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仙界除名之后》灯谜老人

17、北鄢城01

　　酆赢国，北鄢城一处小巷，这里住的大都是卖苦力，生活艰难的人家。

　　小巷一户人家里正传来女子大吼的声音，众人都见怪不怪了。

　　“大妹，让你照顾弟弟，你在做什么，没听到他哭的那么大声吗，要死了哦你？”
　　“知道了，娘。”一小女孩正在井边洗衣服，忙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进了堂屋去哄弟弟。

　　院子里凭空出现两个人来，年长些的一身玄色银线滚边衣袍，旁边少年一衫粉袍，竟有些雌雄莫辨。

　　“师傅，你怎么跑人家家里来了，被发现了怎么办？”少年小声道。
　　“你懂什么，落在街头小巷不更引人注意，还不快翻墙，有人要出来了。”听见脚步声，少年师傅一边催促道，一边一跃而起到了墙头，少年无奈摇了摇头，紧跟而上。

　　“弟弟乖，不哭了哦，姐姐给你唱个歌……”屋里的妇人出来看到小女孩呆呆看着墙头，一巴掌扇过去，“发什么呆，没看到你弟弟尿了吗，还不去换尿布。”

　　“娘，我刚好像看到什么东西从咱家墙头掉了下去……”
　　“就会偷懒，快去！”
　　……

　　北鄢城里的确热闹，街铺鳞次栉比，人流熙熙攘攘，还有不少外来的异域人，少年看的眼花缭乱。

　　“师傅，真热闹呀！”少年一手拿了个武松打虎的泥人，一手拿着糖葫芦，笑的开心。他们山下也有不少店铺集市，却没有这些小玩意儿。

　　本来少年还有些反对穿这袭粉衣，担心太惹人注意，不曾想今年正好流行粉色，街上粉色衣袍的年轻公子不要太多，甚至还有中年大叔，倒也忘了这茬，只顾东看西看了。

　　街道上的各种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上好的野物，路过的看一看啊……大婶，你看看这兔子腿，紧实着呢，绝对不是家养的。”
　　一中年汉子正在街边卖野物，少年不觉驻足，和师傅对视了下，走到摊旁，中年汉子正从笼子里抓出一只肥大兔子来。

　　“大婶，你看看，可精神了，肉质绝对肥嫩，才三百个铜板……唉，大婶，别走呀，可以再便宜点。”

　　看大婶头也不回的的走远了，中年汉子叹了口气，普通百姓日子都精打细算的过，天气炎热东西放不住，买肉也都只买一点。

　　他今天一大早到现在也就卖了两只兔子出去，连午饭也没舍得吃，眼看天色渐晚，中年汉子脸上露出愁苦之色。
　　大酒楼不稀罕他这点子东西，小店小铺的非要跟那些家养生禽一个价，正心下思忖法子，耳边忽然传来询问声。

　　“老板，这东西怎么卖？”

　　抬头一看，是一少年公子，看这一身精致衣袍便知家境不错，忙起身热情道：“小公子，兔子只要三百文，给您挑一只最肥的，您看看。”农家汉子朴实，价钱也没多要。

　　“这只鸭子呢，怎么卖？”少年指了指中年汉子脚下一只的笼子，笼子角落里正蹲着一只奄奄的肥大鸭子。

　　这只鸭子中年汉子本来报了很大期望，毕竟这么肥大的野鸭子可不长见，抓它的时候也没少费力气，不过一看它那焉巴劲，大家也都摇头走了。

　　“小公子，这只鸭子贵些，得四百文，您看看。”说着把鸭子从笼子里提溜出来，少年这才发现鸭子的双脚被细绳困着。
　　“您别看它有点焉巴，抓它的时候可精神了，就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鸭子，这不，只能给它捆起来。大夏天吃个麻辣鸭肉配白酒可是最过瘾了，鸭脖鸭腿还可以做成卤味，再好吃不过了。”

　　中年汉子一个劲的推销，还以为这鸭子只能贱卖了，抓这鸭子可比这窝兔子费劲多了，鸭子这么肥，少年绝对不亏。

　　中年汉子手里的鸭子不像刚才的兔子使劲蹦哒，它一动不动的，若不是两个黑眼珠子还睁着，真以为挂掉了。

　　中年汉子生怕生意黄了，急得胳膊大力摇晃，一只手准备提溜起鸭子脖子，少年忙出声阻止道：“就这只了。”说着掏出一贯铜板递给摊主，“不用找了，连着那个笼子我一块带走。”

　　中年汉子喜不自胜地接过，一边用绳子捆住草笼好方便提着，一边不忘拉生意，“小公子，要不要野兔子，麻辣兔头可好吃了，算你便宜点。”

　　少年接过笼子，笑着婉拒，转身去找师傅。

　　无人注意到，巷口拐角无人处，正有一灰衣青年，手提一深色麻布袋，重重垂落在脚边。
　　灰衣青年阴冷细长的双眼紧盯着少年背影，直到少年被人群淹没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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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师傅正坐在一家戏楼里，戏台上正是一出《长生记》，讲的是一教书先生偶然救了一白发白眉老者，老者看他品行高洁，慧根深重，便传授了他一套法门，后来便飘然而去，不见踪影。

　　教书先生深觉这套法门的不凡，日夜苦思，后来便入了道教，修行修身，终有一日，竟是脱离了肉体凡胎，飞升而去。

　　少年到的时候，正好演到最后一场最精彩的飞升戏码。

　　戏台上烟雾缭绕，朦朦胧胧，扮演飞升之人的花旦一身白衣，黑发散落在肩，脸上无畏无惧，当真有几分世外仙人的潇洒不羁之感。

　　今日戏楼里看客不少，竟以年轻人居多，听周围人议论才知道，知晓戏楼今日唱《长生记》，好些人特意来看。
　　少年好不容易才找着了戏楼一角的自家师傅，看自家师傅看的竟津津有味，苦笑道：“师傅，这有啥好看的？”

　　“好看啊，这么仙气的画面你都不懂欣赏。”少年师傅嫌弃道，看了眼脚下的竹笼，“怎么，打算把这杂毛鸭子炖了做下酒菜？”
　　笼子里一直呆呆的鸭子不觉全身一寒，少年哭笑不得道：“师傅，你别吓它了，它如今能懂个什么？”

　　正说着，突然听旁边一桌两个年轻公子窃窃私语。

　　“若是真能修仙得道，长生不老，可真是不枉此生了。”一身蓝衣的青年男子，眼睛紧盯着戏台不放，嘴里不忘感叹到。

　　旁边他的同伴就着花生米喝了口酒，笑嗤道：“得了，这就是个话本胡乱改编的，就当个乐呵，你还当真了不成。不过，明天晚上，听我爹说今年仙姑会亲自上倚天楼祈福，倒值得一看，听说这位仙姑可是个大美人儿……”

　　“魏二，你又喝醉了不成！”蓝衣青年忙打断道，丢下银子拉了魏二就走，竟是连他心心念念的戏也不看了。

　　他知道魏二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事，可是如今圣上越发倚重仙姑，若被有心人告了去，可不得惹麻烦。

　　看两人匆匆走了，少年师傅眼珠一转，说道：“走，徒弟，去找个客栈安顿下来，明天咱们也去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