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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真假掌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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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岳翎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奚。什么意思,她想林奚自然明白。
而平旌突然也明白了。他若是还看不出这二人之间有猫腻,也就显得太矫情,也显得琅琊阁太无能。
岳翎不肯靠近他的原因恐怕就出在林奚身上。
果然不出岳翎所料,京兆尹连原因都不想听平旌讲就以公务繁忙将他们请了出去。平旌递了牌子进宫求见皇上,又被皇后截了个正着。听完这二人的讲述,轻轻松松以“城门乃京畿要道,断不会因为几个病人而关闭。病人要医治是医馆的事情,治不好那就换医馆便是”为由拒绝了他们。
从宫里碰了钉子出来以后,平旌憋了一肚子闷气,终于还是在路过一处无人的巷子时,一拳挥在宫墙上!
“……”狗娘养的荀皇后,不把平民百姓的命当命,她就该死全家!元时怎么会有她这样的母亲!
林奚上前,“此处恐有耳目,还是回去再说吧。”
平旌默默站离林奚一臂远,想了想,还是收敛起情绪,回了医馆。
医馆里仍旧忙碌非常,平旌扎上口巾,帮着大夫们搬抬病患,做些粗浅活儿。大夫们虽有心让这位长林二公子做些轻松的活,可是要他碾药,他说坐不住。要他晒药,他说不会弄。林奚看他一刻不停地走来走去,便也由他去。
平旌知道自己不能有时间思考,因为他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就是荀皇后那趾高气昂不屑一顾的丑陋嘴脸。再想到她逼的岳翎撞头破相,他就恨不得想一百种方法弄死她。
夜里。
大晴的天儿,一轮明月当空。晚风菰叶生愁怨,最是感怀好情景。平旌叼着根茅草,坐在济风堂的屋顶上。林奚在下面看见他,便也飞身上了房顶,陪他同坐。
因为有蒙浅雪这个武艺高强的大嫂,平旌一贯觉得他们家的女人都应该如此凶悍。但今晚,平旌头一次觉得这女人功夫太好也不见得一直都是好事儿。起码,现在不是。
这特么让那班子月卫看见他们二人月下谈心,再给岳翎一嚼耳根子,他还活不活啦?但是林奚既然上来了,他也不好马上就下去,显得很没礼貌。正巧看见月十九露了半颗头,就喊:“小十九!”
月十九正是他嘴里说的“那班子月卫”,哥哥们不好意思八卦,派他出来看热闹的。这会儿被二公子待了个正着,只好硬着头皮回道:“二公子。”
“去给我找壶酒来,然后上来陪我喝两杯!”
“是。”
林奚坐的地方离他正好一个身位。“怎么……突然想喝酒?”
平旌笑了笑,“嗯,就是想喝一点。”
“还在为白天的事情气闷?”
“哦,没有。翎儿不是说了,不关城门也无甚要紧。”
他,叫少盟主“翎儿”……“也,也是。”
感觉两人之间静默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平,平旌,我……”
平旌没有看她,翎儿说,只有家里人才会男女之间直呼表字,于是,“林姑娘,你……是不是喜欢我?”
林奚被他突然提问,还问的是这么私密的问题,噎得连呼吸都忘了!
平旌见她没有回答,以为她是默认了。尴尬地别开脸,说:“我是瞎猜的。那个……要是真的……你……我还有婚约,我以前跟你提过的,况且我……”心中另有其人了。
后面的几个字平旌没来得及说完,手心里就被狠狠塞了一个手绢包着的东西!他正脸一看,林奚已是满眼泪水,不过强忍着没掉下来而已。
“你别哭……我……”他手忙脚乱的想用那手绢去给她擦,可是手绢一抽开,却发现——
一个精致小巧的银锁露了出来。
他的,他戴着。
那这个……
“你……就是……”平旌有点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就是自己的未婚妻?林奚?那岳翎怎么办?她是不是早就知道?
林奚一言不发,拧身就飞下房顶走了。她心里也乱。本不该将那银锁告诉他的,可是自己怎么就一下子忍不住那股子怒气,非要争个高低上下呢?
小十九把酒壶拿上房顶的时候,看见只剩平旌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月亮底下,跟嫦娥吃了长生不老药要升天了似的。“哎,可不是要升天了嘛!酒拿来。”小十九递过去,他一把夺过,拔了塞子,仰头就咕咚咕咚地灌。
“二公子,您这……”
“小十九,你去,把窖里的好酒都给我搬到这里来!”
“……是。”少盟主要是知道他帮二公子偷了这么多济风堂的药酒,会不会打他啊?
一口杜康下肚。
一丝苦笑也下肚。
未婚妻……
欠下的债还不上了怎么办?
翎儿……不会要他了,怎么办?
他在与她重逢之前,每日每夜都在想她。看到月亮圆,想这是翎儿的脸,看到月亮弯,想这是翎儿的眉和眼。见到花儿就想等她在时给她摘,吃到好吃的就想带一点能放的给她也尝一尝。翎儿对他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不管他需要什么,她都尽可能去满足。她怎么能对他这么好呢?好得让他情根深种,再难自拔。
林姑娘又要怎么办呢?
他今天以前,从来没觉得她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如果硬要说有,那也是特别不好。见第一面就赶他出门,动不动就拿冷脸子对他,虽则也还关心他,但是总让人感觉是在完成任务。
但他长林王府,也不能言而无信啊!
只要她还认这婚约,父王是一定会要他娶她的。
可是……翎儿啊,我不想失去的,是你……
因为有线人,岳翎带着月七几人很快就查到了濮阳上师豢养病毒的地方。囤积药草的地方也好找,就在旁边不远。这群人豢养病毒害人,总归还是想等京城病情告急了,再将药草卖个高价,发点国难财。
“杀,一个不留。不要沾到血,最好用弓箭或者镖。”月七叮嘱其他月卫。
“是!”
濮阳上师似乎没有几个武力值看得过去的下属,这才三两下,就被月卫全数剿灭,甚至月七都还未来得及出手。
“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奴等不是故意为之!实乃有难言的苦衷!”见月卫丝毫不留活口,一个管事模样的夜秦人跪地磕头求饶,很是可怜!
岳翎见主要目的已经达到,心情也很好,“说来我听听,要是确实有你所说的难言的苦衷,我考虑考虑饶你。”
“多年以前,夜秦还是大梁的属国的时候,爆发了一场瘟疫……夜秦哀嚎遍野,大梁却关闭了往来的交通要道,导致夜秦,一夜之间,家家挂白……所以,今日也要让你们大梁尝尝这种生离死别的滋味,让你们也看着亲人就在眼前死去却毫无办法施救是什么样的痛苦!我们掌尊大人,会让我们去天堂的!”说罢,就欲自刎。却见月七一个箭步,就将他手中匕首踢飞!
“掌尊大人?你且慢着。”
那人惊讶地看着月七缓缓将真面孔展露出来,“你那掌尊大人,可是与我相似?”
那人点头,“你是?”
月七将胸口衣衫拉低,露出那一支双花的墨桢花纹身。“你家那掌尊大人的墨桢双花,是不是纹在左手小臂外侧?”
那人想了想,又点点头。
月七低头叹了一息,“你们都被他骗了。历代掌尊的墨桢花,都在心脏的位置,意为从心。你们信奉的那个,是我那双胞胎哥哥。因为没有通过夜凌子最后的考核,他被宫学赶了出去,心怀怨恨,才刺杀了我,夺走了我的掌教金令。”
那人已经傻了。等醒过来,连忙跪地磕头,“您才是真正的掌尊大人!大人慈悲为怀,救救小的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