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帝王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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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嫁于皇太极以来，海兰珠宠冠六宫。
每每皇太极回后宫，在清宁宫帝后同坐、接受众妃嫔请安拜礼之后，便携海兰珠径直去到关雎宫。
凌芫生性娴静，不喜与人交往。
何况各宫妃嫔因她独享恩宠早就嫉怀在心，每次见面都会极尽嘲讽之能事。
皇后似乎也不喜欢她，总是在众人面前提醒做妃嫔的需心怀大度，以保皇帝子嗣绵长，暗中指责她独占着皇帝。
所以除了每日的早晚请安，凌芫总是尽量待在关雎宫中。若有不必要的活动，总是称病不出。
久而久之，宫里都传她是个病美人。
她不在乎皇后对她的态度，不在乎其他妃嫔的嘲讽，也不在乎宫里的人怎么说她。
她在乎的只是他，他的夫君，她只要他爱自己就够了。
那日她依旧去到皇后处请早安，却发现众人对她的态度不一样了。不但妃嫔们噤若寒蝉，连皇后都对她客气了几分。
而且她发现今日请安少了一个妃嫔。大家好像在躲避些什么，闭口不提。
虽然她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可是敌不过她有个八卦的侍女。乌娅告诉她：“侧妃扎努特被大汗改嫁给叶赫部德勒格尔台吉之子南褚。”
“啊？怎么会？”
“据说她在宫中散播对娘娘您不敬的言论，说您是天生狐媚像，独霸皇上。传到了皇上耳中，皇上大怒，责令她改嫁，连夜出宫。”
凌芫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虽然是为了她，可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见她不语，乌娅继续说：“这也不是皇上第一次这样做了，前几年皇上将还阿布拉侧妃赐给了内大臣的占土谢图为妻。”
凌芫听得心惊胆颤，阿布拉，她有印象。她还为皇上生了两个阿哥，他竟然把她赐给了臣子。
她这才感受到什么是“自古君王皆薄幸，最是无情帝王家”。
女人在他眼里都只是物品吗？说送走就送走，那她呢？她也一样吗？
乌娅许是看出了什么，说到：“可是娘娘，您跟那些妃嫔都不一样。奴婢看得出皇上是真真的爱您，您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
“在说什么呢？”皇太极踏进屋。
“没什么，和乌娅闲聊。”凌芫勉强地扯开一抹笑容，“今日不用早朝吗？”
她的细微的情绪变化他都放在了心里，他感觉到了她的闷闷不乐。
“走，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拉着她的手，走出关雎宫，一辆马车正停在宫门口。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她坐上马车，他给了她一双精巧的绣花布鞋。
“换上。”
她不解，但还是顺从地将盆底鞋换成了绣花鞋。
这时她才发现皇太极今天穿得跟平日不太一样。一袭藏青色的常服剪裁合体，将他的身材称得更加硕长。
领口、腰间和袖口绣着雅致的竹叶浮纹托出他有别以往的气质，不像一个帝王，倒像一个翩翩贵公子。
腰上别着的是她绣给他的香包，香包的味道混合着他特有的体香，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她竟一时情迷。
“你怎么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小色女。”他戏谑。
“哪有？”她娇嗔。
“哈哈哈~~~”他攘过她的肩膀，抬起头大笑。
见他开怀，她的郁闷一扫而光，她喜欢看他这样大笑的样子。
他很少这样笑，通常他脸上是不轻易显露出任何表情的，让人无法捉摸到他的情绪。
或许只有在她面前吧，他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放任自己。
马车的脚步放缓，渐渐停了下来。
“到了。”他掀开布帘牵她下车。
眼前竟是一片繁荣的街市，商贾云集，汉人的、满人的、蒙古人的，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尽是些是她没见过的玩意儿。
她一阵雀跃，像个孩童般东瞧瞧西看看。遇到新奇的玩意便好奇地询问商家。
他背着手缓缓跟在她身后，眼中尽是宠溺。
见她伫足在一个小摊前，便走上前，原来是捏泥人的。
小贩见到面前这对壁人，卓尔不凡，想必是权贵之人。
谄媚道：”贵人可有看上的？若现下的都不合意，小的也可以捏出合意的。”
凌芫巧笑，用手指了指身旁的人，嫣然问道：“捏一个他，可行？”
小贩见男子面色一顿，但却无拒绝之意，应了声“好。”便着手捏。
只见一双巧手窸窸窣窣，不一会儿一个泥人儿便捏好了。
她接过细细端详，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满心的喜欢。
“为什么要捏我”看着她边走边对着泥人傻笑的样子，皇太极忍不住问。
“你不在的时候他就可以陪着我呀，以后我想你了就可以看看他。”
是啊，他总不会时时都能陪在她的身边。
“嗯，我允许你在我不能陪你的时候看他，但是现在你只能看我，不然我会吃醋。”他夺过泥人，煞有其事地说。
“好啦，只看你，小气鬼。第一次听说有人吃自己的醋的，你可是第一人啊。”她笑到，那笑声如银铃般动听。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而他们眼中却只能看到彼此。
他带她来到护城墙上的楼阁，这是盛京最高的地方。
站在楼阁上，整个盛京跃然展现在眼前，何其雄伟、何其壮阔。
这就是他统治下的土地，他双臂环绕住她，问：“你可知为何在盛京除了满人、蒙古人还有汉人吗？”
“汉家文化历经千年，博大精深，女真欲入主中原，就需重视汉人，博其所长，取其精华为我所用。”
他硕长的手指向南面，说道：“终有一日，朕将攻入明朝皇宫。使天下归一，四海臣服。届时满蒙汉诸族融合，你我一同南面而坐，共享天下。”
凌芫抬头看着他，看到他眼中绽放着光芒。这就是她爱的男人，胸怀一统天下之志。
可是那帝王之心她又能否承受得起呢？她只愿一生一世与他做一对鸳俦。
“帝王之心”她低头思忖，忽然想起被送人的那两位侧妃，一股森冷的寒意从脚底蔓延。
可她又怎会知道，他愿意为了她放弃江山。
他年少便随父汗四处征战，十二岁时额娘死去后，他就再没有任何依靠。
父汗的子嗣众多，他需步步为营、每步都走得如履薄冰，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早就习惯了对人事冷漠低调，不留痕迹。
可偏偏只有她，总能勾起他心中深藏着的柔软，让他放下戒备，欲罢不能。她就是他的那根软肋，不自觉他将环绕着她的手臂圈紧了些。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映照在地面，拉得很长很长。
今夜，月色如水。
皇太极一如往常来到关雎宫，不见海兰珠在屋内。却听见花园方向萧声悠扬，循声而去却看见一副绝美的画面。
如水的月色倾泻而下，凌芫身着飘然若仙的霓裳罗裙在月下翩翩起舞，那摇曳的舞姿，让他忆起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夜晚，她也是如此翩然而舞。
眼中余光瞥见了他，凌芫舞至他的面前，绕着他旋转，眼神中带着挑逗。轻纱拂面，闻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他不由得心驰神荡。
猝然搂住她的纤腰，双眸微眯，强压住自己的欲望。
“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说要学习汉家的文化吗？我现在就在学习啊，好看吗？”
欲望喷薄而出，一把将她抱起向屋内走去，薄唇在她耳边磨蹭，用嘶哑的声音低语：“你怎么能这么美”。
床帏内，薄如蝉翼的罗裳此刻已滑落至腰间。他坐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划过她光滑细腻的肩背。
将青丝拢到一侧，露出她纤细的脖颈，细碎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颈上，肩头乃至销骨。
怱然他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青纱罗帐，共赴云雨。
烛火忽明忽灭，即将燃尽。
她醒来，凝眸看着他酣睡的面容，忽然有些忧伤。
自己不知何时变得贪婪，开始刻意取悦他，她害怕他有一天不再宠爱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帝王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