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情长》清酒丸

1、第一章

　　她会笑着说她的故事，她会哭着说她的故事，以及平淡的口吻说着她的故事。

　　八月，真想和你回到以前。几乎脱口而出的话硬是被我压着，挤压着我的神经，我的情感，以及我的灵魂中。

　　就那么看着干净的你，不说话，只是一味地保持沉默。很好，不是吗，现在的我们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就算有也难以说出口。在你的面前我显得是那么的不堪入目。

　　“九月，有兴趣听我的故事吗？”你笑着说起你的故事来，连带我，也被你感染着，可我总觉得你是在哭泣。而我，快乐和悲伤一同出现在我的世界，然后撕裂。

　　“八月。”我的眼里充满悲伤，可我却笑的极为灿烂。我想我此刻是有多么的丑陋，像魔鬼一样，在看见美好食物时露出的贪婪表情，因为，我看见你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因为我看见你的焦距有那么一刻在放大，然后又急速缩小，直至恢复平常。

　　“你有没有想过放弃你的坚持？”我任风吹乱我的长发，这样，至少不会让我们尴尬，至少不会让我觉得我们离得是那么远。

　　你笑了笑，不给予我任何回答。你就像个天使，但可惜的是，我只喜欢恶魔，像恶魔一样孤独且骄傲的活着，无论是希望，还是失望，亦或者绝望。

　　“九月，真想和你回到以前。”你笑着说，可是你的眼睛里全是悲凉。

　　我在哭泣，我的记忆在哭泣，它们想要冲破那层薄却坚固的枷锁，然后获得自由，获得重生。

　　我多想抚摸你的脸，你的眉，你的眼睛以及你的灵魂。我想给你温暖，因为我知道你的，我一直都知道你的。

　　“要下雨了。”你看了看天空，然后又对我笑了笑。

　　“嗯。”

　　“回去吧。”你转身离去，没有说任何话。

　　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会那么爱笑。即使是假的，可是你为什么可以笑的那么美。我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一片，看不见一丝光明，就像我的世界一样。

　　一滴，两滴，三滴……

　　任雨打在我的头上，脸上，身上。就这样被雨冲刷着就像接受洗礼一样，洗掉了那些阴暗的东西，然后又得到了重生。

　　你会不会问起我的过去，又或者你会不会接受现在的我？我没有问你，也许是没有勇气，也许我又在介意什么，也许……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问你的原因，也不清楚问过后结果是什么，那么多的可能性，可我没有想到任何一个合理的假设。

　　回到那个我的黑白房子。白的是墙，白的是灯，白的是门，然后剩下的一切都是黑，亦如我的世界，非黑即白。

　　听到们铃声，打开门看到的是你，我很讶异的看着你，因为你拖着你巨大的行李箱，站在我的门口。

　　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是有多么想上前拥抱你，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就那么看着你。

　　“怎么，不收留我吗？”

　　“怎么会。”

　　你理所当然的住进了我的屋子，那个黑与白的屋子，还有我的小小世界。

　　我关上门，走向坐在沙发上的你。

　　“喝水吗？”

　　“白开水。”

　　“嗯。”我给你倒了一杯水，透明的白开水。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你接过我手里的水。

　　“没有。”

　　“九月，你还真是……”

　　“嗯，我就是这样，一直没变过。”

　　“不如，我们大醉一场，就当是为我们的重聚庆祝。”你咧开嘴笑着，一点不像当初的你。

　　我们喝了很多的酒，然后开始耍酒疯。真好，我们的酒品还是那么差，一点都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变。

　　“你的手是因为那个男人吗？”你看着我手上的伤疤，很多，很旧，歪歪扭扭的，活像条蚯蚓，可是无论多久，也还是消除不了。

　　“嗯。”我不想多谈那个男人，因为他和你一样，是我不想提及的伤疤。

　　“九月……”

　　“没事，我已经很久没这样了，所以不用担心。”可是我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刀划在皮肤上的，还有血液流出的的那种感觉，我会感到有什么从我的体内流失，那种感觉会让我觉得兴奋和恐惧。

　　“你真傻。”你开始抽噎着。看着流泪的你，我突然有种小时候溺水的那种感觉，胸腔闷闷的。

　　“我不傻，八月，你最清楚了。”看着你的表情变得难堪，还有你眼底的期待再破裂，我知道我此刻的算计又成功了。我现在只想放声大笑，了我没有，因为我知道笑过后就只剩下无尽的难过了。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大笑对我来说都变得奢侈起来。

　　“不要说了，求你。”你低声下气的样子让我觉得难过。

　　八月，你一直都是一个美好的女子，你就像天使一样，温暖着别人。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要说？为什么！”我尖叫着。

　　“九月，你醉了。”你突然抱着我。真是温暖的怀抱，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抱着我了，也很久没有人给过我温暖了，既然这样，那么，醉就醉了吧。

　　可是，八月，我想问你个问题，你，恨不恨我？

　　我醒来的原因是被强烈的太阳光刺了眼。看着窗外的天空，很蓝，蓝的让人心里发慌。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房间，依旧是白的墙，白的门，白的灯。除去这些以外就只剩下黑了。

　　“你醒了。”你站在我的房门外，就那么站着，不进不退，而我也就那么看着你，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像是在期许些什么，又或者是在等待着什么。

　　“嗯。”浓浓的鼻音让你皱起眉头。

　　“九月……”

　　“没事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看，八月，我是多么的了解你。

　　“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总喜欢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你埋怨着我，让我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八月……”对不起，八月。

　　“去梳洗吧。”你无奈的对我说。

　　看着我站在你的面前，你温柔的笑了笑，招呼我过去。你对谁都很温柔，无论是谁。

　　我坐在你的对面。这样，真的很好，我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你的对面了，这会让我觉得我们一直都没有改变过。没有离开，没有对不起，没后来发生的种种，统统都没有，我们还是当年的我们，我们这十几年所经历的都只不过是一场繁华而衰败的梦。最真实的不过是坐在彼此对面的你我。

　　“九月，在想什么呢？”看着发呆的我，你笑了笑。

　　“啊？没什么。”

　　“呵呵。”

　　“对了，八月你在哪里上班？”

　　“没有工作，九月，你养我吧。”

　　“噗嗤！”

　　“呵呵，你先把醒酒汤喝了吧。”你把醒酒汤推给我。那一刻我觉得好像有什么要从眼中流出。

　　“谢谢。”我故作镇静的喝了汤，可是只有我知道此刻的我有多难过。

　　如果，我们真的没有离开该有多好。

　　可世界上的偶然虽然那么多，却没有真正的必然。

　　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只是我们再也不是我们。我们分开后你有了你的生活，我也有了我的日子，从此我们便再也毫无瓜葛，以前我想过这个问题，想过我们再次遇见会不会有隔阂，会不会再也没有共同话题，会不会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我想，这种问题还用想吗？

　　你和我正式的住在了一起，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起生活着，可是生活习性却和以前大不相同，比如，以前我爱和你抢着吃肉，现在我们彼此互相推让，以前我喜欢靠着你肩看电影，现在却喜欢抱着自己。不过，这样我也很满足了，至少我们现在又相遇了，又一起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