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到我怀里》冰糖桔

3、要定她了

　　“这个梗好吧。”说完，初墨笑出声，调侃着，“绝对能从下雨天和巧克力更配中杀出重围，足够新意，足够两眼，很容易就被读者记住了。”

　　“总监，投资商要的是浪漫一点的方案。”秦臻忍着想锤爆面前小女人的冲动，正儿八经继续演，“这是一个珠宝牌子的广告。”

　　初墨恍然：“这样啊。”

　　“嗯。”他瞅着她，希望她还能说出一些什么。

　　“那让我想想……”初墨望向窗外似乎不打算在今晚停息的雨，在看向顶头昏黄的廊灯，眉心蹙起，“那就先浪漫，男女交换完戒指后……再也没有人见到他们了。”

　　秦臻：“……大晚上的，你别说了。”

　　初墨顿了顿，笑容带着点探究的味道，“秦总，您不觉得这条走廊……有那么点黑吗？”

　　“嗯？”

　　“你看。”

　　葱白的手指指向长廊的另一端，漆黑，宛如深不见底。

　　长廊顶上的灯是声控灯，只有人在那儿走的时候才会亮起，秦臻不自觉顺着初墨指的方向看去，长廊尽头乌压压的黑，恍惚间，似乎见到那片黑暗里还藏着庞然大物。

　　“晚上不要盯着黑的地方看哦——”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缥缈的女声。

　　声音很淡，像是刚刚说完就融入了沉浓的黑暗中。

　　“会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

　　秦臻僵硬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长发掩着半边脸，唇角勾着诡异的笑容，眼神冰冷。

　　“握草。”

　　秦臻黑眸沉着，脑海里蹦出一个想法。

　　——驱鬼，撒盐管用吗？

　　“被吓到了吧？”初墨轻声笑起，一瞧秦臻的面色就想笑，把头发拨回脑后，正想说点什么，下一刻男人却贴了过来，手掌沿着腰间往下，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游离着。

　　笑声戛然而止。

　　“初墨。”

　　“你又做坏事了。”秦臻语调压得低，暗藏危险和溺宠。

　　喊的不是总监，而是初墨。

　　“你是不是忘记了么？”他凑到初墨耳侧，薄唇抵着她的耳蜗，“还是……我要做点什么，才能让你想起来。”

　　想起那些日子的契合欢愉，某种情绪便一发不可收拾。

　　初墨不禁腿软了，慌慌张张推开秦臻，也忘了绷着情绪说话，“你，你别这样……这里还是公司！秦臻！打住了！”

　　话虽这么说，但初墨连抬起手制止秦臻的动作都做不到。

　　即使下午的时候已经告诉自己，要抛开过去的一切，如果这人不走那她就辞职走，要处正常的上下级关系，但——

　　身体总比心诚实很多。

　　秦臻比她还要了解她身上的敏感点，身体愈发的软，渐成一滩泥水。

　　但这样是不对的，不可以的。

　　两个世界的人，而且他还是她最厌恶的世界里的人——

　　“够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初墨推开了秦臻。

　　人往后退，护着肚子抵在了墙上。

　　秦臻却步步紧逼，低晲着她，冷声发问：“这就够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看见面前小女人眼角泛起了泪，不由心软。

　　手伸了过去想拍拍她的肩膀，又放下，声音依旧是沉着的：“我又不能吃了你，哭什么哭。”

　　“额……秦总。”

　　“熊初墨，你再叫一声秦总试试。”

　　初墨咬着唇，怂了。

　　“礼尚往来！你也不准叫我全名，特别是在公司的时候。”

　　“说定了。”

　　秦臻应声，黑眸凝着初墨，抬手默默擦去了小女人眼角的水滴，压着点恼才开口，“不许吓我了，否则后果自负。”

　　这模样倒与先前的他很不一样了。
　　在她家住着的秦臻，不曾黑脸，也不成凶她。

　　那儿像现在这样，霸总气质初显。

　　“好的好的。”初墨敛眸，从善如流应下话，忽然想起什么，她抬眼看他，“你真的被吓到了吗？

　　秦臻面无表情，没说话。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被吓到，就不能相信科学吗？”初墨忍俊不禁。

　　秦臻木着脸，“没有。”

　　“你在说谎。”初墨看到他泛红的耳根，抬手轻轻捏了下，语调柔软，“你耳朵都红了。”

　　身体是诚实的。
　　往往逼着秦臻承认他不想承认的事情时，他的耳朵会变红。

　　秦臻攥住她的手，黑眸锁住她的视线。

　　初墨唇上的笑意僵住了，她刚刚好像放肆了些。

　　一不小心，又忘了不是从前了。

　　“算了算了，是我越界了。”初墨尽量让语调变得轻快，佯装撩头发挣开秦臻的手，肩膀耸了耸，“看这雨势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的，我加班吧。”

　　说完，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不许走。”刚迈了一步，身后男人却再次捉住了她的手，微微收紧，“我没有苛刻员工的习惯，让新员工第一天就加班的事情，我做不到。”

　　“我是主动加班的。”初墨平静开口。

　　“不准。”秦臻绕到初墨前面站定，恰好挡在了办公室面前，“初墨，我们谈谈。”

　　“谈谈以前的事情。”

　　初墨沉默了半晌，“嗯”了声，“没有什么好谈的。”

　　秦臻不动声色：“我觉得有。”

　　初墨撇过脸：“我觉得没有。”

　　秦臻：“……”

　　忽然很想把这小女人丢床上，先做一顿，待她身体软绵绵没力气时，再好生审问一番。

　　他长叹一声，嗓音更沉：“在谈谈之前，我要先道歉。”

　　顿了顿，才说：“不是有意隐瞒身份的，一直都想摊牌，却一直都找不到机会，就瞒下来……很抱歉，你想怎么骂我，都可以。”

　　“哈？”初墨勾了勾唇，笑容却未达眼底，“我一个小小的员工，怎么敢骂秦总呢。”

　　“下班时间，就不要整这些虚的吧。”秦臻太阳穴突突直跳，忽然觉得面前的小女人几分难缠。

　　“嗯。”初墨神情很平静，“我现在很严肃，秦总。”

　　“我能猜到秦总想说什么。”她懒得弯弯绕绕，直白开口，“不管有意无意隐瞒身份，都没关系。反正是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甚至还是钱货两清的事情，没什么好在意的。”

　　“……”秦臻腹诽，初墨还是一如既往的能把人气死。

　　他眯了眯眼：“那是你的第一次吧，我想对你负责。”

　　初墨摇头：“那也是你的第一次吧，平了，不需要负责。”

　　“但我把东西丢你那了。”秦臻扬眉，不能好好说话是吧，那他干脆也不讲理了，“你要负责。”

　　“什么东西？”初墨一愣，心念搬家了，该丢的东西也就丢了，想找也找不回来了。

　　而且她自诩还挺细心的，秦臻的东西，后来都还回去了。

　　该不会……他知道了团子的存在！？

　　初墨凝眉，不动声色护住了小腹。

　　手腕忽然被握住，按在一个温热的胸膛上。

　　初墨想抽回手，对方很用力，胸腔的震动和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到了她手上。

　　秦臻凑近她，“这个，丢了。”

　　“秦总您认真的？”初墨一愣，很快就缩回手，故作玩笑地锤了秦臻胸口一下，轻快道，“秦总，您大可放心，工作和私事我还是分得很开的，您不需要太在意这件事……那些负不负责的话，就别说了。”

　　她干干的笑了声：“小女子也承受不起啊。”

　　秦臻看着她，脱口而出：“我必须对你负责。”

　　噗。
　　还真的让她瞎扯对了。

　　初墨眨眨眼，迅速摇头：“我拒绝。”

　　“为什么？”秦臻声音很低。“

　　“秦总，依您的背景，要什么女人就有什么女人，我只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您能给我什么承诺，总不能说你要娶我吧？”初墨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围，“即便是要娶我，您要当场求婚吗？人家都是钻戒，烛光晚餐，鲜花，还有单膝跪地的，我什么都没有——就一句话，我可不嫁。”

　　她说的轻挑，想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拜金的女人。

　　秦臻皱了皱眉，思忖片刻，“这些我可以明天去准备，至于单膝下跪，现在就可以……”

　　“停，够了。”初墨忙止住了秦臻的动作。

　　“秦臻。”无奈下，初墨只好对上他的眸子，“诶，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秦臻眉间皱得更紧，“还是说，你不相信我会对你负责？”

　　“对啊。”初墨点头，声音放得很缓，“我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吗？”

　　“因为我喜欢你。”秦臻的回答也很直接，黑眸里映出初墨的身影，“这一点就够了。”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初墨看着他，不由得一字一顿道，“你能说出个为什么吗？”

　　“我……”秦臻一噎。

　　他不能说，至少现在是不能说的。

　　这样的神情在初墨看来，便成了——说不出来。

　　她也了然。

　　“你看，是不是说不出来。”斟酌着怎么开口会委婉些，“我们之间说白了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没什么负责不负责的，真的，我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心理压力，你也别太大的心理压力啊。”

　　没想到，居然有一天她会去劝男人别把自己放在心上。

　　是觉得单身二十五年还不够吗啊喂！

　　“好啦，那就谈到这里，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工作没有做……晚安。”初墨扬了扬手，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秦总，您只是来视察的吧，不再见面后，您就会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傻话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不要对女生做出承诺，无论是否玩笑，都很容易当真的。

　　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

　　妈啊……这算什么。

　　初墨抵着门，倒吸一口气。

　　她刚刚是被求婚了？
　　还是被自己的新上司，肚子里的团子爹求婚了。

　　有那么点儿玄幻。

　　更玄幻的是，她想都没想就拒绝的，还觉得自己做的非常有道理。

　　毕竟，即使答应了又能怎么样呢，正如她刚刚对秦臻所说的，他都不知道喜欢她什么，这种喜欢，是最为致命的。

　　也是最为虚幻的。

　　还是离远些比较好，必要的时候辞职回G市咯，又不是没腿。

　　这般想着，心里轻松了些。

　　门口传来脚步声，秦臻好像离开了。

　　初墨拉开门想去茶水间倒杯水，正好也咳了。

　　一拉开门，就对上了秦臻的视线。

　　他倚在墙上，眸子沉静淡然，像黑夜里的辰星。

　　“那从朋友做起吧，我已经让步了，不能拒绝。”

　　秦臻看着她，语气很淡，透着种不容拒绝的味道在那儿。

　　“诶……”

　　“以朋友的身份送你回家，这个总可以了吧？”秦臻走到初墨面前，似笑非笑道，“这个也拒绝了，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对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初墨只好点点头，无奈应了声好。

　　她跟在秦臻后面沉默地走着，一路走到公司门口，望着细细密密的雨幕，再看两人空空的手和施施然的秦臻……对不起，如果是淋着雨，她可不想玩。

　　初墨抚向肚子，面上虽笑着，然心里各种忐忑。

　　雨幕里隐隐透出光亮，越来越近，没一会儿一台黑色轿车在他们面前停下，驾驶座上的男人摇下车窗，生得军费，右眼下的泪痣勾人夺魂，一席深色礼服，看样子像是从哪个聚会里匆匆出来的。

　　初墨猜，大致是秦臻那个圈子里的人吧，也是一副贵公子范，瞧着……比秦臻靠谱点？

　　只是那人一开口，语气轻佻得很：“哟，兄弟你带着大美人玩办公室play啊？”

　　说完还不忘继续调侃：“叫我过来是要我一起玩吗？”

　　初墨：“……”

　　对不起，她收回这个人比秦臻靠谱的话。

　　“叶韶，伞。”

　　叶韶戏谑，“是是是，大晚上把我叫出来，就活该当送伞的和当司机。”

　　“你知道就好。”秦臻不为所动。

　　叶韶泫然欲泣，把伞递给初墨时忽然手一收，伞背在了身后，“美人儿，你看着人脾气这么丑，就别跟着他了，来，今晚跟着小爷我回家怎么样？”

　　初墨扯着笑：“不了。”

　　“演够了没？”秦臻冷冷瞥他，不动声色挡在了两人中间，“叶韶，开车。”

　　“小爷我给你当司机还这么大脾气，嘁。”叶韶顺势勾住秦臻肩膀，“晚上要不要去聚一下，你难得主动给我打电话。”

　　“先送初墨回家。”秦臻毫不客气拿下了叶韶的手。

　　“啧啧啧，果然兄弟比不过女人。”

　　“你闭嘴。”

　　“……”

　　一路上叶韶絮絮叨叨的，多次想和初墨搭话都被秦臻拦下来了，初墨任凭他问，她就是不吭声，安安静静坐在后驾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到了住处，初墨下车。

　　秦臻示意她拿伞，嗓音很沉。

　　“注意安全。”

　　她嗯了一声，拉开车门准备离开。

　　叶韶凑过头，扬了扬眉，“美人儿，你缺一个哥哥吗，可以随叫随到的那种哦~”

　　“你给我闭嘴。”秦臻把车上抱枕拍到秦臻脸上，转头又对初墨道，声音很缓，“早点回去休息，晚安。”

　　初墨诶了声，隐约觉得这两个人要打架了，但也没再多问了，转头离开。

　　待初墨的身影消失在住宅区门口，叶韶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淡淡道：“兄弟，你看中的这人可不好追啊。”

　　一身反骨被软绵绵的罩子包围着。

　　“我知道不好追。”秦臻垂了垂眼。

　　“所以别追了吧。”叶韶轻哂，笑了声，“这姑娘不是你能驾驭的，介意让给我吗？”

　　秦臻笑容很冷，不答反问：“你介意少个兄弟吗？”

　　叶韶一愣，以为秦臻要为一个女人和他翻脸，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少个小弟弟，怎么样？”秦臻低眸，落在叶韶的某处。

　　哎哟。
　　叶韶忽然觉得蛋疼了。

　　“兄弟，你是认真的吗？？？”叶韶盯着秦臻，目光近几能在他的面上戳上一个洞，“你该不会是……”

　　“我要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