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侠]墨菲定律》夏越澈

6、扯淡

　　放学过后，大多数人迅速地离开了，内德也被带比赛的老师叫了过去，彼得慢腾腾地收拾东西，一边在脑海里完成今天的物理作业。
　　他站在储物柜前，后头一群人匆匆地从走廊跑过，一个女声喊：“我先过去了，你赶紧！”
　　彼得扭头，挎着一个网兜的普林顿刚巧消失在转角，而墨菲向着储物柜跑来。
　　两相照面，她先打了招呼，声音轻快。
　　彼得做不到怀揣秘密还能坦荡自如，他很有些心不在焉地搭了话。
　　女孩好像挺着急，叮里咣啷地开了门拽出背包，被什么东西砸到了脚，嘶了一声，弯腰捡起来塞回去，单脚跳着往外蹦。
　　可随即她又停住了，猛地转过身子，和彼得目光对撞。
　　“你好像有什么话要找我说，一整天了。”她说，歪了歪头，被砸到的那只脚还半提着，平衡能力不错。
　　“啊，什么？我吗？”
　　“有人说过你很不擅长隐藏秘密吗？”墨菲看着他的表情，发现了答案，“那我再说一次。”
　　他讪笑了一下，打定主意，一边挠着头发一边说：“没有那么糟吧？嗯……其实我有点想关心你，关于周六的事情，但他们每个人都在问，我觉得你可能会有点烦了是吧？”
　　墨菲的微笑就像是在说：你也很不擅长撒谎。
　　可是她没有说出来，而且像忽然忘记了自己方才有多着急一样，安定地站在彼得面前。她说：“那没什么，蜘蛛侠救了我，我听人说你认识他？”
　　“算是吧，认识，”彼得说，“不过，我觉得不能算他救了你，看视频上好像是他吓到了你，你才会不小心摔下楼。”
　　墨菲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彼得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气氛忽然变得古怪，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他的心跳加快，精神接近恍惚，仿佛提前听到了女孩儿即将要出口的话，可是这次他不知道那会是什么内容。
　　她自己说了：“认识，啊……没有人会比自己更能认识自己，是吧，蜘蛛侠？”
　　不敢相信她就这么说出来了！
　　尽管早有感觉她识破了他，但这一刻彼得还是感觉到如同当头一棒，墨菲甚至还笑了，拽着包转身跑开。
　　他柜门都顾不上锁，追上去。
　　女孩子跑得很快，她视线都不偏地说：“放心吧我会保密的，只要你自己不泄露……帕克先生，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彼得想拦住她，对方却游鱼一样狡猾又迅速。
　　“保密的事情可以之后再说，如果还需要的话，”他也跑着，喊道，“我真正想问的是——”
　　他挥出胳膊想拉住她，落空了，女孩扣住楼梯的栏杆，三步并作一步地往下跳，像猫科动物一样轻盈矫健。
　　“你是不是——”彼得单手撑着栏杆直接翻越，落在了下一楼的阶梯上。
　　“也有什么特殊之处——”墨菲从他张开拦截的手臂底下钻了过去。
　　他立即扭身反手，但是手指和她的指尖擦过，墨菲直接将七八级的台阶一步跳完。
　　然后她发出了一声痛呼，蹲坐在地上，右手握着脚踝。
　　彼得傻眼了。
　　“天，抱歉，你扭到脚了吗？怎么样？让我看看，你还好吗？”他赶到她身边半跪下，左手扶着她的肩膀。
　　墨菲抬头，棕色的眸子里盈了一汪眼泪，似乎很疼，当彼得尝试替她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的时候，她哭道：“没用了，赶不上了！”
　　“什、什么？”
　　“今天是校队替补选拔赛，”她说，“我扭伤了脚，选不上了。”
　　“噢，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总之我不应该这么急地追你，但如果扭得不严重的话，你活动试试，要是没有伤到骨头或者韧带——”彼得被推开了。
　　墨菲撑着地板站了起来，看样子还好。她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带着鼻音说：“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彼得一瞬间有些说不出来话，莫名缘由的。
　　“我以为，你可能和我一样，就是有什么特异功能之类的。”他声音变小了。
　　“为什么？”
　　“那天我看到你拿着一把枪，然后把它丢下了楼，你的表情不太正常。”
　　“那个挟持孕妇的男人的枪，是吗？”
　　“是的，那个人会跳楼也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墨菲打断道，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眼角仍然发红，“他被警察追捕，慌不择路，还试图抓一个小女孩当人质。”
　　“呃……这是你当时在楼上看到的？”
　　“是我把那个小女孩抱了过来，”她说，“那种男人就是懦夫，他不敢开枪，丢下就跑了，大概是太害怕了吧，不小心撞上了维修中的栏杆。”
　　彼得不知道这些细节，他出场的时候男人正好掉下来。
　　“这很奇怪吗？”墨菲反问。
　　“那之后……”彼得迟疑了，他盯着墨菲的脚踝。
　　“你好像是想指控我，”她说，“难道是我抢了那个人的枪然后把他推了下去？”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可能。”彼得说，心里一沉。
　　“是啊，众目睽睽。”墨菲看着他，表情带着一丝嘲讽。
　　这和平时的她有些不一样，几乎被所有人喜欢的女孩子总是好好脾气。
　　“所以你是捡起了那个人丢下的枪，”彼得抬手比划着无意义的手势，还原当时的场景，“和其他人一样围在边上，看见了蜘蛛侠？”
　　“看见了你。”她说。
　　不知道为什么要强调这个，这让彼得有种被扒了衣服的感觉。在制服里他是神秘英雄，讯问知情人士毫无压力，可现在他是普通高中生彼得·帕克，在面对他的同学，这个同学却看着他的脸，一定要点明另一重身份，显得他像是在假借什么别人的威风。
　　“好吧，我，”他认了，“但是随后，我看见你面无表情地把枪丢了下来，就像个，呃……”
　　“像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墨菲接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冷笑。
　　“枪的保险栓都没拉，”她说，“我捡起来是为了不让它被别人拿去，随后发现不用担心了，人人都在看你，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我就把它丢了下去。”
　　听起来像那么一回事。
　　彼得发现前天晚上的记忆在他脑海里迅速模糊了，他看着墨菲的脸，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和冰冷的，甚至带着森然杀意的影像重合起来。
　　“可是我发现你在看我，”她接着说，“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看见了我扔枪，害怕你把我当成同党，而你还直接冲我而来，说实话，确实不是你救了我，而是你差一点儿就害死了我。”
　　“不，你明明还——”
　　“你的蜘蛛丝还结得不怎么好，”她掷地有声说，又一歪头，“说起来，那是什么原理呢？真的是你吐的丝吗？”
　　彼得无法击溃她了，墨菲解释了当时的一切，又一次，没有证据。
　　“所以后来你又是怎么认出我的？”他说，“我们，我是说蜘蛛侠和你，可是第一次见面。”
　　“气味，”她不假思索地说，“你闻起来很特别。”
　　彼得简直震惊，他差点儿凭冲动抬起自己的胳膊嗅嗅是不是有什么体味。
　　墨菲再度看穿了他的想法，说：“不是那种气味，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味道，我的嗅觉比较灵敏……属于普通人的天赋，说得通吗？”
　　见鬼，她真的变得有点尖锐和辛辣，仿佛这是她性格的另一面，从不在其他同学面前表现出来。
　　彼得说：“我不知道……呃，我是想说，你的脚还疼吗？”
　　墨菲痕迹微小地撇了撇嘴，一瘸一拐地迈步向前。
　　“托你的福，”她说，“我要去体育馆了。”
　　“这样子你还能上场吗？”彼得惊愕。
　　她没有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作者有话说

　　不好看吧，我也觉得尬里尬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