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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回 落花沾衣是与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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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也不明白他口中的“主人”究竟是谁,听他的语气,似乎这个人能保住我的小命。
更让我奇怪的在那之后第二天,那怨鬼竟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冰冰的红衣少年。
真是奇怪,明明穿着如火般炽热的衣衫,内心却冰封万里。
他很少说话,我试着和他搭话,他只是兴趣缺缺地敷衍几句。
若是我问了令他不开心的话他就会冷着脸倚在柱子上,扭头看风景,不再理会我。
只有在我问及那个怨鬼和神秘的主人时,他的话才会多起来,脸上也会流露出些温柔的神情来。
他说主子是个很温柔的人,就是太傻了,为了自己在意的人甘愿付出一切而不求回报。
他又说怨鬼生前叫琼田,死后主子为其取名为落花,是个不折不扣的撒谎精,十句里有七句是假意,只留三分真心给他人。
可过了一会儿他却又叹息说,琼田是个可怜人。
我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半晌才答道,我现在叫沾衣。
我又追问那你以前的名字呢。
他摇头说不记得了。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像我这样的鬼是不会知道生前的事的。
我很好奇落花是怎么知道的。
他很自然地接了句,因为他是怨鬼啊,生前之恨难以忘怀才留在人间的。
我就问他,那你是恶鬼还是善鬼呢?
他不回答。
我忙调侃道,像你这样凶巴巴恶狠狠的家伙一定是恶鬼。
他也不作声,彻底静默了。
我自讨没趣,悻悻地住了嘴。
我究竟还是没问出来为什么怨鬼不来了。
我没有想到在我魂魄离体第十二天的傍晚时,沾衣主动和我说话了。
与其说是和我讲话不如说他是在自言自语。
他说,
落花就是因为说了不该说的所以被禁足了。
看吧,就是因为那无意中流露出的三分真心也能招致祸患。
所以,要想快活安稳地度日就应该冷酷无情些。
我很是惊诧于沾衣的话语。
他说这话时整个人没力气似的倚在柱子上,低着头像是要把自己整个儿缩进阴影里去似的。
我不知道这个少年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说出这样极端的话来。
他像是厌透了这世间,也厌透了自己。
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他,毕竟我未曾经历过他的人生,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第十三天的时候,我终于又见到了落花,他低着头无精打采地飘了进来。整个人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蔫蔫的,头都抬不起来。
“主子又骂我了,还关我禁闭,让我少说些有的没的。”他看似抱怨的语气却含着些小孩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可惜,沾衣阖眼倚在一边,当不知道,我这个状况之外的家伙也只能干笑着附和了两句。
落花又瞟了沾衣几眼,见他真没什么反应便忿忿地一头扎进亭子角落里去,自个儿生闷气了。
我看他气呼呼地鼓着脸,不由得凑上去逗他,顺便套套话。
“你家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不好,很凶。”他见我来了故意把头扭到另一边去。
“你第一天见我的时候,不还夸他来着吗?”我越看他这样越觉得他可爱,我一直想要个弟弟,可惜我是我家最小的。
我偏着头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来,“让我想想你夸他什么来着。好像是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可爱动人,天下无双。”
“放屁。”他一下蹿了起来,“明明是吝啬抠门,斤斤计较,眦睚必报,小肚鸡肠。”
我不由得笑了,“这不都一个意思吗?”
他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烦躁地摆手道:“我才不管这些呢,反正他可坏了。”
我正乐不可支呢,突然听到几声低低的咳嗽声。
我循声抬头而去,发现沾衣捂着嘴角正在咳嗽,他的脚尖不停地划着地,有些沉不住气。
我伸手点了点身边的落花。
“干什么。”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你倒是理一理你的沾衣哥哥呀。”我瞥了眼沾衣,发现他听到我的话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再看看落花,他更是一脸嫌恶,像看白痴一样着我。
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怎么,我说错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