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打脸直播间》销寒图

8、第008章：直播事故

　　“快看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超过两万了！”
　　米优这才想起来摄像头一直开着，刚才整个穿越行星环的过程都直播到了网上，连忙也打开自己的直播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小的光脑屏幕上已经被刷屏式的“666”和各种赞美、惊叹的话淹没，各种免费的礼物也在右上角的系统记录里疯狂滚动。
　　“卧槽我差点以为在看电影！”
　　“这是真的在空艇上，还是在哪个游乐园玩高仿呢？居然一颗石头都没碰到。”
　　“地上那个哈哈哈哈哈吓得忘了爬起来。”
　　“亏我专程从紫藤小姐姐那边切过来看，已经结束了吗？”
　　“紫藤观光团的等等我！”
　　“全程目瞪口呆，手指被烟灰烫了都没发现。”
　　然而打赏还是和刚才一样，只有四位亲友的捧场，再无其他。
　　米优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狂的场景，一时手足无措：“现在该怎么办？我要说点什么吗？”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弹幕里又刷起了“哈哈哈”。
　　“新人主播吗哈哈哈居然被吓到了。”
　　“贡献了这么精彩的表演，居然还跟犯了错一样问现在怎么办，噗，蠢萌戳我。”
　　“这是忘了自己在直播吗，手动冷汗。”
　　“大家快来欺负老实人，666都刷起来！”
　　绘里心情大好，又给她打赏了一个“666”，价格不如刚才的大束玫瑰，但也要两百多星币了，在她的带领下，其他观众也陆续解囊，从一块一支的玫瑰，到几十块的火箭，都有人送，不一会儿就把粉丝榜前十名给填满了。
　　“跟大家说声谢谢，打赏金额高的点名道谢，这些愿意给你花钱的都是你潜在的粉丝，要给他们满足感，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付出你是看得到的，是有意义的。”因为正在直播，绘里改用碰碰聊天给她发去文字指导。
　　米优忙照办，对着粉丝榜一个个说谢谢。
　　有弹幕问：“主播你开飞船多少年啦，技术这么6，是从哪个大团出来单干的吧？”
　　米优回答：“我开飞船……我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十几年了吧。”
　　弹幕马上出现嘘声：“吹吧你就，十几年，你把开胎盘的经验也算进去了吗。”
　　米优老实地：“不是啊，我第一次独立驾驶好像是十一岁，到现在确实是十几年了啊。”
　　又有人惊讶：“十一岁怎么可能开飞船，联盟规定十二岁以上才能报考飞船驾驶证，两年培训三年副驾，至少要十七岁才能独立驾驶才对。”
　　米优还没来得及回答，屏幕右下角就弹出绘里的对话框：“没必要每个问题都回答，挑着能增加好感度的问题答。”
　　增加好感度的问题……米优有点迷惑，什么样的问题能增加好感度呢？
　　就在这时，弹幕池里飞过去一句：“大家都歇了吧，就凭她那张乌鸦嘴，技术再好也没人要。”
　　弹幕不会显示发言用户的ID，但此人用红色加大号的字体，分明就是为了博取关注，再加上说话的内容，米优马上就猜到了他是谁。
　　“咳咳！”
　　绘里及时地咳嗽两声，米优磨了磨牙，忍了。
　　观众们当然也看到了那条红色弹幕，纷纷发出好奇的疑问。
　　“什么乌鸦嘴，什么意思？”
　　“前面那位红色的仁兄，求内幕，你在空艇上吗？”
　　红字：“我才没活腻了坐她的船，我一个朋友之前和她同队，全队都差点客死异乡。”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刷了一大片瞪眼的表情和问号。
　　迟尧啃着苹果问：“啥意思，队长，他们在说你吗？你是乌、噗！”话还没说完，就被绘里伸腿狠狠一脚踹在腓骨上，疼得把嘴里的苹果都喷了出去。
　　绘里飞快地打字：“不要理他们，说点别的。”
　　米优咬着牙关，瞪着屏幕上那嚣张地喧宾夺主的红字，那人洋洋得意地“转述”起了之前三叉戟在灰烬星上的遭遇，惹得弹幕惊呼不断。
　　空艇上的两个队友也沉默地看着，绘里继续打字：“说话！别装死，你在直播，你要让所有人看你的扑克脸吗？”
　　响潮：“刚才是什么撞到了我们？”
　　米优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绘里说：“不知道，可能是陨石，等到了目的地检查一下舱体受损部位，可能会留下些碎片。”
　　同时继续打字给米优下命令：“你哑巴了吗，台阶都给你铺好了还愣着不动，你还想不想做了？”
　　有贴心的弹幕小天使说：“红色那个你差不多一点，跑到人家的的地盘上来说这些，你存心砸场吗？”
　　红字：“她的场子还用人砸？早就被她自己砸干净了。”
　　米优：“红字说的没错，我之前跟三叉戟去灰烬星做任务，他们队里有个人在战斗中受了伤，医生说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红字瞬间炸了：“乌鸦嘴你敢诅咒我！？”
　　发出去的弹幕泼出去的水，网络那头的雪焰想后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诅咒你？你刚不说是你朋友吗？”
　　“挖……该不会是自己毁容了，所以跑来这里诋毁人家主播吧。”
　　“红字男的女的啊，心眼这么小，坏话都不敢光明正大地说。”
　　“该不是三叉戟留不住人才，也不想让人单干所以~~我阴谋论了。”
　　“前面的阴谋论，我竟然信了。”
　　……
　　绘里打字：“你都胡说些什么！直播第一天就给自己树敌拉仇恨，你疯了吗？”
　　米优也打字：“他能当众揭我短羞辱我，我就不能诈他一下，让观众看清他的真面目吗？”
　　绘里简直无语：“看清什么真面目，他就一观众，今天来明天就不来了，谁在乎他？你才是主播啊，你要注意你的形象！”
　　米优还要继续反驳，绘里已经啪地合上了光脑，起身离开了摄像头的拍摄范围。
　　弹幕：“现在直播门槛这么低了吗，一言不合就咒人家死，江湖不见。”
　　虽然只是孤伶伶的一条，但却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米优过热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
　　绘里是对的，自己一时冲动，自以为打了雪焰的脸，可那又如何呢？来看直播的都是路人，不会在意另一个路人说了什么，可是却会对自己这个主播的行为斤斤计较，别人骂你可以，你得受着，你骂别人就不行。
　　雪焰的ID已经从观众列表里消失，红字也没有再出现，直播间的观众大多只是来赶个热闹场，热闹看完了也就陆续回到了自己的日常节奏中去，房间人数慢慢地从五位数一路掉到两位数，期间偶有回升，也是来了看一眼没戏马上又走了。
　　米优怔怔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绘里回卧室里去了，没有再给她发来任何指示。
　　“话说起来，队长，”迟尧啃完了苹果，随手把果核扔进垃圾桶，“你跟谁学的飞船驾驶？”
　　米优嘴唇动了动，发不出一点声音。
　　响潮：“十一岁就能独立驾驶，肯定不是在学校学的，你家里有人是驾驶员吗？”
　　迟尧龇牙咧嘴地剔着牙缝：“三叉戟，好像是个大团啊，怎么没有自己的驾驶员，还找你去当外援？”
　　响潮起身倒了两杯水，走到米优跟前，递了一杯给她：“能给三叉戟当外援，已经相当能说明问题了，我记得三叉戟当初花了重金聘埃利亚特做他们的首席驾驶员。”
　　迟尧猛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埃利亚特？！是‘血狮’那个埃利亚特吗？”
　　“是啊，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鄙人是个萌新，还是小哥你带着鄙人去注册的，你忘啦？”
　　这两人一来一回，明显是为了不让直播间彻底冷掉，队友的善意让米优感到心头一阵暖流流过，清了清嗓子，加入到聊天中去：“我爸爸是退役的飞行员，从我很小的时候起，他就一个人带着我到处探险，我的驾驶都是跟他学的。”
　　迟尧一副好奇宝宝样：“那你爸可够呛啊，一个人把你带大诶，你妈妈呢？怎么不跟你们一起？大老爷们照顾一个小姑娘，就算是亲生的也很不方便啊。”
　　响潮表情尴尬，想阻止他把话题怪带到奇怪的方向去，又碍于正在直播，不知该说什么打断他才好，反倒是米优很淡定：“我没有妈妈，我爸从来都不提她，就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反正从我记事开始，我就只有爸爸。”
　　迟尧同情地：“那你上学时候写作文，老师让你写我的妈妈，你怎么办？”
　　“我没上过学……”米优讷讷地回答。
　　这回就算是神经粗如迟尧，也知道话题被聊死了，赶忙低头假装在光脑上很忙的样子。
　　然而他并没有光脑可以用，姿势都摆好了，手指没处点，僵在半空中好不尴尬。
　　米优被逗得扑哧一声笑出来，说：“等回去给你租个光脑吧，刚才你一直偷看绘里的屏幕，感觉她都想打你了。”
　　响潮说：“弹幕有人问你，你的驾驶证是几级的。”
　　就这样，每当话题进行不下去，响潮总会设法开始一个新的话题，三人就坐在吧台桌边叨逼叨，偶尔跟直播间的幸存者聊一两句，到地球时间夜里九点左右，米优的直播间已经只剩个位数的人还挂着，弹幕也空了。
　　迟尧问：“大家怎么都睡这么早？”
　　响潮回答：“不是睡得早，很多主播白天上班，晚上八（）九点回到家才开始直播，观众应该是都去看他们了。”
　　米优看着空荡荡的屏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傍晚那会儿这里还曾经因为她露了一手驾驶技术而吸引了两万多的观众，弹幕刷得遮天蔽日，现在热闹劲过去了，竟然可以冷清到这个地步。
　　主播，真的不好做啊。
　　她伸手抓过摄像头，举在一臂远的地方，认真地对剩下那几个挺尸的观众说：“今天是我第一次做直播，可能表现不太好，谢谢大家不嫌弃，也希望大家今后能继续支持我，晚安！”然后把摄像头关了。
　　迟尧：“可算结束啦，接下来做什么，有酒吗？”
　　“尽头左边的房间里有两箱……”响潮话都没说完，迟尧就一咕噜从沙发上爬起来，要去找酒喝了，“喂！这样不好吧，要不要问一下绘里姐？”
　　米优在手心里摩挲着台球大的摄像头，起身说：“我去问吧，今天发生的事，我也该向她认个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