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同路花

5、第五章

　　昨夜失眠，温暖几乎一夜没有合眼，就像结婚的前一晚一样，彻夜不寐。只是那时候是因为喜悦，现在却是担忧。她早早起身就又开始整理术后要用的东西，把抄在本子上的注意事项看了一遍又一遍。
　　手术前陈亦梅周正平领着可乐早早地就到了，周婷和王振义不久也来了，对于上次的事大家心照不宣绝口不提。

　　不一会儿，护士来通知准备手术。陈亦梅一下就红了眼眶，拉着儿子的手“没事的没事的，主刀的陈主任医术特别好，儿子你别紧张，别紧张，我们一家人都在外边等你……”
　　周然笑着对陈亦梅说“妈，你放心吧，我相信陈医生，手术一定会顺利的。”

　　周然望向站在窗前的周婷，伸了一只手“婷婷”。周婷听见哥哥叫自己顿时哽咽了起来，先前的尴尬也一扫而光。她不会怪哥哥的，没有办法去怪，这个从小到大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这个爱自己三分，给她七分的人，纵使现在有了林温暖，自己在哥哥心里已经不是第一位了，可是，他给的也早已多过了期望的。周婷赶紧走了过去，牵了周然的手“哥”。
　　“婷婷，照顾好爸妈。”周婷哽咽着，看着周然“我会的，哥，我们等你出来，我和爸妈一起等你。”

　　温暖看着周婷和周然，突然觉得，血缘真的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它能永远永远把两个人，一堆人，拉的那么近那么近，不管曾经过多么不愉快的往事，不管谁对过错过偏执过，只要一转眼的时间，心就又靠在了一起，没有间隙。
　　可是，血缘带来的爱，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拥有。

　　然被护士用轮椅推进了手术室，所有的人都站在门外，等待答案。
　　温暖悄悄转到了走廊的拐角，椅着墙，眼泪就开始齐刷刷地流了下来。

　　温暖第一次见周然是大二那年的冬天，周末她兼职去市区给一个初中的小孩补习数学。十二月份的北方，冷咧而干燥，温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打开饭盒，里面是她在食堂提前打好的饭。补习定在下午1点到2点，为了不耽误时间，她常常在12点半赶到孩子小区附近的公园，为了省钱，她常常带着自己在食堂打好的饭。吃完饭，时间刚刚好。

　　她打开饭盒的时候，周然和一群朋友，早就已经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开始了。一群男生的篮球比赛，跳跃，躁动。温暖还没吃两口就觉得眼前一懵。篮球刚刚好砸中她的饭盒，饭盒滚倒在地上，饭撒了一身。周然赶过来的时候也慌了神，只能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温暖说没事的时候，裤子上还满是饭菜的油渍。

　　周然觉得过意不去，一定要领着温暖去买一身衣服，温暖不肯，又马上要到上课的时间。在周然的一再要求下，两人留了联系方式，约好找机会“赔偿”。
　　周然给温暖打电话才发现两人竟然一个学校，周然那时大三，法律系，再后来，他常常跨到数学系听课，吃饭，课外活动。温暖大三那年，周然成了数学系所有人都认识的“女婿”，他们在一起了。

　　温暖和周然手牵着手逛操场的时候曾问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周三说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生那么的温柔善良，那么得想让人去保护。那时侯他们有最美的梦想和希望，其实，到后来，这些梦想也差不多都圆满了吧，结婚，生子，永远厮守在一起。
　　不管家里给过怎样的压力周然都挺过来了，他要兑现自己的诺言，他要给自己的女人一生的幸福。

　　温暖靠着墙慢慢地蹲了下来，脸埋在腿上，老公，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良久，她应该没有听见高跟鞋跑在地板上的响声，也没有感觉到另一个人粗重急促的喘息。她抬头，红了的眼眶，看见另一张着急慌乱的脸。
　　“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