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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祸不单行 ...

  •   华灯初上,拥挤的人群从各大办公写字楼涌出来,纷纷踏上寻找玩乐的旅途。
      已经晚上七点钟,冬夜的雪被黑夜笼罩,在大地上散发着荧荧灰色的光,路上湿滑,举步维艰。

      然而这个繁华的城市,才刚刚拉开了夜生活的大幕。

      娱乐也分圈子,娱乐产业也会划分客人,临市寸土寸金的土地上,能在新开发区屹立二十几层楼的酒店,自然有他过人之处。
      顶层的房间已经被人占领,许多揣着会员卡到达的公子哥只能摇头作罢,放弃那间观赏江景的好去处。

      而那些占领人,却悠哉悠哉挥霍无聊光景。

      都是些把家当作牢笼的人,即使早就厌倦了推杯换盏的酒,却也还是逢约必赴,况且是某人的生日会。
      即使本人并不想举办。

      寿星游离在众人之外,独坐一张沙发,脂粉香气们只敢坐在远处观望,身上的黑色西装搭在旁边,里面又是压抑颜色的黑衬衣,平整妥帖显露着健硕的身材,两条长腿交叠,低着头散发出明显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不甚在意大家的玩乐,发呆着摇动手中酒杯,眼见着红酒挂在玻璃壁上,先是丰富,后是凉薄,点点消允。

      忽而身边坐了两个人,也是这屋里唯二敢顶着大爷脸色坐下的人。

      “不得了,你猜我知道了什么消息?”其中一人故作玄虚地探过头,皮囊生的比女人还要精致,身着一身白色运动服,扔出窗去便能寻不着痕迹。

      早就免疫他的一惊一乍,寿星斜睨他,表示不想搭理。

      “嗨呀,你这人太无趣了,”那人似乎也习惯了,自顾自跟另外那人说,“今晚上,木真,李纪然,婚礼!”

      他声音极大,在音乐中也突兀。
      那边听见声音的几人也顺便加入话题,“李纪然死缠烂打四个月,终于还是把那个穷小子拿下了。”

      话题中心的两个人,大家倒都认识。
      一个是老同学,一个是市长之女,况且还跟今天的寿星有那么点丝丝缕缕的联系。

      他们结婚,或是办葬礼,统统不关他的事,连迟继续转动手中高脚杯,想起前几天秘书送来的请柬,他看都没看便交代手下人去办了。
      但想来也不是全无关系。

      他嘴角微动,在好友的热切关注下,终于还是惜字如金地开口,“在哪?”

      从这里往外看去,雪落下的架势不曾减小,大片的冰花在空中忽悠悠的飞翔飘落,在地上形成恼人的障碍。

      经常有人说,下雪不冷化雪冷。

      连迟撇下一屋子给他庆生的人,开车在宴会酒店的外面绕了一圈,终于找到那个快被风雪冻死在街边的傻子。
      即使穿着那么厚的羽绒服,她还是瑟瑟发抖着将脑袋埋在臂弯里。
      轮胎在面前与地面发出摩擦声,女孩下意识抬头,车窗摇下来露出的那张脸,好像很久没见过了。

      她裂开嘴角,笑的比哭难看,鼻尖红的像小丑。

      常烟不曾想过会遇见他,自从他们毕业,两人便很少见过,许是没有机会,许是故意为之。
      后来转念,里面那个新娘听闻是权势之家的女孩,邀请连迟来观礼,倒也合情合理。

      她转动脚脖子,一阵蚂蚁啃噬的麻酥感自脚心开始上涌,差点一头跌进雪里,叫车里那人眉头一抖,继而面容更加严肃。

      “嘿嘿,太冷了。”

      那傻笑太过刺眼。
      连迟转过头去,装作不在意,“上车。”

      这里大概是不准随便停车的,即使面前这人不怎么在意,她也不好意思耽误。
      索性已经冷成狗了,蹭个车也挺好的。

      她打开车门,无奈这辆越野实在太高,对她这种小个子满是恶意,常烟手脚并用,笨拙无比地爬了上去。
      身上的雪被暖风吹散,瞬间化成水雾滴在干净的座椅上。
      窘迫占据了空间的气氛,她害怕侧头去看,好在对方正专注地查找路线。

      从冰窖至暖炉,她的脸部神经终于恢复知觉,常烟看上去情绪并无异样,乖乖系上安全带,甜甜的对连迟笑起来。
      “谢谢你啊。”

      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勇往直前,迎着风雪远离这片喜庆之地,会宾楼上闪烁的灯火,让人从外面看出一种热闹。
      常烟终于在车子开远之后,忍不住回头去看。
      那里有一对新人,其中新郎是她用尽八年气力去追逐的梦想,好似昨天还做梦他娶了自己。

      今日便闻言他的婚讯。

      暖风吹得人眼睛发干,红火的装饰在视野里渐行渐远,常烟热得很,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胳膊从袖子里抽出来时,掩耳盗铃把一滴泪抹干净。
      再抬头时,她连鼻音都没有,爽朗清净。
      “研究院还挺远的,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被感谢的人并没有表示,若是仔细盯着后视镜或许可以看见他飘忽了一秒的眼神,但是副驾的人显然是未曾察觉。
      常烟并不诧异,连迟向来是话少的人,自相识至今两人搭腔也不过十几句。

      “你今天才知道?”
      话一出口,连迟差点给自己一嘴巴,诚如方成明所言,他当真是话题终结者,伤疤制造者。

      女孩久久的沉默下来,方才努力营造的开朗瞬间萎靡。
      然后为了礼貌,才干巴巴地开口,“其实……根本也没有通知我的必要吧。”

      旁观者都知常烟爱木真,不顾尊严与回报,像是附在鱼身上的寄生虫,甩又甩不掉,留着也不碍事。只是用大多人的心思去揣摩,好歹也是跟在身边八年的人,应该是有点关系的。

      然而实则呢。

      既不是爱人,又称不上朋友,无外乎是个不曾删除联系方式的名字、
      又站在什么资格位置,要求得知真相呢。

      常烟还是没忍得住,顾不得今日旁边的人是自己素来害怕的二世祖,也不愿花费力气去维持体面,将脸埋在双掌之间,闷声哭起来。
      木耳边毛衣摩挲着她皙白脖颈,连迟不会去安慰别人,甚至无法在自己这辆车里找到一张纸巾。

      安静充斥满车厢。
      干燥空气里唯独眼泪提供着点湿度,常烟压抑的哭声细碎而又连绵,百爪挠心落在别人耳朵里。

      见此情景,连迟忽然想起来包厢中那人所说——
      “李纪然死缠烂打四个月,终于还是把那个穷小子拿下了。”

      四个月,终于。
      在他们的面前多可笑,一百二十几天,还不及八年感情的一半,而偏偏还真有傻子为此难过。

      算了。
      连迟眸中一暗,脚下狠踩了下油门,想要快点到达目的地。

      在雪地里呆了那么久,后来又费尽力气哭了许多,常烟都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睁眼车子已经停在了研究院外,腿边一杯奶茶还有余热。
      她视线模糊,侧目望去。
      连迟难得好脾气坐在那里处理自己的工作,并没有把他叫醒的意思。

      吃辣之人只需一杯冰水,吃酸之人也只需要一块糖。
      身形疲惫之人只要你对她温柔几分就是最好的救赎。

      常烟坐直身子,动作引来那人注目,她不好意思的挽开耳边碎发,因为热脸还有点发红,声音轻巧而软糯。
      “谢谢你。”

      “今天你已经跟我说了三句谢谢。”
      话一出口,连迟又差点给自己一巴掌,她说就说了,计较个一二三四啊。

      常烟也不气,慢吞吞将自己的外套穿好,将那杯奶茶抱在手里,眼睛红肿着道别。

      她站在车下挥手,连迟恍然间觉得——
      她是不是瘦了很多?

      ///

      镜子里的女孩眼睛肿成了核桃,常烟叹了口气,用浸泡了茶叶水的纱布轻轻湿敷,希望在上班之前能稍微起点作用。

      Age是国内新崛起的小众设计品牌,能拿到这家公司的实习机会,全仰仗常烟的师姐介绍,只是她实在太忙碌,距离上次来上班已经过去了六天。
      她战战兢兢地低头走到座位上,旁边座位上刚刚转正的女生立马探头过来,“你今天来,和徐总监说过了吗?”

      上班哪里还需要报告的,常烟失笑着摇头,况且自己躲她还来不及。

      “那你就继续躲着吧,千万别被她抓住。”女生神秘兮兮地嘱托了一句,便又把头缩回去,继续手上的工作。

      没明白她的用意,常烟也不作多想,手绘板刚拿起来,便被身后阴影笼罩,熟悉的香水味萦绕一圈,她心里“咯噔”坠地,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回过头去干巴巴地微笑——
      “总监,早上好。”

      徐总监是最为典型的女强人,对待工作不求最好只求更好,手底下的人都挺怕她,常烟自然也不除外。
      只见她抱臂站在那与常烟对视,似乎是在揣度些什么,大概过了几分钟,她才吐了口气,颔首道,“来我办公室一趟。”

      冥冥之中,常烟猜测出下面将要发生的事情,也明白了那个女生的劝告。

      当她办好离职离开公司写字楼的时候,阳光蔓延过楼宇的墙面的玻璃窗,大喇喇地照耀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常烟还没有从被开除的遗憾中趟出来,便又坠入另一道深渊。

      手机短信发来提醒——
      “明天是还款日,记得把钱转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新文求预收,《宇宙第一初恋》,破镜重圆文。
    文案——
    年少时,吴晚西仗着家里有钱不学无术,每天跟在优等生同桌赵独禹身后跑,却屡屡碰壁成了一中茶余饭后的笑料。
    后来吴家破产,她卷着铺盖远走高飞,干脆利落。
    留下了优等生在圣诞夜的灯下等了一年又一年。  
    六年后再相见,吴晚西是个落魄龙套,却不知赵独禹已经声名鹊起。
    借着酒意她把手里那张只有四千八的卡递出去,“钱、钱不多,你先拿去花。”
    说完再次落荒而逃。
    三天后,她身无分文地出现在新片选角会上,摩拳擦掌准备拿个角色解决生计。
    可谁能告诉他,为首的这位投资方大佬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和那个穷小子赵独禹长得一模一样???
    -
    庆功宴的那天晚上,清冷高贵的男人终于情绪崩溃,眼底猩红,声音颤抖,将她堵在墙边,“再敢跑,我就用铁链子一圈一圈把你锁在屋里一辈子。”
    后来吴晚西真的没有再跑了,因为每天早起床腿都是软的。
    落魄甜豆大小姐VS声名鹊起禁欲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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