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柜！》悲声

14、牧凉

　　很快，牧凉就收到了资料，她看了一眼，打电话让跟着的保镖过来。

　　何熙一看没她的事，就先去卫生间卸妆。卸到一半牧凉走了进来，看见她还很惊讶。

　　牧凉有些僵硬地与透过镜子看着她的何熙对视，然后为了掩饰尴尬，她注意到了对方的嘴唇，回来的路上被风吹得很干。

　　何熙见牧凉半天没说话，转过身来刚要开口，却见牧凉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然后说：“你这里有些干。”说着，向她走近。

　　何熙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瞬间就乱了，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清晰无比，一下又一下，仿佛要突破胸腔送到牧凉面前。她现在什么也看不到，眼中只有对方越来越近的薄唇，看上去就很柔软，很诱人。

　　是……她想的那种湿润方法吗？

　　牧凉在她身前站定，然后俯身伸手，何熙紧张地往后仰，不自觉地松开抓着的东西，转而想攀住眼前逼迫的人。

　　何熙一直看着牧凉眼里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自己，这距离太近了，她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接着，感受到了空气的流动，带来牧凉洗发水的味道，身后有格子抽动的声音，然后那种压迫感消失了。

　　牧凉莫名地看着闭着眼睛绷着身子的何熙，难道她又想起了什么浴室的鬼片？她又等了一会，见对方睁眼才将手里的润唇膏递了过去。

　　“来之前买的，还没用过，送你。”

　　何熙神情变了又变，最后用手盖住了脸，咬牙切齿地回道。

　　“谢谢。”

　　“那你继续，我待会再来。”牧凉觉得自己很完美地解决了刚刚的尴尬，于是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何熙出来的时候，原本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站了一排黑衣人，见了她整齐地喊：“夫人好！”

　　何熙点点头，然后就看见牧凉悠哉地坐在沙发上，手指慢慢划过手机屏幕，薄唇微启。

　　“牧凉，女，二十二岁。”

　　保镖们诧异地看了看彼此，这是什么意思？

　　“小时曾被绑架，父母拒付赎金后逃出，被拐卖，后经警察救出，于孤儿院长大？”牧凉看了看上面自己的资料，“谁写的？”

　　“小姐，是老爷交代的。”中间有一人弱弱地举手，然后回道。

　　“为什么？”

　　“老爷看完唱歌节目后，觉得歌手不仅要唱的好听，还得有凄惨的故事。”那保镖声音越来越小，“老爷连夜写了大纲，之后还写了细节，以备小姐日后需要。”

　　“……”

　　何熙忍不住笑了出来。既然是牧家家主安排的，那么别人怎么查也只能查到这份资料，难怪之前闵正胆敢对牧凉不客气，白衣还提出要包养，原来是不知道牧凉的真实身份。

　　牧凉瞪了何熙一眼，伸手道：“细节呢？”

　　保镖将文本发给了牧凉，便看到他们的小姐周身一冷，眼中寒气逼人。何熙则像没感觉到骤降的温度一样，施施然凑上去与牧凉一起看。

　　夫人真勇敢！

　　牧先生大概有当作家的理想，把牧凉描写成了一个奋勇向上，独立自强，勤工俭学的贫困学子，然后又知恩图报，想要当明星回馈孤儿院的一个新人。这里面连孤儿院的地址名字都有，何熙有些怀疑这是牧先生建的。

　　牧凉被牧先生的突发奇想害得不轻，她还没体会过在别人眼里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她一转眼就看到何熙嘴角笑意不断扩大，皱了皱眉，自己被误会对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刚刚我对白衣说的话，你不生气？”

　　何熙摇了摇头，“没关系。”何止没关系，她希望对方能给媒体透露些，只要没有实锤，她和牧凉都只是炒cp的阶段，不用担心影响事业。而白衣连牧凉的真实身份都查不到，又怎么可能查到她们结婚的证据？

　　“你们下去吧。”牧凉看他们心烦，手一挥，保镖们便鞠躬有序地退场。

　　“之后白衣会不会恼羞成怒，对你进行报复？”

　　“那就要看你的咖位有多大了。”既然她爸给她整了这么一出，她也就顺势演下去，实在惹她心烦了再搬出牧家也不迟。

　　何熙的表情与她想象的不同，完全没有惹麻烦的自觉，甚至还一脸兴奋。

　　当牧凉的靠山，其实感觉还不错？哪里是不错，是成就感爆棚！能大言不惭地说罩着牧家千金的，也就她一人了。

　　“放心，我们荣辱与共。”

　　牧凉听得心头一悸，她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荣辱与共啊……

　　“我能遇见你，也是有缘。我们今后同甘共苦，共渡难关！”面前的少年眉目还带着稚气，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小女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眼中流露出信任。

　　可笑。

　　牧凉一直都知道白衣找了她多年。白衣此人，有头脑，不甘平庸，也狠得下心，走到如今的地位也在意料之中。只是他的内疚太不值一提了，就像他的产业对牧家来说一样。

　　若是惊动了她爸妈，白衣多年心血就要毁于一旦。当年出卖之仇与救命之恩抵消了，这些年的执着也让她看在眼里，要是白衣再不识好歹，那就是他咎由自取了。

　　“那之后私下碰见他，怎么也要有夫妻的样子吧？”何熙眼睛一转，起了别的心思，“你这么说，不就是为了拒绝他么？他如果觉得你是随便找一个人应付一下呢？”

　　“也行。”这样能解决的话最好，她讨厌麻烦的事。她搓了搓手腕，看了眼何熙，确认卫生间现在是没人用了后，她快步地走了进去，用洗手液仔细地清洗，反复地又搓了几遍。

　　想了一会，她从卫生间探出头，对何熙道：“你要来洗手吗？”

　　何熙不明所以，但是她还是依言照做。牧凉体贴地让开了洗漱台的位置，却没有离开，在旁边看着她的动作。

　　白皙的手修长纤细，在水流的冲击下有一种晶莹剔骨的美感。牧凉不自觉看得失神，她做了一个两人都没想到的动作——将何熙洗完的手捧了起来，轻嗅了嗅。

　　何熙本已经被这种有些暧昧的动作弄得有些麻木了，因此她也就面无表情地看着牧凉抓住她的手。却没想到牧凉在嗅完后，还有些不满意似的，伸手去够了沐浴露，又打在她手上重新洗了一遍。

　　手背上是温热的肌肤，穿插其中的是冰冷的水，何熙不争气地脸红了，她别扭地抽了抽手，受到了阻拦。牧凉认认真真地连同指缝一起洗干净了，然后才拿来毛巾擦干净。

　　那种心理上因白衣拉住手腕带来的恶心感终于消失了，牧凉松了口气，对何熙道：“这样味道就一样了。”

　　她很喜欢牛奶味，也喜欢何熙带着这股味道接近她的时候。为了晚上睡得舒服，牧凉提早做了准备。

　　何熙半天才嗯了一声，梦游似的走了出去，也不管牧凉还跟在身后，拿出睡衣就换了起来。牧凉自觉地转移视线，再转回来的时候何熙已经在床的一边躺下了。

　　何熙双手握拳，置于心口。牧凉太犯规了，明明对她没意思啊……她闭着眼更能感受到心脏的异常，脑中反复回忆起刚刚的画面。

　　牧凉不久也整理好了自己，关上灯前规规矩矩地对着自己的同居人道了句晚安。

　　没有得到回应，入睡这么快？牧凉不甚在意地闭上了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那边何熙成功地失眠了，她翻过身来恨恨地瞪着牧凉，凑了上去也抓着她的手。在行动间她能闻到被子的味道与人的一致，与她的手一致。

　　又想到了牧凉的话，何熙叹了口气。

　　凉了呀，枉她之前还笑话剧本里恋爱的女子想的太多，如今感同身受才发现，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她身边躺的人是她的妻子，几个月前她还在防着对方占便宜，现在却是因为对方的无心之举而胡思乱想。

　　她这样一想又有些不服气，伸出另一只手戳了戳牧凉的脸。结果越戳越觉得软，最后牧凉不舒服地偏了偏头，她才收手。熟悉了黑暗以后隐约能看见那儿被揉捏得有些红，她迟疑了一会，撑起身体轻柔地吻了吻。

　　婚也结了，撩也撩了，牧凉若想置身事外，她绝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