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锅卖铁》霸道柴总

25、袖箭

　　李怀先的气场已经和平时完全不同，唐清焰暗自心惊，这才是一个世家嫡子该有的气势，杀伐决断只在瞬间，心狠起来能要人命。

　　李怀先向唐清焰使了个眼色，唐清焰点点头，给了李夫人一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松开她的手腕，坐在薛淮南身旁喝茶去了。

　　薛淮南向她比了个佩服的手势，心里暗爽，不怕她欺负人，就怕她被人欺负，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都不存在啦。

　　李夫人看着李怀先的神情也有些心悸，那个曾经被自己打压成天斗鸡走狗的前室嫡子，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世家教养出的手段很辣的世家子。

　　李怀先对着李夫人扯出一个笑容，“王婉容，你可知道你并没有放肆的资本？你的娘家不过是湖广小族，我娘虽然不在的，但我舅舅是谁你应该知道吧？还有，续弦进门，好像需要给正室行妾礼。”

　　见李夫人对他的话没什么感触，李怀先笑容加深，准备下重药，“我那个弟弟，如果你不安分的话，我可以随时弄死哦~”

　　“你敢？！”李夫人像被扎了一刀，惊叫起来，脸上神情惊恐，还有一些不敢表露出来的怨毒。

　　“你猜我敢不敢？就算父亲不支持我又如何？凭我的外家，就可以把你们母子轻松弄死。”

　　李夫人脸色一变再变，从粉红覆面，到青红交加，到最后的灰白如纸，踉踉跄跄地走了。

　　唐清焰等她走远，才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活该！谁让她找上门来捣乱的，耽误我的正事，哼！”

　　李怀先翻脸跟翻书似的，看到唐清焰的笑容，阴云密布的脸色马上转晴，和她一起笑，薛淮南心想，这是属狗的吧。

　　不过三人也没有就李夫人的事再谈论什么，一是这种人不值得提，二是他们事情还多，不能浪费时间了。

　　李怀先的唐家堡图纸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唐清焰和薛淮南也要开始研究箭弩了，三人又继续做之前的事。

　　李怀先考虑到既然要设置“俱焚”，现在就是时候该把“俱焚”加到图纸里去了。

　　“清焰？”

　　唐清焰在和薛淮南讨论箭弩的事儿，听到他叫自己，“嗯？什么事？”

　　旁边的薛淮南不开心了，清焰也是你叫的？哼！

　　李怀先正色道，“之前我们讨论过‘俱焚’的事情，我记得你当时的答案。”

　　“嗯，”唐清焰点头，“这个唐家堡，我也要设置‘俱焚’。”

　　“‘俱焚’设计之精妙，不是我这个半吊子能设计出来的，放眼天下，能设计出这个机关的人也不多，所以还是要你把它当初的设计图纸找出来，才能附加到唐家堡里去。”

　　“对哦，我差点忘了。”唐清焰揉揉头发，“这个是有的，唐家堡历任门主一直妥善保管，我去拿给你。”

　　唐清焰将“俱焚”的图纸交给李怀先之后，他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废寝忘食的状态，在接下来几天沉迷其中，饭要催促几遍才吃，晚上也要再三催促才睡，可见“俱焚”对内行人来说，极其精巧。

　　唐清焰和薛淮南没管他，忙着复制箭弩。这次的箭弩重在精巧，内部有很多复杂精细的机关，助于提高箭弩的准度和精度，设置连发的凹槽也很值得研究，一直到了三天后，两人大概把它摸透了，拿着各个零件的图纸去找唐门二店的众人。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共事，二店的十四个人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行事上基本上以年纪最长最为稳妥的钱余明为首，他本身也公允沉稳，很受大家敬重。

　　钱余明见唐清焰和薛淮南手里都拿着图纸，开口问道，“门主，淮南，这就是你们这几天研究的箭弩吗？”

　　“嗯，”薛淮南从衣袖里拿出那个箭弩样品道，“大家围过来看一下，这个就是我们打算给知府大人制造的箭弩，这个箭弩精巧细致，是连发的，又称袖箭，是袖箭的一种。”

　　大家平日都与剑打交道，见到如此精巧的箭弩都觉得惊奇，顿时议论纷纷。

　　钱余明对这个了解不多，但也能看出里面蕴含的复杂程度，“这个箭弩若是为大户人家制造的话，似乎稍显小巧。”

　　薛淮南看着孙菲她们眼里的狂热，笑道，“那是自然，这个尺寸最能吸引女子，也最适合女子用，只要我们把零件尺寸做大，整体尺寸就会大了，杀伤力也更强，小的尺寸射中不至死，但可以往上萃毒。”

　　钱余明点头赞同。

　　唐清焰将箭弩样品从三个女孩子手上解救下来，“好了，它要被你们搓扁啦，快还给我。”

　　唐清焰拿到胸口的位置给他们看清楚，“你们都看清楚哦，等一下我们要把它拆掉，一个部件一个部件地分析，直到可以还原为止。”

　　大家开始激动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唐清焰和薛淮南已经把它们摸索得差不多了，加上册子上会记录一些关键点，现在主要是让他们也理解，好投入制造。

　　孙菲对这个小巧的袖箭显得尤为着迷，“这里连发的机括，应该是一个羊筋之类的东西，居然可以十年而不朽不腐，看来是用羊油浸泡过。”

　　唐清焰见她说的和册子上记录的分毫不差，知她懂行，惊喜道，“菲菲，你说这个是羊筋，为何不是牛筋呢？”

　　孙菲笑道，“羊筋比牛筋略小，而且用羊油浸泡处理过的话，年限保存越长。但如果这个箭弩尺寸要做大，应该用粗一些的牛筋，其他材质也要考虑合适的改变，不能简单地扩大尺寸，可以会出问题。”

　　唐清焰赞许地点头。

　　钱余明拿着一个小小的轴承若有所思，“门主，这个小东西，应该就是这只袖箭的核心吧？”

　　唐清焰笑道，“钱叔慧眼，这个小小的玄铁部件确实就是箭弩的核心。我和淮南研究了三日才把这把箭弩研究透彻，其中花在这个小东西上面的时间就有两天。”

　　唐清焰见他们看得差不多了，开始一个一个部件的给他们讲清楚。因为还要把尺寸做大，有些部件的材质要换掉，讲完之后，大家开始集体讨论各种可能性。

　　这个小东西确实激起了众人的兴趣，整整讨论了两个多时辰，月上柳梢，一直到议定了所有的细节，才散去各自吃晚饭。

　　薛淮南和唐清焰在整理最后的图纸和要点，“多些人议事就是不一样，我们俩的思维太狭窄了，要大家一起动脑子，考虑事情才周到。”

　　唐清焰也认同，“是啊，我们把要点都整理好，让怀先把图纸画出来吧，那样就可以开工了。”

　　这个小小的箭弩制作起来有二十几个部件，十几道工序，有的工序耗时很长，比如用羊油浸泡处理羊筋，牛油浸泡牛筋，需要半个月，其他的工序在十到五天不等。

　　等所有的部件都做出来之后，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若其中任何一个部件出了岔子，这次的尝试都是失败的。

　　李怀先早在几天前完成了唐家堡所有的图纸，看好了日子，明天正式破土动工。

　　三人关在屋子里，对着一大堆部件，开始拼装起来。

　　薛淮南看着李怀先的手法，没好气地说，“喂，你这个轴承上反了吧？你这样另一边的能接上去？”

　　李怀先回过神来，好像确实反了，没好气地对薛淮南道，“哼！要你管！我故意反着接看看有没有惊喜的。”

　　薛淮南转过头不理他，见唐清焰在反复调试牛筋，问道，“怎么了？这个牛筋有什么问题吗？”

　　唐清焰眉头紧皱，“不似羊筋那么柔软，但是反复搓揉之后尚可。”

　　薛淮南接过她手里的牛筋，轻声道，“我来吧。”

　　搓揉了几下，感觉自己如芒在背，转头，收获李怀先白眼数枚。

　　薛淮南表面不为所动，心里美滋滋。

　　三人的速度倒也不慢，不到半个时辰，就装好了一大一小两把箭弩。

　　小的表面上和那只样品分毫不差，大的在外形上也一模一样，只是尺寸扩大了，但拿在手里一把玩，都不用装上箭簇，就知道其中的差别。

　　唐清焰有心里准备，倒不觉得如何，“你们说，这个仿品，做到了样品的几成？”

　　“七成。”薛淮南道。

　　李怀先也道，“七成。”

　　唐清焰点头，“还算不错，之后再提升，最多不过八成相似，这是批量制造的极限了。”

　　三人商量了几处可以改进的细节，唐清焰叫来李怀先的贴身小厮，让他把一大一小两个样品拿去交予李知府过目。”

　　明天唐家堡动工礼，还需要再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