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侠]墨菲定律》夏越澈

22、终章

　　已经很难被称为一个女孩子的生物悬浮在海水中，折断另一边的骨翼，痛得蜷缩成一团，人形似乎慢慢回到她身上，但流散的血液不断地被重新制造，她恐怕不得不违背自己所愿，以这样的形态死去。
　　然后一枚炮弹冲刺到了她的身边，身着战甲的少年穿破深海，毫不犹豫地抱住她，向上求生。
　　墨菲已经痛到失去部分的神智，她不停地拒绝，试图踹开彼得，用口中森然的尖牙示威，但他不肯放手。
　　当他们终于接近海面的时候，听到雷霆般的轰鸣声。

　　托尼·斯塔克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了现场，当他把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孩和另一个不明生物捞起来离开足有两小时后，美国安全部门才来得及收拾残局，而彼时在新的复仇者基地里，彼得还感到海水压力残留的影响，耳膜轻微作痛。
　　墨菲躺在手术舱里，托尼联系了一个日裔生物学博士，他可能会有办法解决她的龙鳞不停掉落又接着生长的问题。
　　彼得决定暂时不去想怎么应对斯塔克先生那威胁分量十足的审视眼光，他握了握墨菲的手，告诉她：“会好的，你别担心，我们在复仇者基地里，你可能不知道这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地方，我们安全了。”
　　墨菲清醒着，大睁着眼，瞳孔较正常来说有些扩大，让她看上去异常脆弱。
　　“好的。”她简单地回答，声音仿佛透过牙关里挤出来。
　　“如果你不能自主停下这个换鳞的过程我考虑先把你冰冻起来，显然它在大量消耗你的生命力，”托尼漫不经心地在另一头的控制面板上操作着手术舱，“我在和你说话呢小龙女。”
　　墨菲迟缓地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说：“让他先离开吧。”
　　托尼回头看了她一眼，眉梢微微一挑。
　　彼得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但他逗留在手术舱前，总觉得自己还应该再说点儿什么。他看着墨菲，想到他们之前在船上的对话，她问他是否喜欢她，他回答了是。
　　可谁也没把这当成什么不得了的宣言，他是有点喜欢她，觉得她神秘又恐怖，带着点偏执人格的魅力。但彼得清楚这和他到目前为止短暂的青春期中经历过的别的心动不同，如果不是墨菲决定去送死前那一问，这件事可能永远不会揭露出来——这个对象也太特殊了，不是说因为她现在身上长着鳞，牙齿如同猛兽。
　　他不可克制地被她吸引，却又和她遥遥相隔，就像现在他把手贴在手术舱的一端，触摸到的只是冰冷的金属质感。
　　彼得轻轻叹了口气，决定等这一切都结束再说，墨菲现在要做的是先活下来。
　　他转身离开，却听见斯塔克先生说：“不，彼得，留下来。”
　　他一愣，被拘束在舱里的女孩发出咆哮般的怒吼，托尼不为所动，用彼得还远未拥有的“大人的”目光盯着墨菲。然后彼得吃惊地发现，就在他转身过后的两三秒里，龙鳞爆发般地覆盖了墨菲的身躯，她的手臂也更加接近爬行类的肢体。
　　她剧烈地喘息着，龙化的步伐再一次被艰难地遏制，她用愤恨的眼神瞪着托尼，后者却能看到其中的哀求，但他不准备应允。
　　“他想救你，”托尼陈述道，“跟着你去太平洋上旅游了一圈，为你跳进深海差点淹死，所以在这儿没人会准许你放弃。”
　　墨菲闭上眼睛，颤抖着，露出一丝苦笑，她对彼得说：“这样是否太过残忍了，对我来说？”
　　“不，墨菲，”彼得两步跨上前去，双手紧紧贴着舱体玻璃，“你问过，现在我告诉你……我更胜一筹，你不会就这么死去的。”
　　墨菲笑了，在某个层面上，她仿佛终于意识到了一个英雄的存在。

　　彼得被踢回学习去上课，除了内德他也没有别人可以分享整个故事。他的兄弟大呼小叫说他当时坐在车里等在门外，无比紧张，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以龙女现在怎么样了？”
　　“她住在复仇者基地里……说不好是住还是囚禁，松千代博士给她换血控制，但是必须维持一定量的龙髓，因为她身体的很多机能都崩溃了，如果全部换掉，她没有恢复能力。”
　　“唔，那她之后怎么办？”
　　彼得沉默了一下，然后老实说：“不知道，而且现在她不让我过去看望。她太记仇了！”
　　“女性都这样，”内德安慰了一下，“要是她日后改邪归正会成为你的搭档吗？你知道漫画里都这样画的，什么，纽约治安维护双雄，怎么样？”
　　彼得忍不住捂脸，他不能想象那个画面，而且他十分肯定墨菲无论如何都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其实他之后跟哈皮问过有去看她一次，她生活在一个无菌室里，有一整面的玻璃作为观察窗。她下半张脸上戴着金属制的刑具，那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解决的尖牙，生长速度甚至高过已经得到控制的龙鳞。彼得初见时吓了一跳，仿佛面对一头猛兽，而她也在短暂的惊愕后拒绝再见他。
　　彼得带过去的慰问品，好吃的三明治，零食什么的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总之，希望她赶紧好起来吧。
　　平凡的一天过去，他和内德坐上校车。

　　第二十天了，墨菲坐在地板上，平静地呼吸，她全身都是别人的血液，却还固执地保留着一丁点龙血，还有……蜘蛛侠的血。
　　松千代博士认为，最终阻止那强劲霸道的怪物血液完全侵蚀掉她的，是彼得·帕克同样经过变异的血液，她咬过他一口，吞饮了他的血。
　　这一点让钢铁侠分外感兴趣，他把她看作一个孤僻、冥顽不灵、不知感恩……总之一切都很糟糕的小丫头，而他认为救了她命的的确是彼得，无论如何她都应该心有顾忌，至少别成为一个坏人。
　　墨菲不确定彼得本人知不知道这件事，她希望他不知道。
　　她勉强地思考着未来的生活，希望先把脸上仿佛控制咬人野兽的枷锁摘掉，但那些尖牙确实蠢蠢欲动，松千代不同意她简单敲掉的想法。
　　无聊的零食还堆在房间的角落里。
　　一日三餐松千代都会来看她，墨菲警惕于这个看上去像科学狂人的日本人会不会打龙髓的主意，对他一直极为冷淡，今天他隔着玻璃窗又在絮絮叨叨，然后，静止的一秒，他消失了。
　　墨菲扑到窗前，一拳砸上厚重的特种玻璃，只震荡开沉闷的声响。
　　松千代在她眼前，化为灰飞消失。
　　周围也变得异常寂静，似乎在一瞬之间失去了所有人。

　　半个月后，门禁重新被打开，托尼·斯塔克率先进来，身后跟着变成了短发独眼的雷神。
　　他看见女孩盘腿坐在无菌室里，半个月没有人管她，她还活着。
　　但他的心脏没有任何泛起惊异或者任何情绪，他看着那女孩抬起头，黑色的短发已经及肩，双眼是熔金一样的颜色。
　　“根据我所知道的，”托尼平静地对索尔说，“她既然由尼德霍格创生，就算半阿斯加德人吧，你可以带她走。”
　　索尔点头，无菌室被打开，那女孩站起来，她有修长有力的双腿。
　　“彼得还在吗？”她说，“去哪里？”
　　托尼直视着那双妖异的眼瞳，缓缓摇头，然后雷神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去复仇。”

作者有话说

　　复联四是假的，我没看过，我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