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死丧(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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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吃饭了哦，丧丧。”赤野妈妈朝楼上喊着。
“……”噔噔噔一步步踩楼梯的声音。
赤野丧慢吞吞坐在自己的位置，旁边的赤野弘太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揉失而复得的弟弟的脑袋，结果手掌还没覆上，一把叉子就这样戳在他手心，阻止他的动作。
赤野弘太觉得有点疼。
赤野丧偏头盯着他，那种眼神里的警戒令赤野弘太顾不得疼，只觉他这弟弟不容易，年纪小小就与他们分离，期间生活自不必说也明白是坎坷的。
于是目光一下更加柔软。
赤野丧光看他这便宜哥哥表情就知道他在脑补什么，一定是把他想得很凄惨那种。
“诶，小孩子不可以玩这么危险的东西。”赤野弘太另一只手取走那把叉子。
“……”赤野丧扭过头，不发一言，少言寡语。
即使是亲人，分隔十一年那股陌生一时半会儿是消散不掉的，比起在死柄木弔跟前话语不停的模样，赤野丧在这里显然不太习惯，话也少了。
没关系，慢慢来。
“丧丧，多吃点哦，这样身体才能长高长壮！”
“哦。”
“别客气，这是你自己家。”
“……嗯。”
用完晚饭，赤野丧直接回了房间，关上门，对着光线朦胧的窗外，静坐。
遇见死柄木弔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从那里当面逃离的时候他疾步而行很久，直到彻底感受不到那股森寒的注视，他才渐渐松口气。
说出这种不回去的话后，如果跑慢了，弔哥一定会弄死他的。
赤野丧揪紧心脏，觉得自己真是重获新生。
“咚、咚——咚咚咚……”一阵来路不明的敲击声骤然响彻他的房间。
赤野丧缓神，一个激灵，窗外似乎趴着什么东西。
“……”这可真是晚上鬼故事系列。
那种敲击声断断续续，苟延残喘般，赤野丧顿了很久才大着胆子走近一些，他没直接开窗。
而是凝神看去，那个黑影不大，反射出来的影子轮廓让他产生一种熟悉感。
“人偶？”
想法堪堪冒出来，窗外敲击声戛然而止，赤野丧看着那团黑影蓦地不见。
掉下去了？
谨慎地等了半晌，赤野丧终于去开窗，大概是谁的恶作剧吧。
他稍稍探出头朝下面望，几节断掉的白色丝线勾在窗框铁钉上。
捡起丝线，赤野丧看了看，瞬间恍然大悟，这谁在操纵人偶大晚上来搞他？
“哟西。”极小的一声，赤野丧听力灵敏，霎时偏头朝左侧一看，只见一个像壁虎一般的人趴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
“果然是你啊，赤野，悠然过起了当小少爷的日子呢。”那人酸道。
“……”
那人道:“我是来传话的，先生要见见你。”
“见我？”赤野丧说，“是派你来杀我吧？”
那人笑笑:“杀你？你还是我们这边的人，没有得到允许我可不敢。刚才的木偶只是个提醒，如果你敢泄露任何情报，下场就是和这个四分五裂的人偶一样哦。”
“……”
放完狠话，那人便离开了。
第二日清晨，打扫院子的仆人怀里抱着一个东西，赤野丧一看，登时脸色一变。
仆人一脸茫然地看着赤野丧要走他刚收拾起来的一堆破烂人偶。
赤野丧抱着那个他托黑雾买回来的人偶，确定没错，那几个小雀斑还是他亲手画上去的，再观脑袋上的绿发已然没了大半，四肢关节也一一损坏，残破不堪。
赤野丧可以想象出人偶遭遇了什么。
太过分了。
“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长记性啊。”寂静街巷里，死柄木弔慢悠悠地说，“一个人就不要随便出来闲逛了啊。”
殊不知是赤野丧特地在这里等着，他知道这是死柄木弔平时的必经之地。
“你们要对绿谷做什么？”赤野丧开门见山。
“你们？”死柄木弔眯起眼睛，“绿谷？叫得真亲。”
赤野丧深深吸气，半晌:“放过我吧，好不好？我没什么用处了。”
“……”死柄木弔沉下脸，这种小狗般带着祈求的语气，与以往的印象真是截然相反。
“不好。”死柄木弔残忍道，“那些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不会留给你。”
赤野丧说:“一定要这样吗？好歹你我相处了十多年。”
“哈哈哈哈……”死柄木弔突然笑了几声，“时间长短有什么用，你还不是被新奇的东西吸引住想着要脱离？”
“我不去碰他。”赤野丧说，人偶在他怀里发出被摆动的响声，身侧便是一个垃圾回收处，赤野丧轻轻把人偶放下。
“没意思。”他说，“人家压根对我不感兴趣，所以弔哥你们也不用逮着他下手。”
死柄木缓缓走近，“哈？不会哟。”
“不会收手的，那个小鬼啊——可是有与欧尔麦特十分相似的个性呢，光凭这一点就不行呐。”
赤野丧半蹲的身体一僵。
死柄木靠在他的身后，两副同样单薄的身体，由于气场不同，赤野丧竟更显弱势。
“不要想着跑哦。”死柄木的胳膊锁住他的腰，“傻傻跑过来找我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
“……”他沉默，一动不动。
死柄木的手掌离他的心脏不过一厘米，“不挣扎吗？这么听话啊……”
“呐，人偶坏了，我自己做一个新的好不好？”死柄木突然降声。
赤野丧绷紧的脖子一扭，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说，死柄木却在他耳边缓缓道:“人偶就该听主人的话，像这种不听话的没必要再留着——”
“而且啊，他惹我不高兴了啊。”
“人偶犯下的错，就由你这个主人来承担。”
“赤野啊……你就来做人偶吧。”
……
赤野丧被吓得够呛，死柄木那种阴森语气让他脑中警铃大作。
“你怕吗？”死柄木问他。
怕，怕死了，断手断脚不如直接杀了他。
“那这个呢？”
赤野丧正在想是哪个，然后他的耳垂一热，像被什么轻轻舔了一下。
……
？？？！！大脑当机，反应过来他霎时一蹦三丈远，根本顾不得死柄木的钳制，那个起跳动作正好把死柄木撞开。
死柄木重新站好看着他，眼神里掺满冰冷，又逃了。
“弔、弔哥。”赤野丧支支吾吾半天，震惊了又震惊，说:“别别别这样，我害怕。”他脑子迷迷糊糊，骤然炸开，什么情况？？死柄木到底在想什么？
“害怕就害怕吧。”死柄木状似不在意地说，“我习惯了。”
没有谁喜欢他的靠近，甚至连基本的握手动作他都没办法和别人做。
不能碰触，一不小心就粉碎了。
就坏了，不完整了，然后就是他的错。
赤野丧敏感地感受到对方和他好像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然而他不太好意思开口纠正。
死柄木压根没意识到那个舔舐有什么不对吧？
算了算了……他无力，跟巨婴计较太多做什么。
赤野丧摆好表情，转移话题:“我觉得人偶还是我自己做一个比较好。”
死柄木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刚才那种极端的模样。
“所以弔哥你等等。”
风袭过，赤野丧成功再次逃跑。
死柄木停留在原地，十分不悦，“逃吧，尽管逃，你以为能逃到哪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天，也许十天半个月，当送快递的人敲响门时，黑雾正要出门，听见声音，他警惕地没去开门。
等了好半晌，箱子被放在地上。
死柄木淡淡地看着黑雾搬进来一个东西，两人对视半天，死柄木道:“炸/弹？”
拆开。
里面静静包装着一个三四十厘米大的人偶，黑衣黑裤红鞋蓝发，手工还不错。
黑雾出声:“死柄木……”
“死吧。”死柄木捡起人偶，正要毁掉，一张纸条从中飘落，他一愣，低头看去。
【生日快乐，弔哥（￣▽￣）／。】
“……”
黑雾整个人微微一抖，啊，周围寒冷的空气温度好像……回升了一些。
“今天死柄木遇见高兴的事了吗？”男人问黑雾。
“大概吧。”黑雾说。
“今天是他的生日吧？”男人说，“要不要热闹一下？虽然我认为死柄木会并不会喜欢。”
“他不在意这种日子。”黑雾回答，“而且看起来，他并不需要我们这时的庆祝。”
因为，已经有人先让他难得开心了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死丧(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