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神]祭》小神明

42、「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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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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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够了没有！」

　　伊武知道自己就是被他惹恼了，虽然对方很倔强地瞪着自己但伊武并没有要放软语气的意思。

　　「一时兴起就算了你还有完没完了。。」

　　明明，并不是神尾的错，并不是希望可以以自己的努力来让现在的生活继续下去的神尾的错。

　　伊武的恼怒不知道到底是冲谁发出来的，只是很明显的并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很好玩么？在晨练的时候学别人玩贫血晕倒，是不是很好玩？」

　　他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办法保护他了。

　　就好像突然在事实上知道自家的小孩总是会长大的时候的无措感。

　　「我没错！」

　　「你就是错了。」

　　互相瞪着的状况在医务室里继续着，一直到神尾气呼呼地躺到背过身去拉起被子把自己蒙上。

　　伊武知道那个动作的意思是让自己出去。

　　狠狠垂了床单之后伊武没说一句话照着神尾的意思做了，然后在门口看见那群看热闹的人的时候，也就是冷冷地扫了一圈。

　　他想这个长假可能会过得比较痛苦。

　　然后他想大概是应该把门关上，起码门外的人并没有那个胆量去打扰里面正在生气的人，而里面的人则似乎需要好好休息。

　　但神尾探出了脑袋，皱着眉很委屈地盯着他。

　　「你讨厌我了么？」

　　伊武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那句话可能是在对自己说的，微微眯了眼睛打量着半露出的脸考虑他在想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希望和我分开么？」

　　身后石田或者樱井推了伊武一下让他不要站在那里发呆，谁都知道如果不回答后果可能超乎想象。

　　伊武深司当然也知道。

　　但他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默着看着躺在那里的人。

　　距离太远不一定看见了，眼睛里闪着什么。他只知道接着神尾合上眼睛又转过身去，安安静静地睡在那里。

　　伊武关上了门。

　　「伊武深司你这个大混蛋！」

　　然后身后是一句怒吼，撕裂的声音穿过那扇门直接击中了伊武，一瞬间失去了站立的力气背靠到了门板。

　　他想可能，刚刚要是自己用的是柔软一点的语气那个孩子就不会生气，也不会怀疑他是被讨厌了的。

　　但他都憔悴了都晕倒在球场上了还想让他继续就这么顺着他的意思让他胡闹下去么？

　　可是，都已经这样了。

　　伊武大体上知道后悔这样东西并没有用处，叹了口气之后错开一群因为神尾的嘶吼而呆愣的人，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走开了。

　　「我没想到。」

　　「。。我也没有。」

　　樱井和石田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对话之后，三年生互相看看最后以经验得出了让他们两个去的结论，后辈们也都自知无能为力而只能散去。

　　门那边神尾一个人蜷缩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有些抽痛。

　　贫血的话会关联到什么和心脏有关的神经么？他只知道自己的指甲狠狠嵌在掌心，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知道的，深司不讨厌自己，深司生气是因为太担心了，深司不说话是因为觉得自己问得莫名其妙没有根据。

　　可是他讨厌伊武深司就这么沉默着走掉，非常讨厌他以为不说别人就可以完全理解的那种自以为是。

　　总之这次，他不管怎么样都不认错也不道歉。

　　午休的时候樱井因为不小心擦伤了膝盖被石田逼着来了医务室，实话说他完全没搞懂为什么石田要那么严肃地说「绝对要去包扎一下」这种无谓的话，反正最后他逃一样地下了楼。

　　校医不在。

　　自顾自地翻找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往里面一边望去，帘子还拉着。

　　那小孩不是还赖在这里吧？樱井差不多明白了石田非要自己来一趟的理由，走过去撩起帘子的一角，神尾果然还躺在那边把头蒙在被子里，明显在装睡的样子。

　　「不是老师，是我。」

　　拉开被子果然看见他扑闪着眼睛，樱井有些无力地从边上拉了个椅子，坐到了他边上。

　　「一早上都装睡躲在这里？」

　　「嗯。」

　　点点头，有些红肿的眼睛说明装睡并不是真睡，不能有效地消肿。

　　「下午呢？还赖在这里？」

　　「大概吧，我不知道。」

　　反正眼睛已经肿成这样子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家吧？反正在这里装睡的话也不会被骂，没什么不好的。

　　神尾点点头，然后往下缩了一点的动作让樱井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和伊武是不是上辈子结了什么仇了？这一世非要让他们这么吵闹地恋着对方。

　　「呐，樱井~」

　　撒娇不安的语气。

　　「什么？」

　　「深司他是不是真的非常非常讨厌我了？」

　　樱井一下就回忆起来不久之前话题的中心人物才问过自己相似的问题。

　　「不可能的啦。」

　　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试图减轻那双眼睛里的不安。

　　「你自己知道的，他最喜欢你了。今天早上会那么生气，也是他因为心疼你呀。」

　　「可是我问他的时候，他没有否认啊。。。」

　　果然吧，就说不回答会出大事的，伊武偏偏就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玩沉默不说话，现在搞成这样他要别人怎么帮忙劝啊？

　　好吧，就算伊武深司完全没想过要别人来劝，樱井觉得光是出于对整个网球部的责任感，也不可能就这么让他们两个这样下去呀。

　　「那是因为。。」

　　「因为？」

　　他也不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呀！樱井挠挠脑袋实在是接不下去话了

　　「反正你放心他绝对不讨厌你。」

　　「。。樱井。」

　　「嗯？」

　　躺在那里的人抽抽鼻子委屈地看着樱井。

　　「这种说法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哈啊。。」

　　这个我也知道。樱井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

　　「我呢，很想就算到了高中也能和深司一起，就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在一起，一起上学放学，一起打球，周末可以到深司那里去混饭吃。」

　　神尾也知道自己让人为难了，转了话题。

　　「所以我想好好念书，能和深司考到一所学校去。」

　　「怪不得。。」

　　他们就觉得最近他用功几乎到了诡异的境界，伊武又不肯多说所以还为此猜测了很久。

　　「但是就算不在一所学校，伊武也不会不要你的呀。」

　　这一点神尾总该是知道的吧？樱井一直觉得，伊武深司执着起来真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的那种执念要是光靠在不同学校这种简单的事情就能解决的话，他是不可能在经历那么多奇怪的挫折后，追到这个迟钝的小孩的。

　　「可是那是不一样的，不能每天和深司在一起的话，感觉是不一样的。我不喜欢。」

　　「真是傻小孩。」

　　这句话他们常常会在背地里用来形容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孩，而这一次樱井觉得所谓的当局者迷，可能不止是迟钝小孩的特权。

　　伊武深司也没比他好多少。

　　「而且。。而且樱井你知道么，深司居然说他除了我以外，可以谁都不喜欢。」

　　神尾说着激动起来，但停顿后眼睛又突然黯淡了。

　　「如果，如果我不能在他身边的话，深司要怎么办呢？」

　　「这样的心情，如果你告诉伊武的话不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么？」

　　樱井隐约有些心疼地伸手帮他把头发顺好。

　　「可是刚刚我躺在这里一个人想了很久，觉得可能我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就算我不在，深司应该也可以过得很好的吧？」

　　樱井的手僵了一下，接着又继续没什么意义的帮他把头发夹到耳朵后面的动作。

　　「不是那样的，神尾你对那个人非常非常，非常的重要。」

　　「可是他讨厌我了，想和我分开了。反正一定觉得我笨成这样，要一直和深司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吧？」

　　神尾慢慢地说着，慢慢让自己完全沉陷到原本其实就只是他无聊猜测的可怕幻想当中。

　　「会这样想才真的是笨呢。」

　　他想过神尾也许会傻乎乎地觉得，伊武不回答就是默认，但樱井怎么也没想通为什么会是这种语气，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我是不是已经笨到没救了呢？」

　　神尾忽然抬头，冲樱井非常天真地笑。

　　「我想伊武应该能救你。」

　　「他肯么？」

　　垂下头神尾不太确定地问了。

　　「他那么喜欢你。」

　　「是么？」

　　「我保证是那样的。」

　　因为你不在的时候伊武深司果真，是不会和任何人说话的。

　　除了你可能他已经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所以不用担心他会离开你，他寸步难移。

　　「深司要是也能像樱井这样陪我说话，就好了。」

　　神尾眼睛眨了几下，顺着脸颊滑下了一滴泪水来。

　　樱井猜测，那滴液体应该已经凉了，因为在眼眶里转了太久所以早就失温了。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你知道伊武是什么样的人的吧？」

　　碎念或者沉默，伊武深司想说的需要你去很认真地捕捉，结果还不一定就是正确的。

　　「我，知道的。」

　　但就算是他，也还是觉得很难接受。深司把心事藏在自己找不到的地方的习惯，让神尾觉得很伤心。

　　一个人的医务室，很寂寞。

　　「那不就好了。」

　　「呐，樱井，能让深司来看看我么？」

　　神尾示弱的一句请求，让樱井摸摸自己的鼻子之后微笑了。

　　「我现在就去叫他。」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神尾注意到自己的手似乎在别人的手心里，被轻轻握着，却是不能随意挣开的力道。

　　神尾的眼珠转了一圈发现对方盯着自己看，没说话就又闭上了眼睛。

　　他说了自己这一次绝对不要认错也绝对不会道歉。

　　所以要是伊武深司不主动叫他，不自发和他说话，不自愿道歉的话，那神尾就已经决定要这样躺在医务室里就算到半夜也不要起来。

　　「明明已经醒了。」

　　伊武的念叨没对象地开始然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神尾闭着眼睛努力阻止自己的神经自动自发跟着伊武的那堆话转，去思考里面是否有自己该注意的重点。

　　总之，如果没有道歉的话，神尾绝对是不会开口和他说话的。

　　再次的自我确认在伊武的声音终于消失的时候变得有些软弱无力，神尾很好奇为什么他会停下来不再继续念叨。

　　通常来说，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小于冬天盛开的樱花呐。

　　所以他睁开了眼结果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到面前的那张脸，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笑意。

　　连嘴角居然都在微微翘起，好像就担心神尾看不出来他现在心情很好一样。

　　「伊武深司！」

　　然后神尾就理所当然地吼了他的名字，一切就只是本能反应根本和思考以及决心无关。

　　吵架之后也不一定就必须要有人道歉什么的。

　　伊武的唇柔软地抵上小孩的额头。

　　他倒是真的很好奇，为什么明明让樱井来叫自己了，他却在那里心满意足地睡，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连翻身都没有过。拖累了他也这么顺便地翘掉了整个下午的课。

　　就为了看一个笨蛋在那里睡觉。

　　「严重缺觉。」

　　然后在神尾恼羞成怒的视线里伊武坐直身体给了句评语，察觉到手心里小孩的手不乖地试图挣脱。

　　「你干什么？」

　　「深司讨厌我。」

　　「我没那么说。」

　　「你没否认。」

　　「没否认又怎么样？」

　　「没否认就是默认！」

　　伊武的手在这些没什么开始结束的正当理由的问答中，逐渐和神尾的手形成了绞缠这一更加难以挣开的状况。

　　「放开我啦！」

　　「我拒绝。」

　　「深司明明就不要我了，想和我分开的吧？」

　　「开什么玩笑，我可没有那么说过吧。」

　　「就是那个意思。」

　　「没有。」

　　「有！」

　　「你让人很生气。。。」

　　伊武觉得和神尾说得越多他就会不知不觉变得越来越生气，非常糟糕的状况。

　　「。。每次都是这样，老是任性地把别人的担心不当一回事。。让我关心一下你会死是不是。。」

　　「我只是想试试看，一个人行不行。」

　　「。。所以，想要和我分开的是你吧？」

　　「就是因为想在一起呀！」

　　「所以为什么不能一直在一起一直一起做这些事情，却非要一个人发傻呀？」

　　我不能让你，安心地相信么？

　　「。。你这个大笨蛋。」

　　「我。。」

　　很复杂的想法，希望深司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又希望深司能更加重视自己。复杂到神尾难以解释难以解决最后只能叹口气说。

　　「深司对不起。」

　　「就让我帮你吧，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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