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离别这件小事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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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和说好的一样，我们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紫原和绿间被我和赤司隔开，两个人看上去相看两厌。
正餐时间开始，紫原放下手上没有清剿干净的零食，端端正正坐好，眼巴巴地等着女佣们一样一样的往桌上端来菜品。
他那副认真的样子实在是很少见，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托咖啡果冻塔的福，对于正餐，我兴致寥寥，心里唯一的想法是留着肚子，等会儿趁着餐后甜点的时间再多享受一些咖啡果冻。
一想起那座还有半人高的咖啡果冻塔，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们完全无法吸引我的注意力。反正妈妈不在我们小孩的这一桌，我心不在焉的嚼着一口糯米丸子咀嚼半天，决定今天小小的任性一回。
“胃口不好吗？齐木。”
循着声音来处，我转头看向身边。
赤司放下筷子，眉心微皱的看着我。
【齐木好像没吃多少东西……难道是准备的菜不合口味吗？但是这一桌的菜都是适合小孩子的偏甜口味……他应该会喜欢才对……】
我对面前的菜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比起咖啡果冻……
我咕隆一下咽掉嘴里嚼了大半天的丸子，慢吞吞回答：[刚刚咖啡果冻吃的有点多。]
所以现在有点吃不下。
我想赤司会接受这个理由的。
算起来，我刚刚吃掉的咖啡果冻的分量，足够撑破普通小朋友的肚皮了。而我还好好的，甚至有余力去肖想剩下的咖啡果冻。
但是对于我出乎常人的胃口，没有人会感到奇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其貌不扬的人其实有远超常人的胃口，胃的容量简直非人——这种[大胃王的存在没有什么了不起，很正常]的看法在全球范围内都渐渐被接受了。
就像我特立独行的发色也慢慢被人接受，而且身边出现了不少同样发色奇特的人一样。
数次世界范围的改变，究其源头，应该在我身上。我极其偶尔的为这种影响过于巨大的超能力感到过忧虑。
但是也仅仅只是极其偶尔的忧虑而已。毕竟这种改变的最大受益者正是我本人，而我，也仅仅只是个正在上幼稚园中班的小孩子而已，[世界]那么宏大的主题，还是交给其他大人们来思考吧。
我往往会略带心虚的一边满足于渐趋完善了的现状，一边不愿意再继续思考下去。
话题好像扯得有点远，看回现在，总之对于我的[大胃王]行为，赤司并没有感到奇怪，他只是不赞同地看着吃饭之前暴饮暴食的我，为难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为我倒了一杯牛奶。
“下次不要这样了。”他把牛奶推到我跟前，脸上还是保持微笑，但是眼神却很认真，“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为你准备太多你喜欢的餐前零食是一种错误的行为。”
【啊——高估了齐木在咖啡果冻面前的自制力吗？】他的[心音]也不乏懊恼，【不过也是，他对甜食的抵抗能力一直都很低的。是我失策了。下次的聚会，咖啡果冻塔……就不准备了吧……】
什，什么？
不！不要！
我一把抓住赤司没收回去的手腕。
可恶，明明脸上笑得这么可爱，为什么心里却有那么邪恶的想法！
[不是咖啡果冻的错。是我的错。]我急急忙忙地认错，只希望他能收回前面的[心音]。
“啊？”他惊讶的看着我。
我僵着脸，努力继续说道：[有咖啡果冻塔，我太高兴了。所以吃多了。]
被赤司那双赤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渐渐生出了一种正在面对妈妈责问的窘迫感。
但是赤司和妈妈可不一样。他的记性更好、心肠更硬、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改变、始终如一、难以说服……
我实在受不了和那双眼睛对视，只好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正好看到被我紧握的赤司的手腕——脉络不自然地显现，手掌微微颤抖，而我手下的皮肤，浮现一层血液阻断后的青紫。
我伤了他。
如梦初醒。
比握住手腕时更快地松开手，我看着他腕上的伤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定是刚刚没有控制住力气。
但是大庭广众，不好使用时间回溯……他肯定很疼，但却什么也没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对不起……]
我只能无力地垂下手，干巴巴地说出抱歉。
“没事。”赤司浅浅皱着眉，慢慢收回手腕，用另一只手揉了揉，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又恢复笑容，“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没想到你的力气有这么大，齐木。”
【原来齐木是大力王吗？平时完全没有发现……】
不我不是。我只是一个不能好好控制住自己的超能力者而已。
伤到朋友，即使他不介意，我的内心依旧十分沮丧。
即使是想起饭后的咖啡果冻，也难以让我的情绪昂养起来。
我不说话，赤司也沉默了下来。
好消息是，坐在两边的紫原和绿间完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紫原依旧万分期待地瞅着每一盘刚刚端上来的菜肴，然后有些失望地继续等着下一盘菜。
我从他的[心音]里知道他不地道的小计划，也没有心思去阻止。
正餐的后半段，直到女佣姐姐端上来一碗煮的稠稠的、一看就很美味的年糕小豆汤，紫原的脸色才真正亮了起来。
“姐姐姐姐，这里有位置，放在这里这里！”他勤快地在自己跟前清理出一个盘子大小的空地，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碗近在眼前的正热的年糕小豆汤。
我看了一眼绿间，他眼巴巴地盯着紫原前面那碗汤，看上去也是很期待。
紫原小朋友想来人高马大，只要一动作，在人群中就很是瞩目。
温柔的女佣小姐姐看着他，手上拿着专门的小碗和汤勺，一边动作一边问道：“小朋友，你喜欢年糕小豆汤啊，姐姐给你盛一碗吧。”
“嗯！我很喜欢！今天天气很冷，大家也都想喝热热的！”紫原端着小碗笑得很乖，“姐姐，从赤司开始，依次是齐木、我还有……姐姐你帮忙一人盛一碗好不好？”
从赤司开始，绕着桌子逆时针旋转，每人一碗年糕小豆汤，最后的一位，就是赤司身边的绿间真太郎了。
绿间睁大眼睛，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女佣小姐姐脾气很好，询问了桌上的大家：“大家都要吗？”得到了零零散散的“要”的回答以后，就按照紫原的意思按顺序分发了。
我看了一眼绿间，他低着头，攥紧手，一看就不是很开心。
【人事已尽，只是今天没有缘分，以后还有机会的，下次，下次……】
小孩子这一桌的餐点盘子很多，但盘子里的事物都是以精以少为主，于是，年糕小豆汤发到大半小孩手上以后就没有了。
绿间自然没有分到，他看着女佣小姐姐走远，眼里的失落一览无余。
“绿间。”这时候，赤司喊了他一声。“妈妈准备了一锅年糕小豆汤，瑟琳娜是回后厨再盛几碗过来，大家都有，你也会有的。”
于是绿间小朋友的眼睛亮起来，而紫原小朋友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渐渐消失。
“什么嘛……我还以为只有这么多呢……”紫原不甘心的念念有词。
回过神来的绿间谢了赤司，然后气鼓鼓地瞪了紫原一眼，什么也没说。
我一直在意着赤司受伤的左手，说什么都不好意思。
幸运的是，伤到的是左手腕，如果是右手腕，现在吃饭都会不方便。
我面无表情地喝着汤，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而在我们两人之中，总是赤司能率先继续开始话题：
他转向我：
“下次聚会，我可以为你准备咖啡果冻塔，但是你不能像今天这样吃太多。能做到吗？”
他微笑着问我。
还有下次？还有咖啡果冻塔？
他没有讨厌我？
我放下勺子，郑重地点点头。
[能。]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离别这件小事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