险，对方是刀刀下死手。

　　“所以当夜是衙门带人去醉花楼查人？这么说，许娇娇反倒还帮了你一把，可以啊，白兄，猎女无数……”肖锦越说越没正形。

　　“十五当天，我打算去给右相贺寿。”白祈平视湖面，悠悠地说了句。

　　“可要我协助？我们来一遭调虎离山如何？”

　　……

　　肖锦在白祈的别院，鬼混到半夜才回去，又蹭了白祈别院小厨房的一顿晚饭，厨娘做得椰子鸡味道不要太好吃，顺便又把白祈私藏的几坛醉春风挖出来，最后还是被白祈连踢带踹地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