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心头白月光》素季

9、第九章 置气

　　太后迎面走来目光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移开目光，太后和蔼地说：“王上上朝疲惫，难得还有闲情来御花园赏花。今日来了不少的女子，王上大婚也已经有些时日了，可后宫空虚，四夫人都没一位。你说是吗？”
　　太后看着晋妩说道。暗指晋妩不懂事，霸占着王上。
　　姜肆不忍心晋妩受到数落，但是又不好公然驳太后的脸面。他轻轻捏了捏晋妩的手指安抚她，一面向太后告罪：“是儿臣的不是。跟王后无关，近日北地动荡，朝堂不稳，儿臣实在无暇顾及后宫。”
　　“王儿！”太后说，“这后宫的事情自然不用你操心，自有王后替你打算。她也是出身王廷之人，也应该明白后宫朝堂息息相关，身为妻子，尤其是王上的妻子怎能独占王上的宠爱呢！”
　　太后这番不留情面的指责，字字诛心，把好大一顶帽子扣在晋妩的头上。
　　晋妩福了福身子，连忙告罪：“是臣妾的不是。太后教导得是。”
　　“母后！”太后这般咄咄逼人的态度逼得姜肆说道，“这件事儿臣自有主张不劳母后费心。母后莫要责怪阿妩，这一切都是儿臣的主意，实在不关阿妩的事情。”
　　太后冷哼一声离去。这晋氏的女子都仗着一张脸蛊惑男子，现在连她亲生的儿子都因为她忤逆自己的母亲。

　　待太后离去，晋妩淡淡地说道，“王上何苦为了我让你们母子间生出隔阂。”
　　姜肆黑瞳里都是认真，他扳过晋妩的身体使她不得不与他正面对视，他一字一句说道，用力的程度是恨不得将字刻进眼前人的心里。
　　她不相信他对她的爱。
　　“晋妩你看着我。”姜肆被她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身边的侍从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何王上突然动怒，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要把头埋在地下了似的，不敢抬头看一眼。
　　贵人们生气，底下的人就要遭殃。
　　晋妩挣扎着不去看他。姜肆要她的心，可她给不起。
　　“王上冷静一些。”晋妩按下他的手说道，“御花园里宾客众多，请王上顾及天子颜面。”
　　“孤让他们跪着，让他们耳不闻，目不见，他们敢听什么、看什么。”姜肆忽然冰冷一笑，笑容没有往常时候的和煦，只有独属于上位者的残忍。
　　他这句话彻底震惊到了晋妩，这才是真正的他吧！喜欢的都要拿来，不喜欢的可以轻易毁灭。
　　晋妩笑了，指着满园的花朵低声说道，“我晋国江南兰亭有一位美人徐凝，弱柳扶风，肤白貌美。我父王途遇徐凝一见倾心。那时我祖母还在，她十分不喜徐凝，不许一位贫贱女子入宫。我父王只好日日出宫看她。后来我祖母被父王的痴心打动，允许徐凝入宫。父王立刻封她为徐夫人，位置仅仅低于我的母后。可是宫里后来不仅有徐夫人，还有李夫人、郑夫人、陶夫人，美人良人更是数不胜数。”
　　姜肆皱眉道，“你不是她，孤亦不是你的父王。”
　　“岁月长，欢情薄。阿妩愿与王上在王廷终老，这是阿妩身为晋王姬之责。其他的请恕阿妩无能为力。”晋妩柔声说道，然后告退了。
　　“晋妩，你当真好得很。”姜肆咬牙切齿。亦拂袖离开。
　　徒留御花园内的人不明所以，大气不敢喘。

　　明德殿很大，比这王廷里的任何一座宫殿都要富丽堂皇。
　　张小宝端着茶站在姜肆旁边。
　　“王上，看了一下午折子了，喝口茶润润嗓子。”张小宝尖细的嗓子打破了空气中的寂静。
　　姜肆睨了他一眼，嫌他吵，嫌他多事。
　　张小宝抖了一下，低下头来减少存在感。
　　暗地里撇了撇嘴，王上从御花园回来后一晚上都不高兴，奏折一本都没有看完。还时不时地盯着门口。
　　他张小宝虽然是个阉人，可王上的心思他是门儿亲。
　　王上想去王后宫里，但是发生了御花园里的事，不好拉下脸。虽然他也不知道王上到底为什么生气。
　　暗自琢磨了一会儿，张小宝试探地开口说道，“夜深了，王上要不要去瞧瞧王后娘娘，说不定王后娘娘还等着王上呢。”
　　“孤不去。”姜肆冷哼一声。
　　张小宝缩了缩脑袋。
　　“王上不去，王后娘娘万一多想，伤了心可不好。”
　　姜肆一整晚都在想着晋妩，那女人肯定转头就把他忘了。可他就是想看她一眼，想跟她说话。

　　姜肆带着张小宝，没惊动任何人就来到了晋妩的进宫门外。
　　宫殿门紧紧地闭着，两盏宫灯在暗夜中散发着幽光。
　　不仅没去找他，连门都没给他留，这女人果然不在乎他。
　　姜肆转身就离开这地方。
　　自作多情到这个地步，难道他姜肆就没一点尊严！
　　这天底下能这样伤他，他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当真对他没半点意思，那这几月来的情谊又算什么！
　　“王上。”
　　姜肆人高马大，大步迈开了走，张小宝连追都追不上。
　　“闭嘴。”姜肆冷声说，“传陆靖节、常远两人入宫议政。”
　　“王上，这夜都深了……”
　　姜肆睨了张小宝一眼，张小宝立刻就把嘴闭上了。
　　苦了陆大人、常将军了，说不定睡得正香，被人从床上叫起来，连苦都没处说。

　　“张公公，王上连夜宣我等入宫是有何要紧之事。”
　　夜色浓重如墨，唯有守夜的侍卫在四处巡逻，四下一片静悄悄的，唯有靴子踩踏地板发出的一点声响。
　　几人都是步履匆匆，王上传召自然非同小可。
　　张小宝自然不敢说，王上是因为在王后娘娘那里收到了冷遇。放在心间上的人不敢拿来撒气，大半夜的就折磨他们这些底下人。
　　端正了身子，张小宝说：“这倒是不清楚，不过王上传召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来由都不明，两人都皱起眉头，仔细回想了这几天来做的事情。想着就不禁冒了一身的冷汗。难不成有朝中官员写了奏折弹劾了他们，王上深夜大怒传他们来问罪。
　　“麻烦张公公提点一二，我等实在是惶恐。”常远作揖，脸上都是恳求之色。
　　“常大人不必多礼。王上在里头等着诸位大人了，大人还是先进去吧。”
　　张小宝表示无能为力。他守在门口，不敢多说话，怎敢揣度圣意？
　　“拜见王上。”
　　两人跪拜在御前。
　　姜肆慵懒地靠着，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
　　他也没让两人从地上起来。
　　两人自然只好跪着。
　　陆靖节、常远跪了许久，两鬓都冒出了汗。时间越久，两人心中就像是打鼓一般越来越忐忑。
　　内心越来越害怕，两人神经都开始绷紧。王上也没什么责怪的话，就这样让他们跪着。
　　就在他们两膝发痛，头晕眼花之时。姜肆放下手中的佛珠，缓步走到两人跟前。
　　眼底忽然出现一双绣金线的靴子，两人大气不敢处。
　　“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微臣惶恐，请王上赐教。”
　　姜肆绕着两人走了几步，开口说：“既然不知道，就跪着想。”
　　两人顿时冷汗直冒。
　　座上的人看似漫不经心在把玩着手里的佛珠，威压却是不可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