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柜！》悲声

23、今夕何夕

　　知名国际巨星金思拍完戏回国了！

　　这个新闻掀起了惊涛骇浪，如果只是单纯的接机也没有这么大热度，问题是金思是秘密回国，被人拍到和何熙亲密私会。

　　金思的绯闻不断，与何熙的关系更是扑朔迷离，两人亦敌亦友，而今竟然被曝光关系可能更亲密。照片上何熙端着杯子挑眉挑逗，唇角上扬，而金思则是浅笑宠溺，修长的手碰到了何熙的杯子，一看就有恋爱的酸臭味。

　　牧凉面无表情地看完，然后对叶勤道：“这些记者真会胡编乱造。”

　　叶勤殷勤地同意：“熙姐和思姐没什么的，别想太多了。”

　　牧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是说他们都不知道那个饭局还有我吗？”

　　“你正好去上洗手间，没拍到也正常。”

　　牧凉抿了抿唇，张口想要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她的目光越过了其他人，牢牢地锁定到了刚下场正在出戏的何熙。

　　这么久了，她自然知道何熙入戏快，出戏难。最近一段时间，何熙不再一下场就来找她，而是独自一人调整好了状态再回到她身边。

　　那人披着大衣，露出细细的小腿，整个人靠在窗边眺望，简直下一秒就可以羽化成仙了。周围的人声鼎沸也融不进那一个小角落，她手中握着的咖啡杯升起腾腾热气，缭绕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仿佛就要这样随烟而去。

　　于是牧凉抓住了这烟，她的手刚触上对方白皙的手腕，就立刻回了神智。她感受到了何熙望过来的视线，于是她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肌肤摩擦的触感让她舒服得不行，她再接再厉地扩大了接触的范围，在那微凉的皮肤上磨蹭着。很快她发现虽然那块皮肤开始回温，但周围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

　　“摸够了？”冰冷的语调让牧凉惊醒。

　　但是她感受了一下手下纤细的手腕，恋恋不舍地收回来，还不老实地再蹭了一下。

　　“没有。”

　　何熙：“……”

　　牧凉也被自己的诚实不做作感动了，“窗边风大，回去吧。”

　　一边说着一边将何熙披着的大衣拿了下来，将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棉袄替她穿上，又仔细地拉好拉链，整理衣襟。

　　在场的人已经对两人这种相处见怪不怪了，只有叶勤两眼放着光，那个棉袄是牧凉刚刚嘱咐她回车上拿的。至于那个大衣……

　　叶勤看着被牧凉路过时塞进怀里的大衣哭笑不得，如果她没记错，这是那天金思送给何熙的。

　　“洗干净送回去。”

　　牧凉的声音还在耳侧，视野里却已经没有二人的身影。但是很快她又振奋起来，罢了，谁叫她是她们俩的cp粉呢！

　　牧凉坐在车上神情僵硬，想到之前被何熙打发走的按摩大师，又想到何熙说她比其他方法都管用。

　　管用？是指能让她入眠吗？她已经无趣到拥有和教科书相同的催眠能力了吗？牧凉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又想到刚刚何熙对她的冷漠，她突然说道：

　　“今夕何夕。”

　　何熙有点懵，这句话没头没脑，这样甩出来也没有下文，她偏头看向牧凉。

　　牧凉没有理会何熙的探究，她脊背笔直，目不斜视，仿佛刚刚是何熙幻听。

　　何熙琢磨了一下，只好试探性地说道：“不知天上宫阙？”

　　牧凉听此睫毛一颤，神情更冷。

　　对话就此终结，何熙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当牧凉一时兴起，于是她也就沉默着。这段时间剧情演到后期了，女主已经开始逐渐掌权，性格越来越冷血。她深知自己出戏慢，怕她的态度会让牧凉误会，于是都自觉地调整到平常再回来。

　　大概是心思大多放在戏中的缘故，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思考牧凉的行为，因此她也就没有发现牧凉在偷偷看她，见她不说话，又抿唇收回视线。

　　叶勤发现最近她粉的两位有些奇怪，说是冷战吧，又不像，牧凉仍然十分关切何熙，说不是吧，何熙走后牧凉的气场比平日里更冷，简直连她都要受不住了。

　　她的偶像果然是表里如一的女人，对内对外一致高冷寡言。

　　“你觉得诗词和普通的词语，哪个更好听？”

　　“当然是诗词了。”叶勤很快地接上，“诗词一听起来就很有文化，很有意境。”

　　牧凉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又有些不高兴，她觉得自己太过幼稚，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也要纠结。更何况，她这纠结来得莫名其妙。余光瞥到向她走来的何熙，情绪又自动变化，举止恢复如常。

　　何熙近来忙得一回去就倒头大睡，今日收工的早，也就睡得早，半夜梦醒，她听着头顶均匀的呼吸笑了笑，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她偷偷摸摸地从枕头下拿出手机，避开牧凉的方向，小心地查看消息。

　　金思回国果然是轰动的消息。何熙一个个看过去，突然一个词语抓住了她的视线。

　　#今夕何夕#这个话题被提到很多次，她想到了牧凉哪天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点进去一看。

　　仅凭一张照片，就有人把她和金思凑了一对，还想出了这么个cp名，不得不说，比凉席雅致多了。

　　不过可惜了，后面那个可是有国家见证的。何熙想到这轻笑了一声。

　　“很高兴？”

　　突然的一句话吓得何熙手一抖，手机砸在床上又蹦下了床。四周一片黑暗，她的触感放大了千百倍，牧凉与她的脊背摩擦而过，重复提到：

　　“你看起来很高兴。”

　　何熙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身后的牧凉身体一僵，就在何熙以为对方又睡过去的时候，牧凉又开口了。

　　“我以为你是对我笑的。”

　　“嗯？”

　　“那张照片。”

　　何熙回想了一下，当时她和金思正在讨论她的感情，她便看到从洗手间回来的牧凉脚底打滑，差点摔跤，担心之余又觉得好笑。而金思则是看她走神，点了点她的手示意她回神。

　　牧凉这是吃醋了？何熙的心里甜的不行，她转过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着对方。熟悉了黑暗以后，她能看到牧凉的轮廓。

　　她在被子里摸索到了牧凉的手，又将它往上，头一低，让手停在了她唇角。接着，嘴角上扬，眼睛炯炯有神。

　　“是对你的。”

　　何熙说话时的热气拂过牧凉的肌肤，真实到牧凉通过手掌传递回来的信息知道对方此刻的心情有多高兴，这个笑容有多大。

　　“这个也是对你的。”何熙的声音有些闷，但又带着独特的诱惑，“只给你的，感觉到了吗？”

　　“嗯。”

　　牧凉没有收回手，任由何熙最后又握着塞回了被子，她想了想，凑了过去，鼻尖点了点何熙的。

　　“回礼。”牧凉的嘴角也有弧度，但她知道何熙看不到，拿出来又太冷了，于是她换了种方式，还公平地宣布道，“也是只给你的。”

　　何熙的脸在发烫，她的心跳在牧凉贴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正常了。

　　“很晚了，睡吧。”何熙有些害羞，牧凉对她做的太亲密了，还那么郑重地说只给她，刺激得她声音都有些抖了。

　　“嗯。”

　　这个回答十分平静，表明此刻只有她心跳如擂，何熙也就强行刹住了漫无边际的幻想，强迫自己睡过去。鼻尖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过近的距离，甚至那明亮的眸子也仿佛就在眼前。

　　周围一片寂静，一切又和她梦醒时一样。

　　但这不是梦，何熙知道的非常清楚——此刻她的手中还能感受到细小的指骨。

　　十指紧扣，依偎入睡，这就是她曾幻想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