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情长》清酒丸

7、第七章

　　后来意料之中的被叫了家长，说真的，我对于我的父母印象不深刻，从我记事以来我见到最多的就是他们的背影，陪伴我最久的就是八月了。

　　他们被叫到办公室，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认识我和八月，只不过我们两个一个是众人皆知的乖学生，一个是坏学生罢了。

　　我站在那里，看着我所谓的父母和老师坐在那里谈论着，一副很关爱我的样子，其实挺讽刺的。我扭过头，看到八月就在我旁边看着我，那种眼神很深，很复杂，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然后我就又把头恢复到原来的位置。虽然两边我都不想看，但是我觉得相较于八月我还是觉得我父母那边比较容易接受。

　　“八月你过来。”父亲对八月招了招手。

　　我偷看了一眼，以为她会看我，但是八月并没有看我，她径直走过去，和他们开始说些什么。我一直低着头，想着他们在谈些什么，直到突然传来“啪”的一声，我才抬起头，父亲的手还扬在半空中，八月的脸微偏了，我知道八月这是挨打了。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只觉得心里堵的慌。我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留了出来，我一直以为我是在恨她，嫉妒她，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不会一直活在在她的阴影里，可是当她受伤的时候我又觉得好难过。

　　“九月？”八月轻声地叫了我，我才发现我的手在轻轻摸她被打的那边脸，我嘴巴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九月，别哭，没什么事的，一点都不疼。”她伸手擦掉我的眼泪，微笑着说。

　　我知道现在哭没什么用，我胡乱抹掉眼泪，对她咧开嘴。

　　我转过身问我眼前的的人，“父亲，八月做错了什么，你要打她。”是陈述句，我并不想知道答案。

　　“打断同学的手，你说为什么我要打她！真是丢人丢到家了！”父亲很气愤，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没想到是八月替会背这个锅。

　　我突然笑了，我也很诧异我居然还笑得出来，“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不问清楚事情的真相上来就动手，这就是你当初教我们做一个是非分明的人？可真的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父亲的脸色很难看，我知道我这时候应该停下来，不该将继续刺激他了，但是我不想停下来，“八月，八月。”我指着八月，“八月是这种人吗？她会打人？她的人品你们还不清楚吗？”我又指着那个女孩和男孩，“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八月打的你们不清楚吗？明明是我把你的手弄断的啊……”

　　“九月。”八月扯着我衣服，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说，可我怎么能让她背这个锅呢。

　　我深吸一口气，让我自己稍微平静了，然后开口道：“是我，是我弄断的，你们看我打架的事经常干是吧，我不上课，抽烟、喝酒的事也没少干，所以这种事怎么看也是我干出来的几率大，而且当时我也在现场啊，一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一个被记了过的学生，所以还是我动手的几率大啊。”

　　“那你为什么要打她？”父亲的声音很冷，我知道他还在生气。

　　“因为啊，在这之前我就打过她啊，所以她就找了一个帮手啊。”我朝那个男生看着，就算不说，所有人也都知道了，“他本来是要对我动手的，但是八月替我挨了一拳，然后我气不过啊，就想着如果不是因为她，八月不可能挨这一拳啊，所以我就打断了她的手。”我站在女孩身边。

　　“是这样吗？”父亲问八月。

　　“不是，是我。”八月摇摇头。

　　“为什么？”父亲对八月脸色好了一点。

　　“因为他。”八月指着那个男孩，“他叫夏铎，他是我们班的一个异类，我们班的人都要认认真真地，他可以不好好读书，就会有和我一样的成绩，我挺嫉妒他的，凭什么我坚持那么久的努力他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达到？他和我们第三名的关系挺好的，也就是她，她叫禾笙，反正夏铎我又动不了，只好找禾笙出出气了，反正我是你们眼中的好孩子，我只要说不是我，你们就会相信我。”八月说得理所应当，如果不是禾笙的手是我弄的，我大概就信了。

　　“不不不，是我是我，你告诉他们，是我对不对。”我紧张地抓住禾笙，“你快告诉他们啊！你忘了之前是怎么对你的吗？啊？你……”

　　“九月！”八月叫住了我，这次她声音有些颤抖，她的脸色有些发白，我想她该知道我是要把之前对禾笙做过的事抖出来，她和我都很清楚说出来会是什么下场。如果不是有那么多人在场，我觉得她肯定会狠狠地扇我一耳光。我不怕她打我，我只是怕她好好的人生一个坏笔，更何况，还是我。

　　我期待着看着禾笙，我希望她能指出我，可是她什么都没说。

　　“禾笙，是我弄断的，对吧。”八月看着她，问她。

　　禾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点了点头。

　　“你为什……”我又望着夏铎，“你一定会说实话的对吧……”他扭过头。我知道我不可能听到我想听的话了。

　　“既然这样，八月你像禾笙道个歉吧，然后记一个过就成了。”老师出来打圆场，说到底她还是舍不得对像八月这种好学生重罚，但是该罚的还是会罚。

　　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我也不想说什么了，胸口闷闷地。

　　我不知道为什么禾笙会指认是八月，不清楚为什么不指认我，也不明白夏铎为什么从一开始什么也不说。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不管在中间怎么挣扎徘徊，始终无法找到出口。

　　后来，我知道了原因，但也只是后来了。

　　我看着眼前的人，我的父母，老师，还有这次出事的人那两个人，我想我会记他们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