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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茨木如往年一样,准备起了路上的干粮。
每到这个时候,他的鬼王总会去那里看几眼,喝几杯酒。
他纵然怨那母妖祸害他的鬼王,但如今妖已成灰也不便再追究什么。死者最大,这种简单的道理即使是他那榆木脑袋也是懂的。
同往年一样,院里那棵老树落下第一片枯叶,酒吞就启程。
到了那里,就该是红枫一片。
“不许跟来。”酒吞临走前警告道。
“好。”茨木嘴上对他的鬼王向来顺从。
只是嘴上。
酒吞不知道,那条他常走的山路是茨木修的,那些恰好合适的落脚处是茨木给他设的,就连那红枫林下的石桌,也是茨木亲手做的。
茨木从不跟来,他只是提前走。
这也许就是,真正地从未离开过吧。
在石桌上放下一坛好酒,茨木就躲到了稍远点的一棵树上,再过一会儿他的鬼王就会到达。
……
“红叶,红叶……”
每年这里,酒吞都会难得的喝到醉。
茨木看着他的鬼王,站起,坐下不时呢喃,最终醉倒,趴在石桌上。
这样的鬼王茨木近几年已经看了太多遍,从最初的担心的现在的无奈,从当初的着急到如今有条不紊背起他的鬼王。
已经是,第十年了。
酒吞曾说,没有红叶一年就像虚度了几辈子。
十年应该有很多辈了吧,茨木想。
他的鬼王活了几辈子还没死,真好。
茨木把酒吞背到了山洞,这是他亲手挖的,最近还特地布置了下,把床单枕头什么的换成了和那魅妖一样的颜色。
整个山洞被烛光照亮,红彤彤的在秋夜里极其突兀,却格外温暖。
茨木放下酒吞点起了香。
一时烟雾弥漫。
而就在一片朦胧中,刚才还醉的不行的酒吞睁开了双眼,他似是清明,眼神却无焦距。
酒吞晃晃悠悠站起了身,朝茨木走去……
这就是最后了。
明天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茨木知道,此刻正吻着他的那个酒吞,抱的并不是他。
他明明知道的。
夜晚,白昼,只不过一瞬吧。
酒吞在石桌前醒来,烦躁地按了按因醉酒而发痛的头。
他稳了稳站起来,朝大江山走去。
茨木?他在前面为他的鬼王开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