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齐灾]幼驯染的灾难》双鱼挂角

9、中二病与魔王大人1

　　时光荏苒，弹指挥间，距离赤司征十郎来到小太阳班已经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里，我因为每天摄取过量糖分，有了薄薄的小肚腩；而赤司在小太阳班的领导地位则更加稳固，每次出行都是前呼后拥、让人瞩目——诸如去小公园里，不需要人说，大家都会自觉将秋千的使用权交给他来分配；诸如点心时间里，老师也会很放心的将袋子交给他来发点心；诸如即使人人惧而远之的我坐在他的后座，却也抵挡不住想要亲近他的小朋友总在课间围着他站了半圈……
　　这些事情的影响是很大的。
　　原本依靠猜拳得到一切的我，好像也不得不屈从在赤司同学的规则之下了。
　　再也无法独自一人霸占一座秋千，再也无法分到足足半袋甜点，再也无法拥有默默享受甜点的课间好时光——啧！赤司同学真是太得寸进尺了！
　　我有好几次盯着赤司的后脑勺，都会默默在心里模拟一下，敲击这个部位将给我带来多大的压力减负——但是天赐的能力让我无法完美控制自己的力道，我无法做到朋友间毫无芥蒂和伤害的普通打闹，更何况，妈妈并不允许我在外面与其他的孩子产生纷争，更更何况……
　　“齐木，”前座的赤司转身，微笑着将一袋糖果放在我的桌上，“这是今天的份。草莓味道的，你应该还没有吃过吧。味道还不错哦。”
　　在周围“哇齐木每天都在欺负赤司君，真是太过分了”的一片窃窃私语里，我点点头，面无表情、手脚利落地收下了这袋糖果。
　　唔……每天一袋的高级进口糖果，实在让人无法割舍。
　　根据我和赤司这样复杂的关系来看，我一直觉得，我们大概就是传说中相爱相杀的好朋友了。
　　虽然赤司并不这么以为，猜拳事件过去那么久，他却依旧无法对我释怀。好在我并不着急，时间还多着，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意识到我的强大，然后跪伏在我的娃娃裤下，祈求着与我建交。
　　到时候，我就大发慈悲的同意好了。

　　啊，扯了这么久，却一直没有说到正题，真是我的失误。那么接下来就直接进入正题吧——距离赤司进校两个月的现在，正是我们所在幼稚园的重要时期，一个各个班级的老师、家长和学生都会非常繁忙的重要庆典即将到来，名为“七五三庆典”。
　　七五三节，在日本，这是个属于幼儿的节日，在七五三节的前夕，幼稚园会举办七五三庆典，园里每个班级都会出一个节目，在台下家长面前展示一番，一方面是向外界宣传本园文化招揽生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校内学生家长一个交待——诸如您家孩子送往我园可不是只会天天游戏的，还学到了一些挺有意思的东西哟——大概是想表达这么个意思来安家长的心吧。
　　今年，身为幼稚园中班的一员，我对这个庆典是没什么兴趣的。
　　毕竟每年表演的重头都在大班孩子身上，小班和中班的，其实也就是在轮到自己表演的时候，站在上面扭两下张张嘴，意思到了就够了，并不需要花费特别大的力气进行编排、排练，轻轻松松就过去了。
　　去年，小班的我就和班里的小朋友一起，穿着彩色的服装，站在上面唱了一首稀稀拉拉的五十音歌，我自己都觉得不怎么好听，下面的家长不也还是巴掌拍的啪啪的——父母对年幼的孩子要求真是低到奇怪。
　　所以，今年，我推测我们小太阳班大概就是出一个跑跑跳跳的简单舞蹈，过个场就是了。
　　这个推测是有足够依据的。
　　当信子老师在讲台上拍拍巴掌，微笑着问“小朋友们，今年七五三庆典大家想要表演什么啊”的时候，她脑袋里已经排列了几个简单易懂的舞蹈方阵。
　　听到老师发问，底下的小朋友们面面相觑，吃饼干的吃饼干，吮手指的吮手指，完全没有任何主意。
　　这种事情，一般也就是班主任来一锤定音了。
　　我早已做好准备，对于信子老师脑海里的方案，除了[服装未免有点太做作]这点不满，我没有任何异议。
　　大家理应也没有任何异议。
　　但是今年小太阳班来了一位新的成员。
　　在信子老师将表演兔子舞的建议说出来以后，我的前座高高的举起了小手。
　　“啊！赤司同学有问题吗？你说！”老师惊讶地点起了他。
　　赤司站起来，问：“老师，跳兔子舞可以在最后的评比里得到第一名吗？”
　　补充一下，每年七五三庆典的最后，根据家长票选，园里都将排出表演班级的名次。
　　“第一？”信子老师眨眨眼，认真思索了一下。
　　【第一啊……兔子舞的服装真的超级可爱，动作什么的也能萌化家长的心，肯定能得到不少家长的投票，比起上次的五十音歌，名次倒是能上升，但是能得第一吗？舞蹈动作那么简单，而且还有大班的孩子精心准备的节目压着，第一的话……】
　　“赤司，”思考过后，信子老师笑着开口，“七五三庆典最重要的可不是最后的名次哦，老师最希望的就是大家都能开开心心地度过这个庆典，兔子舞的衣服很可爱，舞步也很简单，班上的小朋友一定会喜欢的哦，所以，让我们一起来完成，能让爸爸妈妈为你们鼓掌的兔子舞吧！”
　　这不是完全没有正面回答赤司的问题吗？信子老师也是够狡猾的。
　　“老师，得第一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兔子舞能得第一吗？”
　　万幸，聪明的赤司同学没有被信子老师绕进去。
　　“诶……这个……”信子老师眨眨眼睛，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了。
　　这个时候，看着前座赤司固执的侧脸，我突然想到曾经那个[父亲的要求]，再结合赤司现在的心音……
　　是这么回事吗？
　　不得不说，有点麻烦啊。
　　“老师，我希望小太阳班能够演出一个绝对让爸爸妈妈看到我们进步的节目。这样的结果，对于老师来说，也是了不得的成绩吧？”赤司说道。
　　“但是……那种节目会很难哦，练习会占用你们很多的游戏时间……”
　　“表演出色得到第一，爸爸妈妈会很开心，这一点比起游戏，难道不是更重要吗！”
　　“可是……”
　　老师犹豫着，虽然表现出了退让妥协的意思，却无法一直松开口风。
　　而赤司有些过分急切的咄咄逼人，也让班级里原本漠不关心的心声有了一波转变。
　　【诶？赤司在和信子老师吵架吗？】
　　【好吓人……】
　　【所以我们要表演什么啊……】
　　【好无聊，兔子舞听上去蛮有趣的……】
　　嗯，原本对演出漠不关心的小朋友们，在这奇怪的对话里，反而对未知的兔子舞积攒了一波认同感。
　　也是，毕竟持反对意见的赤司他，对于换下兔子舞的备用方案什么的完全没有提到。
　　[心音]里对这备用方案也是一头雾水，只有[第一]、[拉票]、[得让父亲满意才行]这种模糊的关键词透露出来。
　　大概也是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一遭吧。
　　今天之前，他可是完全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这样下去，即使身为班级里有威望的领导者，赤司的意见也会被压下去，而后执行信子老师的方案吧。
　　毕竟班里的主事人还是大人啊。
　　对于这件事情……我倒是无所谓……
　　只是……
　　我看着赤司单薄的肩背。
　　这家伙，这么执着于第一吗？
　　有必要吗？
　　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演出排名而已……
　　[老师！]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我还是没忍住发出了心音，[我不想跳兔子舞。]
　　班级里的顶尖刺头发声，信子老师面部表情一僵。她抚了抚眉头，然后深呼吸一口气，还是保持笑容，微笑着劝说：“可是兔子舞很可爱啊，齐木你……”
　　[可爱什么的只是老师你这样说而已，或许跳出来又笨蛋又不好看，我不想让别班的小朋友嘲笑我。]
　　整个班级的小朋友都能听到我任性的发言。
　　[而且兔子舞的衣服很贵吧，如果把这笔钱省下来，妈妈能给我买很多咖啡果冻，比起兔子舞，我更想吃咖啡果冻。]
　　[还有，得了第一的话，不是会发那种大奖状在家里贴着吗？我还蛮想要那个的。]
　　[跳舞要蹦蹦跳跳记队形，好累的。我不想跳。]
　　零零总总，我说出了几条听上去好像有理有据的理由。
　　当然，这些理由可不是说给信子老师听的。
　　“信子老师，兔子舞很傻吗……”
　　渐渐的，班上有这种声音响起。
　　看着渐渐手足无措忙于安抚学生的老师，我知道，我的目的达到了。
　　即使班上的主事人是大人，她服务的对象，可也还是我们小孩子啊。
　　“好啦好啦！大家放心！不想跳兔子舞的话，那老师再回去想想其他的节目吧！”老师终于退步。
　　听到这句话，我前座的肩背也终于放松了一些。
　　一片嬉闹之中，赤司悄悄坐下来。
　　从抽屉里拿出一颗草莓味的糖果剥开放进嘴里，我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
　　总之，听他的心音，明天就会拿出一个万无一失的节目和老师商量吧？
　　嗯，我拭目以待。
　　还有，糖果真的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