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打脸直播间》销寒图

50、第050章：海岸线搜寻（上）

　　米优不再像从前那样口没遮拦地随便吐槽开玩笑，而是谨慎地拿捏着字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脸色，生怕说错一句什么惹得人家不高兴了。
　　这样的她让响潮产生了一种违和感，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午饭后他惯例收拾餐具准备拿去洗，米优忽然一反常态地，主动抢过托盘：“我来吧，你做饭已经很辛苦了，碗就让我来洗吧！”
　　响潮吃惊地看着她，以往每次都是饭他做碗他洗卫生他搞，另外三个人抄着手啥也不干，把他当保姆用，今天是怎么了，米优居然主动提出要洗碗？
　　不是客套，米优真的把餐具端到厨房去洗了，洗净擦干后放回消毒柜里。
　　响潮不放心地跟了过去，看她只洗了餐具，没有清理流理台，就上前把流理台擦了，锅放回橱柜里，切断炉子的电源，顺手把厨余垃圾打包扔进桃花源的回收口。
　　“原来吃完饭以后还有这么多事要做啊，”米优在一旁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光是洗碗就好了。”
　　响潮收拾好厨房，打开水龙头洗手：“以后还是我来收拾吧，都是做惯了的事。”
　　米优马上摇头：“那怎么行，怎么能光让你一个人辛苦，我也可以学的，学不来做饭，至少可以学收拾厨房嘛，啊，还有打扫卫生。”说着取出吸尘器就要去清理驾驶舱。
　　“队长。”
　　“啊？”
　　响潮皱眉看着她：“你今天怎么了？”
　　米优干笑：“没有怎么呀，怎么突然这么问？”
　　响潮：“就是感觉你好像怪怪的，怎么突然说要帮忙收拾，还要打扫卫生，以前你不是都不管这些事的吗？”
　　米优尴尬地说：“我以前跟别的队伍出去，也是会主动做事的啦，之前全都扔给你，是我不对，以后我也会帮着分担的。我先去打扫了。”忙不迭地跑过走廊。
　　当晚吃完饭，米优果然又去洗碗了，这次她记得清理流理台，也把厨具一一归位，还把冰箱给整理了一下。
　　响潮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悄悄问绘里：“队长这是怎么了？”
　　绘里似笑非笑地反问：“你说呢？”
　　响潮摇摇头，绘里把手里的书拍在他脑袋上：“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别来妨碍我工作。”就把他撵开了。
　　绘里的话中有话，让响潮更加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错，米优一定有事。
　　异常一直持续着，除了响潮，其他人似乎都没当回事，抵达焦炉星后，米优跟雷哈特去办入境签证，迟尧去隔壁的便利店买啤酒，响潮忍不住再次问：“绘里姐，队长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感觉和之前不一样了。”
　　绘里上身露脐吊带，下身牛仔热裤，头戴大檐草帽和墨镜，脚蹬人字拖，姿势休闲地靠在一棵槟榔树下，和周围来度假的人看上去没什么两样。她说：“不是正合你意。”
　　响潮怔了怔，问：“什么意思……”
　　“托你的福，米优大概是认真反省过自己前天做的事，觉得自己和大家相处的时候太随便了，为了不再误触雷线，只好拿出面对陌生人时候的礼貌，和每个人都保持距离。所以，以后你也不用担心她会对你动手动脚，或者开什么不恰当的玩笑了。”绘里冷淡地答道。
　　响潮顿时睁大了眼：“怎么会这样，那现在怎么办？”
　　绘里：“不怎么办啊，什么怎么办，反正又不影响做任务。”
　　响潮：“那直播……不是会很无聊吗？”主播一句玩笑都不敢说，整个队伍死气沉沉的，这样的直播谁会爱看？
　　绘里：“那也和你没有关系吧，你操这么多心干什么？”
　　这话成功堵住了响潮的嘴，他没能再问下去，当米优地回到站台来，问他要不要吃冰沙的时候，他甚至开不了口说话，只是沉沉地摇了摇头。
　　焦炉星名为焦炉，其实工业发展非常落后，只能开采煤矿对外输出，主要的矿脉都被政府控制的大公司垄断了，当地人除了当矿工外，只能经营农家乐、旅馆，或是卖手工艺品为生，绘里的帽子就是在停机坪外面的地摊上买的。
　　这里没有悬浮电车，没有无人驾驶的士，交通工具只有自行车和马车，马车上还没有空调，在这气温接近40度的夏天，车厢里和桑拿干蒸房没什么分别。
　　五人分坐两辆马车，雷哈特说了个地名，车夫便拉着他们上路了。
　　“这么慢，天黑前能到吗？”米优担心地问。
　　她一边用力摇扇子，一边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往外看，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再没有别的车辆，和他们擦肩而过的净是些拖着板车的男人和背着孩子的女人。
　　一些小孩站在路边好奇地看着车内的她们。
　　米优指指手里没吃完的冰沙，路边的孩子们腼腆地笑了。
　　米优便叫车夫停下，想给他们点钱自己去买，却被绘里阻止了。“你给他们钱，会被家长没收的。”绘里说着，把自己那份冰沙递了过去，个子最高的小男孩惊喜地接过来，用当地的土话叽里咕噜地重复着一个词。
　　车夫翻译道：“他们说谢谢你们。”
　　男孩舀了满满一勺喂给年纪最小的妹妹，小女孩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舍不得咽下去，一手捂着嘴怕漏，口齿不清地说着大概是好吃之类的话，其他几个孩子也纷纷闹着要吃，男孩便一个个喂他们，全部喂完一圈，都舍不得自己吃一口。
　　米优把自己的勺子递到男孩嘴边，男孩犹豫地看着，还是车夫说了句什么，他才感激地张口吃了。米优把自己的那份也放在他手里，又伸手摸摸他的头，男孩眼眶红红地看着她。
　　后面一辆车里的响潮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他问雷哈特：“焦炉星为什么会这么穷？就算是在地球最贫困的贫民窟里，也见不到这么瘦弱的孩子。”
　　“因为当地政府拒绝援助，”雷哈特冷静地回答，“联盟对于资源单一、发展困难的星球是有人道主义扶持基金的，爱心企业也愿意帮落后地区发展，但是焦炉星政府多年来一直为自然主义者所把持，他们认为科技是文明的毒药，人类只要享受大自然的馈赠就足够了，排斥一切工业文明的产物。”
　　响潮：“不愿意发展工业，可以发展旅游业啊，享受大海和沙滩，这总和他们的理念不违背了吧。”
　　雷哈特笑笑：“怎么会不违背？太多人来旅游，就需要旅馆和餐厅，需要停机坪，需要路需要车，还会产生大量的垃圾。天启去年竞标了这边的生态住宅示范项目，联盟那边批准了，但是施工队过来以后，受到了当地人的暴力抵抗，最后只能原路返回。”
　　迟尧把冰沙杯子当冰袋顶在脑门上消暑，一边说：“也就是说，除非由自然主义者以外的人接管政府，否则这边永远都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没错。在煤矿开采殆尽之前。”
　　马车果然是天黑以后才抵达目的地，米优看外面黑咕隆咚连个灯都没有，就想要不今晚就在旅馆休息了，第二天天亮了再去现场，但雷哈特一分钟也等不了，在旅馆老板的自营小吃店买了个热狗，背着相机和手电筒就出发了，四人也只得跟过去保护他。
　　空艇坠落的具体地点酒馆里的大叔没有透露，但从他对附近的地形和建筑的简单描述中，雷哈特还是划出了一个可能的范围，就在距离旅馆不到两公里的滩地上。
　　米优十分纳闷：“这么近的距离掉下来一架空艇，就算又聋又瞎的人，也能感觉到地面在震动吧，怎么会都说什么也不知道呢？”
　　五人都打着电筒在滩地上四处找线索，这里只有每天涨潮的时候会被海水轻抚过，水深至多没过脚踝，绝对不足以把空艇冲走，唯一的可能就是人为，可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一架空艇藏匿起来，还不惊动任何附近的居民？
　　大家找了几个小时一无所获，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用玻璃瓶装了点贝壳带回去，雷哈特还拍了几张夜景，回到旅馆后以了解附近的景点为名跑去跟老板套近乎。
　　他钱给得大方，还买了酒请老板一起喝，老板一高兴，也就陪他坐着聊起来，半斤黄汤下肚，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了，想到什么都往外说。
　　“你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儿有个很特别的地方，白天呀你顺着海滩一直朝西走，走到断崖那边的时候，小心点，顺着石头爬下去，那下面有一个洞。”老板神秘兮兮地说。
　　“洞？”
　　灌醉了老板以后，雷哈特回到楼上的房间里，把自己的收获告诉了伙伴们。
　　雷哈特说：“老板说的时候煞有介事，等我问他洞口附近有什么标志的时候，他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自己都是胡说的，让我别信，千万别去断崖那边，太危险了，经常有人摔死什么的。”
　　“的确很可疑啊，”绘里抄着胳膊不断点头，“老板口中的洞，说不定有什么玄机在里头。”
　　米优：“那我们明天就到那附近去看看吧，只要小心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们这么多人呢。”
　　响潮则说：“如果需要下去查看情况的话，我和迟尧兄去就行了，你们在上面等就好了。”
　　如果按照米优以前的脾气，肯定是毫不犹豫地差遣他们了，可米优却说：“光是你们下去冒险怎么行，我也去吧，毕竟我是队长啊。”
　　响潮：“你还是留在上面吧，绘里姐和雷哈特先生防身自保的能力有限，我们都下去了谁保护他们？也不能都下去，需要留人在外面策应，万一下去以后上不来了，或者洞里有危险，得有人去报警。”
　　米优还想争辩几句，绘里就打断了她：“响潮说得对，就这么办吧。”
　　就在这时，回来以后就不见人影的迟尧敲门进来，小声说：“鄙人在厨房里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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