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打脸直播间》销寒图

35、第035章：献给未来的歌声

　　芽月的歌声还在继续，米优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方，只能本能地向她求救：“芽……咳咳、咳……”
　　“队长！坚持住！”
　　“这些蘑菇都疯了吗，米优你醒了吗！快把你的闹钟关掉！”
　　闹钟？米优脑子稍微清醒了点，原来这是自己睡前定的闹钟啊，可是关掉闹钟——说得容易啊，她根本抬不起手来。不过总算是弄清楚了眼下的状况，自己应该是被尖叫菇包围了，眼里的剧痛感昨天刚尝过，是尖叫菇的黏液。
　　然而新的问题又来了，自己睡觉睡得好好的，为什么会掉进尖叫菇的海洋里？
　　“队长别怕，鄙人找到撬棍了！”
　　随后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推倒了，然后身上的尖叫菇被七手八脚地扒拉开，米优呛咳一声，终于能动了，马上闭着眼睛把闹钟给关了。
　　大棚里安静了大概有两秒钟。
　　然后，所有的尖叫菇齐声嚎叫起来，米优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从那一地的黏液里把自己拔（）出来，吓得又坐了回去。
　　绘里三人也是死死捂着耳朵，表情痛苦：“怎么回事，这些鬼东西……刚才不是安静得很吗！”
　　动静太大连别墅里都能听见，雇主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你们——”看到翻倒的架子、摔碎的腐木，以及满地的尖叫菇之后，声音瞬间又拔高了三个八度，“你们疯了吗、咳咳咳……”
　　米优瞎子一般站起来：“水，我的眼睛不行了！”绘里忙伸手扶着她，带她出去找水洗眼睛，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两次被尖叫菇的黏液浸入眼睛，回去以后必须得去挂个眼科以保无虞。
　　响潮和迟尧也是一身黏液，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苏曼咳了一阵，用手帕擦了擦嘴，声音有些沙哑：“刚才是谁在唱歌？”
　　“是闹钟……”响潮回答着，忽然注意到她嘴唇上有些不自然的红色。
　　苏曼吁了口气，说：“是吗，真是没想到，这大概是天意吧。”
　　米优两眼红肿地回来时，地上的尖叫菇已经被响潮和迟尧用铲子装进了桶里封好，桶的隔音效果不错，叫声几乎听不到了。
　　“米优的眼睛被黏液伤到了，不能再干活了。”绘里看上去很生气，发生这种意外的事让她对着雇主也拿不出好脾气来了，“尖叫菇听到歌声就会暴动这种事，苏曼小姐，身为雇主你没有提前作出说明，如果米优的眼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把农场卖了都不够赔的！”
　　苏曼平静地看着她们，不答反问：“刚才的歌声，再让我听一遍。”
　　“嗯？”米优有点困惑，不过还是在光脑上点开了芽月给她录的闹钟铃声，又放了一遍。
　　当歌声响起时，桶里的尖叫菇全都安静了下来，仿佛都在聆听这美妙的嗓音。
　　铃声只有一分半长度，很快就放完了，苏曼缓缓睁开双眼，神情竟然有一丝落寞。她牵动嘴角，露出苦笑：“这歌声，真是天籁。”
　　米优悄声问：“天籁是什么意思？”
　　绘里悄声回答：“就是天上的声音，就是非常好听一般人唱不出来的意思。”
　　米优顿时得意洋洋起来：“是吧~芽月从小就是合唱团的领唱呢，有好多男生见都没见过她，光是听过歌声就给她写情书！还从别的学校跑去偷看她。”
　　“你，”苏曼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唱歌这个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
　　米优：“芽月是我的好朋友。”
　　苏曼点了点头，双手抱着胳膊，叹了口气：“没想到你朋友的歌声也能吸引尖叫菇，说实话听到你们只来了四个人的时候，我已经放弃了今年的收成，没想到……居然还有挽救的机会。”
　　迟尧：“啥意思。”
　　响潮：“您之前是位歌唱家？”
　　苏曼自嘲地一笑：“什么歌唱家，就是个过气的歌剧演员而已，七年都没有登台了，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绘里稍微一想，也明白过来：“原来如此，往年你都是用歌声收割尖叫菇的，但是今年不行了。你生病了？附近的邻居说，你夏天的时候离开过一段时间，应该就是进城去看病了吧？”
　　“连这个都打听到了？”苏曼哼笑，却并没有生气，“是啊，起初也没想得那么多，以为只是感冒了，吃了好多药，一直不好，声音越来越沙哑，最后只好去看医生，没想到……”
　　米优小心地问：“很严重吗？”
　　苏曼说：“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了。”
　　四人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苏曼拢了拢头发，又说：“他们都还不知道，我已经把农场卖掉了，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不过钱剩得不多，就算卖掉这批尖叫菇，也不够他们用到成年。”想到放心不下的孩子们，忍不住用手擦拭起眼角。
　　米优看着她这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她的肩膀：“应该会有好心的人家愿意领养他们吧，实在不行，还有福利院啊，芽月就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未来星的福利院，爸爸当年千挑万选，才敢把芽月托付给他们，那边环境很好的，要不，我帮你问一声？”
　　“我觉得还是征求一下孩子们的意见比较好。”响潮忽然说。
　　大家都看着他，响潮说：“不要小看孩子爱父母的心，你以为他们都不知道，说不定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了，昨天傍晚的时候，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孩子。“
　　苏曼：“秋莎。”
　　响潮点点头：“秋莎问队长会唱歌吗。说不定，她已经知道你不能再唱歌了，专门把你收养他们的事告诉队长，可能也是希望我们能体谅你吧。”
　　苏曼眉头一皱：“体谅我？体谅我什么。”
　　四人同时心想：你自己什么脾气性格自己心里真的一点数也没有吗？
　　“总之就是只要有好听的歌声，就能让这些蘑菇自己蹦到桶里去，是这个意思吧？”迟尧总结地道。
　　米优已经打开了通讯器：“嗯，我给芽月打个电话吧，看她能不能安排个时间，帮我们把这次的任务完成。”
　　通讯接通后，芽月刚好轮休，听了米优的话后爽快地答应了，米优正要把通话模式切换成光脑外放，耳机忽地被绘里揪了过去：“芽月，是我，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芽月：“绘里姐姐呀，什么事？”
　　绘里：“我想让你和苏曼小姐合唱。”
　　两位当事人同时：“合唱？”
　　绘里：“嗯，苏曼小姐虽然现在嗓音不太好了，但是这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后一场表演了，我希望更多人能够看到。”
　　芽月：“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希望通过直播，让这场演唱会被更多人看到。”
　　苏曼睁大了眼睛，愕然说不出话来，米优却是拍手叫好：“好啊好啊！这个主意好，不光是可以让更多人看到，如果这场直播有人打赏，我也可以把我的那部分都捐给孩子们。”
　　迟尧：“可以啊，那鄙人就必须去打赏一个大的了。便宜你了，队长。”
　　“这、这样不好吧？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登台表演了，基本功什么的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你们还要播给别人看，不行不行，太丢人了！”苏曼连连摆手拒绝。
　　米优拉住不让她跑：“有什么关系啊，你都能为了孩子们，放弃自己的事业，现在就当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又捡起来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不忘初心？”
　　响潮：“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米优：“对对对！”
　　饶是他们都这么说，苏曼依然觉得不合适，看她的样子，并非不期待这最后一次的表演，但她更怕亲手毁掉记忆中的自己。
　　是带着对自己全盛时代美好的回忆寂寞地死去，还是为了孩子们的未来，连这最后的尊严也舍弃？
　　“唱吧，苏曼阿姨。”
　　大棚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排孩子，从高到矮，整整齐齐一字列开，说话的正是为首的秋莎。她眼里含着泪水，竭力保持声音平稳：“你还没有在我们面前好好地唱过一次歌呢，唱吧，苏曼阿姨。”
　　其他几个孩子也一齐说：“唱吧唱吧。”
　　苏曼忽然低着头快步走开到一边，秋莎正要追过去，就被响潮拦住了，响潮对她摇摇头，秋莎会意，轻轻点头。
　　“……好吧，我答应你们。”过了好一会儿，苏曼才转过身来，眼睛红得和米优有得一拼。
　　她脸上笑得开心，却又止不住地想哭，秋莎带着孩子们上前和她拥抱，最小的那个孩子用手抹去她睫毛上的泪花，苏曼将他抱起来，大家一起去第二个大棚。
　　“准备好了吗？”米优举着摄像头，向大家确认。
　　苏曼点头，负责把芽月的影像投影出来的绘里也比了个OK的手势，响潮和迟尧则端着盆和铲子，随时准备着把落网之菇也铲进桶里去。
　　米优打开了摄像头。
　　地球时间是下午三点多，直播间里只有百来号人在看往期轮播，米优直接切换到直播模式，然后后退几步入镜：“直播间的大家下午好，今天的直播有点特别，主角不是我，也不是我们队伍里的小伙伴，而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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