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直男有点帅》许宇正

5、老公出现了

　　吃饭间，俊杰对看我父亲的事只字未提，对我的感谢也客气的拒绝。

　　吃完饭后，俊杰送我回了医院，上去看了我爸一眼，又匆匆的回公司上班。

　　下午收到旋子的微信，她问我回武汉了没。

　　我说回了，约着见了个面，跟她说了最近家里的变故，旋子怪我没告诉她我爸生病的事儿。

　　晚上，旋子提着水果，补品去医院看了我爸，然后才坐车回学校。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俊杰下班了就来医院，陪我爸下象棋，把我妈也安置的非常好。

　　对我更是无微不至，吃饱穿暖的，每天问个不停。

　　时常，我从门外看他和爸爸在病房里说说笑笑，真让人动容。

　　我妈也总是旁敲侧击，说俊杰是真的非常不错。

　　我接受了这样的现状，这不就是生活吗？理想当中的袅袅炊烟，细水长流也不过如此吧。

　　很快，我爸出院了。俊杰来帮忙，忙前忙后的跟着我在医院到处跑。

　　我爸妈已经上车了，我回病房拿行李，一直默不作声地俊杰忽然拉住我，牵起我的手，很认真的对我说：“冬青，我们在一起吧。”

　　我木讷的看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看透他。

　　他也不躲避我眼神，一直看着我。

　　脑海有回忆起我妈说的，俊杰符合我所有的条条框框，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是啊，挺好的，喜欢也是能培养的啊，而且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过他。

　　于是，我点了头。

　　顷刻，俊杰脸上绽开了一个好看的微笑，他牵着我的手，下一秒想吻我。

　　当他的鼻尖慢慢靠近，我怂了，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

　　俊杰愣在原地，方才的微笑还僵在脸上。

　　“爸妈还在下面等。”我立马去拿床上的行李，逃似的出了病房门。

　　俊杰没强求我，但我能感觉到他被拒绝的不开心，我也只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回去的路上，俊杰一如既往和我妈还有小姨有说有笑，下了高速，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便到了家。

　　俊杰在我家吃了饭，期间一直应酬着我舅舅，姨夫。

　　俊杰醉了，我妈让我扶他上楼休息，我把他送去我弟弟的房间，帮他盖好被子，一直闭着眼睛的俊杰却突然拉住我的手。

　　“在医院，对不起，是我冒犯了，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好好相处。”俊杰的话轻飘飘的，却很诚恳。

　　我点头，俊杰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吻了我。

　　我第一反应是推开他，可想想我们是男女朋友，也老大不小了，实在不应该跟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那般扭捏。于是，我闭上了眼睛。

　　俊杰终归还是得手了，他摸摸我的脸，又重新睡了下去。

　　因为这个吻，我久久无法入眠，初中两年，高中三年，我幻想过很多次俊杰吻我的场面，却没想到如此突然。

　　我没有心动，没有害羞，很自然的接受，很自然的释怀。

　　临睡前，我给旋子发消息，说我谈恋爱了，和俊杰。

　　她当机立断，电话打了过来，很晚了，我没接，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她分享这份“喜悦”。

　　在微信上跟她讲述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儿。

　　旋子听了，不知该说些什么，时间确实太奇妙了。

　　谁能想到当初嫌我不好看的俊杰会反过来追我呢？

　　这是不是所谓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007

　　我的生活再次恢复平静，唯一的变化是我爸没了工作，不过好在我爸买了很多保险，所以这次突如其来的噩耗没有给家里太多负担。

　　俊杰在老家待了几天后回了武汉，我和他正式开始异地恋。

　　俊杰每个周末都会从武汉回老家来看看我，看看我爸妈，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禁止了，不进不退。

　　和俊杰在一起的日子如水般平淡，他不是个浪漫的人，甚至有些大男子主义。

　　他不喜欢我穿短裙，也不喜欢我穿太露的衣服，哪怕有一点也不可以。

　　对他的命令式的要求，我不喜欢，但我从不对他说起。这是我的缺点，很多事为了所谓的和平，我喜欢憋在心里。

　　在俊杰面前，我穿着端庄贤惠，但私底下，我该怎么穿还是怎么穿。

　　终于，还是被俊杰给撞破了。

　　那天，他没打招呼就回来了，在街上撞见正在散步的我。

　　我穿着背心短裤，他当时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但我妈在旁边，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他脸色不好看，也不主动跟我说话，我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

　　这个周末要出差，俊杰吃了个便饭，当天晚上要赶去上海，我去送他。

　　一直跟我说话的俊杰坐在副驾驶里，很严肃的说：“不是说了吗？让你别穿露的衣服。”

　　“有吗？该遮得不都遮了吗？”我的语气也不好，我不喜欢霸道总裁似的相处方式。这让我觉得自己是别人的附属品。

　　“你什么意思？”俊杰过来抢方向盘，情急之下，我只好把车停在路边：“该遮的都遮了，就不露了吗？你是个正儿八经的女孩子。”

　　难道穿的性感一点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女孩子了？

　　况且我穿的很正常。

　　我腹诽，赌气的望着窗外不说话。

　　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俊杰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深深的叹了口气，跟我道歉。

　　他说他前女友回来了，最近总缠着他要复合，他被她弄烦了，不是真的想对我发火。

　　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此刻我都不想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

　　我重新启动车子，把他那边的车门打开，没看着他说：“你在这里打车吧，我还有事不能送你去火车站了。”

　　“冬青，我……”

　　俊杰还想解释，我打断他：“下车吧，不然火车该晚点了。”

　　俊杰看了眼手表，愧疚的看了我一眼，还是走了：“我到上海后给你打电话。”

　　我嗯了一声，开着车往市区走。

　　天已经全黑了，街上的行人却越来越多，形形色色的人群从我的后方略过，开着开着就开到了我中考的学校。

　　我把车停在门口，中考的画面渐渐的重映在我的面前。

　　先是孩子们的笑声，说话声，慢慢的是画面，而后是彼此清晰的对白。

　　想到过往，我忍俊不禁，给旋子打了电话。

　　“在哪儿呢？出来吃宵夜。”

　　“去哪儿吃？”还不是太晚，旋子答应的很爽快。

　　“我去接你。”

　　我又开车接上旋子，再来市区。

　　我们市最出名的是小龙虾，我和旋子去了老虾街，痛痛快快的大吃大喝了一场。

　　结束时十点多钟了，我不想回家，回家后我妈又会拉着我逼问什么时候结婚。

　　我快招架不住了，所以，我硬是不让旋子回家。

　　旋子妥协了，我俩开了间KTV包间，也不怎么唱歌，就让它放着，两个人在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一边吃，一边坐着聊天。

　　我们从工作聊到生活，又从生活聊到未来，又从未来聊到过去。

　　旋子说，前天她在街上碰到宇正了，两个人聊了两句。

　　宇正顺利的保博了，估计以后会留校做老师。

　　我说我能想到。

　　我真的能想到。

　　许宇正算的上是我青春里的主角，认识他是因为他这个和我爷爷一字不差的名字。

　　和他相处的并不算多，正处于深入了解的阶段，中考就来了。

　　考试过后，我们各奔东西，再也没联系过，倒是我在大学加了他的□□，打了声招呼，也没有下文。

　　可我时常能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听说他高考没考好，但自主招生还是上了理想的大学。

　　学生时代，他是学霸，尤其是物理，大多都是满分，但听说他在学物理还是让我有点惊讶。

　　科学家三个字怎么想怎么觉得离我无比遥远。

　　和旋子在KTV待了一夜，初中里的那些人都聊遍了。聊着聊着有些激动，叫了一箱酒，我俩又开始喝，喝着喝着就没了意识。

　　第二天，我和旋子是被KTV的服务员给叫醒的。

　　宿醉，身上的味道实在有些难闻，我和旋子去附近开了间房，换了身衣服，给手机充上电。有二十几个未接来电，我竟然忘了跟我妈说一声。

　　我赶紧给家里打电话，是我爸接的，我妈担心了我一晚上，天亮了才睡下。

　　“对不起，爸，我昨天忘记给你打电话了。”我妈因为我爸的病瘦了十几斤，为了躲她的唠叨忘记打电话，挺让我愧疚的。

　　“没事。”我爸一直都很顺从我，自然一句责备的话也没说。

　　我爸忽然不说话，能听见电话里的语气声，我猜我爸是想问我些什么。

　　其实，我能猜到，去送俊杰一晚上没回去，他们不多想才怪。

　　“爸，我昨天送俊杰去火车站之后去找了旋子，和她在外面唱了一晚上的歌。”我装作漫不经心的解释。

　　“那行，你早点回来，我先挂了。”我爸着实松了口气。

　　挂了电话，给手机连上网，微信开始不停跳消息出来。

　　我莫名其妙的被拉进了一个群。

　　点开来看，里面全是初中的那些同学。

　　他们正欢欢喜喜的叙旧呢？囔囔着谁加谁的微信，谁和谁怎么样了，在哪儿工作之类再俗套不过的话。

　　我刷上去，从第一条消息开始看起，意料之外第一条消息竟是我发的。

　　估计是昨天晚上喝多了，和旋子忆往昔，情到深处组的这个群。

　　他们在先是讨论了下我是谁，而后没人回答，又开始在里面叙旧，甚至有好几拨人还租了小群。

　　我从上到下把历史消息刷了一遍。

　　高考过后，我和他们联系的少，或者说压根没联系。

　　刚开始，是因为高考失利，时间久了也没必要联系了。

　　我正准备发消息来自我介绍一下，齐萍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谁组的群？】说来也是缘分，我和齐萍从小学到大学从来没分开过。

　　【我。】我回了一条。

　　A同学：【你是谁？】

　　B同学：【就是，有人叫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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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什么，老同学这么不友好。

　　【许冬青。我把名字发过去。

　　【哈哈哈哈。】齐萍发了一长条的笑声。

　　A同学：【原来是你啊，还许某某，直接用名字呗。】

　　B同学：【你可算是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差点没好奇死。】

　　班长：【大家把群备注改一下，免得一个个的认。】

　　于是，群里安静了，大家都纷纷去改备注。

　　就在我改备注的空挡，齐萍拉个几个同学进来，其中就有宇正。

　　宇正进群后也改了备注，但一直没有发消息，也许他对此没兴趣，也许他和我一样在窥屏。

　　我点开他的微信界面，犹豫着要不要加他呢？

　　可是，我们好多年没联系了，这样会不会很打扰。

　　从十一岁到二十四岁半，我唯一没有改的就是想太多。

　　正在犹豫的时候，群里开始疯狂@我。

　　他们问我怎么不讲话，以前不是特别闹吗？

　　有些还算熟悉的同学问我现在在哪儿工作。

　　我退出宇正的微信界面，开始一一回答他们的问题。

　　聊过了这一波，我放下手机，发现旋子躺在床上睡着了，手机界面的消息灯不停的闪。

　　快到中午了，我有些饿，出去买了包子豆浆回来，旋子醒了，拿着手机和群里的小伙伴聊的风生水起，笑的不行。

　　我进门都没发现。

　　我让她过来吃早餐，她应了一声，没动静。

　　我也好奇，点进去微信看，群里正在就男女差异进行大肆的讨论。

　　起因是年龄。

　　Y同学感叹了一句：【哎，没想到我们都毕业十年了。】

　　Z同学立马反驳：【明明是九年半，好吗？哪来的十年。】

　　W同学：【你们女的能不能不这么在乎年纪。】

　　接下来是一场男女混战，暂时看不出谁输谁赢。

　　表情包，老照片全抖出来了。

　　看着往日的毕业照和证件照，我也是笑的不行，过去实在太丑了，厚刘海，不保养修理的长发还是满辣眼睛的。

　　【我去，这谁啊，照片一波一波。】齐萍估计刚点开手机，视觉冲击大，有些被吓到。

　　【阿屁，是不是不满意，不满意爆你的了。】W同学威胁说。

　　阿屁是齐萍的外号。

　　【不是不是，怎么会，多好，多美，多追忆似水年华。】齐萍秒怂。

　　齐萍消息刚出来，紧接着是她的一张照片。

　　是近照，也是丑照，发送人是宇正。

　　宇正存了齐萍的丑照在手机里，这是八卦的苗头啊。

　　群里的开始起哄，集中火力在齐萍身上，完美的给上一个话题画上了句号。

　　齐萍在里面奋力的解释，可谁也不听，宇正也没再在群里说一句话。

　　闹的正高潮，有个同学新进来的同学发了一句：【建群是要同学聚会吗？】

　　同学聚会好像是个不错的意见。

　　【是啊，正好十一黄金周，大家都有时间吧，出来聚聚呗。】

　　【好啊，别说没时间啊，要出去旅游的全给我把票退了，十年啊，多值得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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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聚会的具体事宜，我和旋子这两个始作俑者完全搭不上话。

　　“冬青，同学聚会你最想见谁啊？”旋子突然放下手机问我。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许宇正。”

　　旋子点了点头，竟然没提出任何疑义，可我只是简单的对他比较好奇。或者是突然分离的遗憾。

　　还记得中考的最后一门，进考场前，我和他站在花坛边，我问他毕业后你会忘记我吗？

　　宇正答的很快，很坚定，当然不会。

　　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忘记我。

　　吃完午饭，简单的收拾一下，我和旋子准备回家。

　　路上，我收了俊杰的短信：【我到上海了，很快就能回去。】

　　我回了一个嗯过去，再无下文。

　　旋子一路上坐在副驾驶上在群里嗨聊，我有点心不在焉的开着车。

　　我在想俊杰，想我们真的合适吗？

　　这一个多月来，我发现我们之间真的太不同，从前对他的印象不过是我记忆里的美化。

　　可他真的没什么不好。

　　“冬青？”

　　突然听到旋子叫我，我回过神来，“怎么了？”

　　旋子颇为担心的看着我：“想什么呢？我叫你好几声。”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有点累。”我知道告诉旋子，旋子也是不会懂我的苦恼的。

　　有些事儿还得自己想清楚。

　　“同学聚会，他们要把老师拉到群里，我记得你不是有美术老师和地理老师的微信吗？”旋子说。

　　我哦了一声，把手机给她，告诉她密码让她自己去弄。

　　“停车，快停车。”旋子激动的指着路边说。

　　我一脸茫然，还是先停了车，“怎么了？”

　　“同学聚会的时间订好了，我们现在去订饭店和KTV。”同学聚会旋子也很高兴。

　　于是，我们又开车回去昨天的KTV订了下午到凌晨的一个大包间。

　　又去ktv不远的地方订了饭店。

　　从饭店出来，旋子问我：“有几个同学不在群里，你有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我想了想，又翻了翻手机，虽然平常不联系，但□□号还是有点。

　　只是不知道他们在不在用，我给他们发了后天聚会的消息，等了几分钟，他们没回我。

　　我也不知道他们没看到，还是一种委婉的拒绝方式。

　　毕竟，中学生活对我来说是美好的，但对少数人来说却不一定美好。

　　可我还是把地址和时间发给了他们，至于他们来不来，是他们的事儿。

　　送旋子回家后，我才回家。

　　翻过大堤后是我家，我把车停在路边，不想回家，我知道我妈会对我说什么。

　　可我妈的话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水都没喝一口，刚把车停进了车库，我妈就站在我车面前。

　　“俊杰现在在上海出差，你快点收拾行李去找她。”我妈的目光期盼。

　　“我不想去。”我拒绝。

　　俊杰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我去照顾生活起居吗？再说了，他不过去一两天罢了。

　　“你现在去上海，你们的事儿就等于定了，你懂吗？”我妈还是不放心。

　　我脾气不好，也很累，跟我妈说话突然大声起来：“我们家很穷吗？这么迫切的需要我去嫁一个有钱人，还是我能力很差，需要靠一个男人养活我的后半生。”

　　我妈突然不说话了，对我的不耐烦，她是伤心的，她顿了很久，而后哭着朝我吼过来：“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我希望你能找个好男人，后半生无忧无虑的过，你总说钱不是万能的，可什么不需要钱，你就是我和你爸把你保护的太好，让你看不到该有的现实。”

　　这次换我不出声了，是的，我爸妈把我宠的太好了。

　　从小到大我从未自己的未来考虑，大学上的虽然不好，但一出来家里就给安排了工作。

　　去了浙江，虽说是人生地不熟，但叔叔阿姨也给了很多的照顾，所以我几乎没为钱发过愁。

　　所以我很满不在乎的说钱不重要，因为我从未缺过钱。

　　“妈，你让我好好想想，行吗？”我歉疚地看着我的妈妈。

　　我妈心疼我，但她更生气，吸了下鼻子去厨房准备晚饭。

　　我站在原地，抬起头来，我弟站在大门口看着我。

　　刚才争吵的画面，我弟都看见了，我冲他笑笑，并不像让他为了我的事而操心。

　　“姐，不喜欢就别嫁了，我也觉得那个李俊杰没什么好的。”

　　俊杰对夏青一直不错，上次回来还说等他高考过后出钱让他去欧洲玩一趟。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拍拍夏青的肩膀，忽然发现他长高了好多，快成为一个真正男子汉。

　　晚上吃完饭，我去厨房帮我妈洗完，为了上午冲她吼的事儿我向她道歉，我妈还是生气，说以后我的事儿她都不管。

　　最后，我还是没有去上海找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