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打脸直播间》销寒图

48、第048章：科技孤岛

　　按照约定，米优驾驶着空艇去接雇主。
　　银河早报的总部位于银龙星，是宇宙大移民计划最早发现的几颗人类宜居星球之一，还曾一度是联盟总部的所在地，不过后来因为过度开发导致环境严重被破坏，在一次次改造中，终于形成了一颗地表99%都是金属的半人造行星。
　　从空艇俯瞰下方，街道、建筑全都是银白的磨砂金属，风格高度统一，为数不多的绿化也以白桦为主。
　　“别看一路上没什么植物，银龙星的空气质量可是在全联盟都能排前十的，毕竟几千年前开始这边的地面供氧就基本依靠机械了。”雷哈特得意地说。
　　队伍在他的带领下参观总部大楼。
　　这里的电子化程度非常高，前台接待全部是全息投影的AI，大厅四周布满了各种终端，访客登记、大楼导航、数字化观光、业务预约、瞬达网购、光脑租赁、营养剂自动贩卖机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台口味多达80种的鸡尾酒调配机。
　　背景音乐每次切换，整个大厅的内饰花纹色调都会随之改变，高度仿真的盆栽也会释放出不同的芳香。
　　米优东张西望，到处看新鲜：“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电子化程度这么高的地方，在这里办公一定很方便吧？”
　　一个AI“推着”手推车从他们身边路过，微笑着示意他们可以取用手推车上的物品，有办公用品，也有小零食、水果和饮料。
　　雷哈特随手拿了一罐速溶咖啡：“还好吧。就是挺让人没脾气的。”
　　“没脾气？”
　　“嗯，因为你上一天，可能都见不到一个同事，大家都用办公软件沟通，开会也是视频会议，上一次像这样和活人一起走在走廊上，应该是我带的实习生刚来的那天吧，两年前的事了。”
　　绘里也觉得很新奇，她从事直播行业也有快十年了，和把三维世界用二维的方式来表达的传媒相反，直播是一个试图在二维世界建立三维关系的东西，所以碰碰也好，其他同行也好，都还保留着有事当面说的办公风格。
　　她问：“这大楼里平时有多少人？”
　　记者确实是经常往外跑，可是报社里应该也有很多案头工作吧，像是美术、编辑、校对、行政之类的工作，上班一整天都见不到一个人，怎么说也太夸张了。
　　雷哈特看了一眼走廊上的电子显示屏，说：“现在大概有四百多个吧。”
　　四人震惊：“这么多人，两年里一个都遇不到吗？”
　　迟尧：“大家都不上厕所吗？吃饭可以叫外卖，上厕所总得亲自去卫生间吧？”
　　雷哈特笑起来：“银龙星早就不生产粮食了，大家三餐都靠营养剂解决，排泄的需求很低，再说各自的办公室里都有独立卫生间。”
　　四人都是一脸无法想象的表情，雷哈特打开自己的办公室门：“进……”
　　瞬间一股强风裹挟着数不清的纸张飞了出来，像是广场上闻到饵料气味的鸽子般，疯狂地扑向他们，所有人都被猝不及防地糊了一脸。
　　“夏娃，快把窗户关上！”雷哈特侧过身用胳膊护着头面，大声命令。
　　强风瞬间消失，走廊上一地废纸，废纸中站着四个懵逼脸的访客，雷哈特说：“抱歉，每天这个点城市循环系统都会开启强风净化模式，我出去的时候忘了关窗户，大家没事吧？”
　　“我……”响潮捂着嘴唇痛不欲生——刚才一张纸刀子一样从脸上擦过，把他的嘴唇给割破了。
　　雷哈特忙转身朝办公室里说：“夏娃，准备医疗箱，然后收拾整理。”
　　一个女性AI声音传出来：“遵命，少爷。”
　　办公室里已经被刚才的风摧残得如同哥斯拉来过，瓶倒杯摔满地纸，钢笔笔尖朝下插在地毯上晕开一朵深蓝色的花，柜子上的晒痕证明那里曾经放着一些装饰品，如果在满地的碎片中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
　　全息的AI管家正指挥着长臂猿似的机器人收拾地板，为他们清出一条人走的道儿。
　　响潮一手掩着嘴唇，一手拼命晃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米优举着迷你细胞再生仪逼近：“你自己来看得见吗？快把手拿开，一会儿感染了。”
　　响潮执意不让她接近，米优只得下令：“迟尧，给我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好嘞！”迟尧向来是有令必行，二话不说从后面钳住响潮的手腕向两侧拉开，然后用自己的胳膊把他的架住，逼他以一个投降的姿势靠在自己怀里。
　　响潮：“夯开哦（放开我）！”嘴唇还在流血，又被米优捏着腮帮子，说话直漏风。
　　米优威胁道：“别闹啊，老实点，一会儿伤口对不齐治好了留个褶子怎么办，到时候你女朋友都不愿意跟你亲嘴。”
　　响潮连脖子都红了，奈何力气没有迟尧大，挣扎了半天都没挣脱。
　　米优用脱脂棉把他嘴唇上的血擦干净，然后消毒过，打开细胞再生仪将光柱对准伤口，开始给他治疗。
　　雷哈特看得哭笑不得：“你们队里……总是这样给人治疗的吗？”感觉跟上刑一样。
　　绘里悠然地举着摄像头：“那可不。”
　　响潮发现她把摄像头对着自己，瞬间就疯了，不但挣扎得更用力，眼睛里都有泪水了。
　　好在伤口不大，不一会儿工夫就愈合了，米优这才示意迟尧可以松开了。
　　响潮郁闷地摸着伤势刚愈的嘴唇半天不说话，脸颊上还留着被米优捏过的红痕，简直不敢去想象直播间里是一派什么光景。
　　他不敢想象，却有的是人敢看，雷哈特就兴致勃勃地在直播间里围观弹幕，一边看一边还要转播：“弹幕里全是按头小分队哈哈哈，人性一点没有啊。”
　　迟尧：“小哥这可是伤在了关键部位，他们还真下得去手。”
　　绘里笑到不行：“他们下不下得去手不是重点，重点是米优下不下得去口。”
　　听不懂“按头小分队”是什么意思的米优正在收拾医疗箱，闻言一脸茫然地问：“什么下得去口？”
　　响潮崩溃地：“别说了！”
　　接下来要和雷哈特商量行动细节，不方便直播，米优便简单同粉丝道了个别，约好两小时后出发时继续直播，关掉了摄像头。
　　上次通话结束后，雷哈特又做了一些前期调查，排查了几个他认为可疑的涉事方，结果还真让他锁定了三个怀疑目标。
　　“在这件事里至少有四个主体，焦炉星政府，空艇内的生还者，藏匿空艇和生还者的组织，以及阻止搜救中心与焦炉星政府交涉的神秘势力。我们姑且把他们简称为政府、生还者、组织和势力。”
　　雷哈特用压感笔在投影板上画了个关系图：“生还者很大可能是势力的成员，至少也是利益关联者。势力与政府很大可能有利益冲突，或是空艇坠毁的原因不便告知政府。组织与政府是否有关——暂时还未可知，但我相信即使有关，政府也不会承认。”
　　米优：“诶？为什么。”
　　“政治原因，很复杂。”绘里一语带过，示意雷哈特继续说。
　　雷哈特又在空白处继续写：“基于上述关系论，我将重点放在了近五年来与焦炉星政治、经贸、文化领域有重大冲突的团体，通过最近三个月的新闻筛掉了大部分，剩下的十几个，我在睿职上按企业名搜了一下匿名爆料，又排除了六个，最后分别联系了与他们合作的记者和职业撰稿人，发现有四家的高层，在事发前后有异常举动。”
　　米优念着投影板上的名字：“迈灵矿业，维克多生物科技，斑竹互动娱乐，还有天启智能。诶……”
　　雷哈特注意到她的异样：“米优有什么发现？”
　　“我只是觉得最后那个的LOGO好像在哪儿见过。”米优皱眉苦思。
　　绘里不以为然：“天启现在是人工智能领域的老大哥，到处都有他们的产品，协会大厅里就有啊，楼下也有，见过也不奇怪。”
　　米优摇头：“不是，是更近距离的那种见过，在哪儿呢……”
　　雷哈特笑着指指夏娃的后背：“那不是？夏娃就是天启生产的管家型人工智能，能帮你料理家务、预购生活用品、搭配营养餐，稍加改良之后还能协助办公，可方便了。”
　　正在清洁办公室的夏娃转过身来，对他们鞠了一躬，在她胸前的铭牌上，同样印着天启智能的蓝黑双色LOGO。
　　米优拿不准了：“是吗……可能是吧……”
　　“这个管家会很贵吗？怎么改良，付费添加其他插件？除了办公的还有些什么？”迟尧眼馋地问。
　　绘里冷眼看他：“你不会想买回来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迟尧正色：“大姐头看你说的，鄙人是希望队长买一个，最好是精通博弈论的那种，这样队长说的每句话她都能分析发生的可能性，给出安全的解决方案。”
　　米优：“……呵，呵呵呵。”
　　雷哈特笑：“夏娃目前只是管家AI，我这个是特别改造的，当然不是我自己改的，是我表哥，有一次他来看我，对我糟糕的办公习惯忍无可忍，就给夏娃写了个附加程序，逼着我测试了两年，到最近好像才终于准备正式推出居家办公两用型。至于其他更多的功能，我就不清楚了，也许也在同步研发中吧，我可以把你的建议转达给他。”
　　米优：“这么说你表哥就是……”
　　“没错，就是天启的太子爷，天启智能现任的产品总监，穆获。”
　　雷哈特狡猾地眨眨眼：“昨晚我约他出来吃饭，直截了当地问过他，他否认了，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得能穿同一条裤子，他既然否认了，这事应该就和天启无关了。那么剩下的三家，就是我们此去要调查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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