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柜！》悲声

70、病因

　　来到了国外，何熙可谓是有些放飞自我了，她拉着牧凉大街小巷地走，看到美食也没再自动转换成让人望而却步的卡路里，经常将所有口味都试一遍。牧凉被她拉着几乎都有些跟不上，她看着活力十足的何熙，再看一眼手中装着零食的袋子，一时有些分不清是谁更偏爱美食一些。

　　事实证明女人体力最好的时候，一定是逛街的时候。牧凉对于何熙爆发出来的超强耐力叹为观止，好在她平常有锻炼的习惯，能够跟上何熙的健步如飞，她着实有些想不明白，国内的商场和美食中心也不是没有，怎的何熙在国内不显山不露水，一到这里和封印解除一样。

　　处于亢奋状态的何熙可不知道牧凉在想什么，女人逛街，除了美食，那当然还有衣服了。何熙牵着已经麻木的牧凉脚步一顿，对上牧凉疑惑的眼神时，何熙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就有保镖来到她面前。

　　“喏，这些全部送回酒店，我们要开始新方向了。”

　　牧凉手上一轻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她突然想起来，为什么她忘了保镖的存在，自己亲自拿了这些大包小包这么久？她看了眼明显故意的何熙，淡淡地揉了揉手臂，在对方得逞的笑容下，她语气平平地说道：“现在尚早，不影响晚上。”

　　何熙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爆红，她一跺脚，狠狠地瞪了一眼牧凉，自己往商城里去了。

　　牧凉慢悠悠地跟在何熙后面。前面何熙气冲冲地快步走了几步，还是三步两回头地看牧凉跟上了没，见她悠哉的动作，又有些气不打一出来。然而这并不耽误她的眼睛如雷达一般扫过模特上的衣服，直到……何熙身形顿住，她看着这身曳地的礼服，又看了一眼行至她身边的牧凉。

　　“这款怎么样？”

　　牧凉看了看那性感的开衩，又看了看上半身少之又少的布料，想了想何熙的身材，说道：“不错。”

　　“我是说，你穿上怎么样？”

　　“我？”牧凉这才认真的又从头看了一遍，黑色光滑的面料上是金色细密的针脚，庄重的黑色为主调，高贵的金色为点缀，再加上一点细碎的钻石，她不由自主地跟着这排星光往下，一路看到那裙摆开合处。

　　那里会有一双笔直白皙的腿，牧凉经不住挪开了目光。
　　“怎么了？”何熙的眼中，那模特的脸已经变成了牧凉的，她抬头望着她的时候，就像牧凉正高高在上地俯视她，身影重叠，她几乎要经不住这样的凝视，慌张地也移开了视线，这一偏头，正好和牧凉的眼睛对上。

　　牧凉仍然是一派镇定，倒是何熙的耳根泛红，何熙轻笑道：“看来你也很满意，走吧，作为今天让你拎包的奖励，我送你。”

　　牧凉不知想到了什么，她难得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你是该补偿我。”

　　何熙：“……”

　　她咳了一声，对于眼前人不按套路出牌也有些习惯了，她进去付款的时候，牧凉仍在外面对着那身礼服若有所思。

　　半晌，她拨了个电话给刘黎：“上次你说你的礼服是哪个设计师设计的？”

　　“我说你是不是在我这安了监控啊，我刚下场休息就被你抓住了。你们小两口出国旅行不应该蜜里调油吗，居然还有时间想起我？是不是出国发现抑制不住对我的思念，这才忍不住给我打电话啊？何熙呢？你不会是偷偷打的吧？”

　　听完刘黎一大通废话，牧凉揉了揉额角，又重复了一遍：“你的礼服，哪个设计师设计的？”

　　刘黎丝毫没有被她冷淡的语气影响，依旧欢快地说道：“你果然想我了对不对，还记得我之前穿过的礼服，不过你说的哪一套？哦哦哦我记起来了，你之前唯一一次夸还行的那个是吧，我知道了，她现在出来单干了，我先问一下，如果她同意我就把联系方式给你。”

　　牧凉：“好，谢……”

　　“不用谢，客气啥呢，我俩谁跟谁啊？不说了，轮到我了。”

　　牧凉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发了会呆，就被何熙挽住了手臂。

　　“走吧，该回去享受美食了。”

　　牧凉看着刚踏进来就立刻买了东西走的何熙，又有点不能和刚刚逛了几乎一个上午的人联系起来。

　　等两人吃饱喝足之后，何熙倒在了沙发上，偏头看向身边坐着的牧凉，问道：“你开心吗？来巴黎。”

　　“开心。”

　　“我很高兴。”何熙把手背搭在自己的眼睛上，“就好像小时候的愿望全部实现了。”

　　“你的愿望就是来巴黎？那其实很简单。”

　　“是，也不是，来巴黎确实是我的愿望，但是和我的爱人一起来才让我很高兴。”

　　爱人这两个字取悦了牧凉，她唇角弯了弯，“其实这也是我开心的原因。”

　　“和去哪里没关系。”牧凉顿了顿，又补充道。

　　何熙放下手，眼中闪闪发亮，她笑道：“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你。”

　　“以前的不喜欢？”

　　“以前的也喜欢，但是现在的更喜欢。”何熙说着又叹息了一声，“现在这样太幸福了，让我有点不真实。”

　　牧凉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又往下捏了捏她的肚子：“别以为这样说你长出来的肉就能凭空消失了。”

　　何熙幽怨地瞪了牧凉一眼，麻利地爬起来扑在牧凉身上，衣服被她闹的掀开一角，何熙本来也想捏她的肉，却是在摸到牧凉的马甲线时一顿，本来捏的动作改为抚摸。

　　眼见何熙的手要更往下，牧凉连忙按住，何熙这才回神，抱怨道：“凭什么你比我还爱吃，身材还比我好？”

　　牧凉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基因加运动吧。”

　　何熙：“……”

　　“不吃了，明天回去。”

　　“你胖点才好。”

　　“你才胖！我没有！不能再吃了，明天就回国。”

　　“回国你也不一定不吃……”

　　牧凉的声音在何熙的眼神威胁下渐渐消失，她看着何熙，突然伸手捂住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的眼睛。

　　视觉被封住以后，何熙有一瞬间的讶异，然后就转换成了惊喜，随着手上来的，是牧凉的唇。温软的触感无限放大，何熙沉浸在这个轻柔的吻里。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管什么决定我都支持。”牧凉轻声说道，“好了，该睡觉了，我让人去订机票。”

　　何熙埋在牧凉怀里冷静了一会才淡定起身，自己往卧室走。牧凉见何熙同手同脚的走路姿势眼带笑意，她没有戳破，跟着何熙进了卧房。

　　何熙躺在了最左侧，两人之间隔了两三个人那么远。牧凉不在意地在右侧躺下，看着一片黑暗，心思却是神游到另一种回忆里。

　　那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坐在她对面的男人面容温和，他问道：“牧小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症状的？”

　　“从……牧远死在我面前开始。”
　　“牧远是谁？”
　　“我表哥。”
　　“何小姐也和我提过这个人。”
　　“何熙？”

　　“是的，既然您是何小姐的亲人，我也正好将她的情况和您说……何小姐的病因不是出自那部戏，她很不安，而这种情况很早就出现了，在提到牧远的时候，她的不安很明显加剧了。”

　　“你是说很早就开始了？”

　　“是的，这种不安很早就存在了，她一直在害怕失去，直到那场戏，将她心里一些阴暗面，嗯，算是释放出来了，她可能将这当做一个救赎。”

　　牧凉怔住，她竟不知道何熙真正的心病是她。

　　“其实我能看出您很在意何小姐。”男子扶了扶眼镜，“但是何小姐似乎觉得你对她不够重视，她跟我提过，一直很担心你会离开。”

　　哪种离开？牧凉心想，自己三番五次住院，是怕自己抛下她先走了吧。不然活着的自己怎么会离开她呢？

　　“所以我觉得，要解决何小姐的问题，还得靠您。她的安全感，需要您以更直白的关心，或者说亲近来给予。至于您的情况，牧远的死给你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但是我听过何小姐描述当时的具体情况。”

　　“我觉得对于至亲死亡是一部分，您自己几乎丧命也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何小姐差点在您面前中弹，对不对？”

　　牧凉沉默，她的噩梦确实是在牧远的那场绑架中循环往复，但是真正让她心惊的，她却是没有和医生说，就是她将何熙中弹的梦也加入了那场绑架中，以至于每次醒来她都直冒冷汗，不抱紧何熙根本无法缓和。

　　对方得了她的默认，说道：“其实您可以更直白一点，既然两个人相互在乎，为什么要藏着呢？”

　　牧凉正想的出神，怀中却是一暖，刚刚在床另一边的何熙熟练地窝进了她的怀里，她将牧凉的手搭在自己腰上，然后才抬起头，轻轻地吻了吻牧凉的唇角。

　　“晚安。”
　　“晚安，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