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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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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陛下又赐了本宫几盒螺子黛,本宫这梳妆台啊都快放不下了,妹妹们有瞧着顺眼的都拿了去罢,放在犄角旮旯也是烦心。”
贵妃娘娘扶着额头说道。
底下的妃嫔鼻观眼眼观心,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吭声。
要知道贵妃娘娘向来吝啬,反常及妖,这好处哪能随便收。
“即是姐姐一片心意诸位便收了吧。”淑妃赶忙出来打圆场。
“……”
赏赐捅到面前了,太上皇才被小晴一个肘击踹醒,抬眼望了望四周,感觉这群女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滞。
“贤妃妹妹可真是心大,还有心思打瞌睡呢。”德妃嫌弃的飞了个白眼。
“我家娘娘前些天受了风寒,玉体欠佳,娘娘们都晓得的……”小晴忙答。
都是她们一手编排的能不清楚吗。
众人齐齐白眼。
“那郑昭容今日为何又不来?”
德妃娘娘忽然问道。
一美人欠了欠身,答:“回娘娘,郑昭容她……她说今日胎动的厉害,给太后娘娘请了安就回去歇息了。”
“呵,我就知道。”德妃娘娘冷笑。
“她郑昭容可真是心气高了,坏了龙嗣就是不一样呢。”淑妃捂唇道。
要是放在周荒王那会,这贱婢早八百年就被人剜了肚子和那些个水鬼相依作伴了,哪能平平安安的蹦跶到现在。
郑昭容母家不过尔尔,虽说是个京官,但哪能比得上她们后台雄厚,弄死她和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可太后心善最见不得这等腌臜手段,平日里没少敲打她们,要是出了差池不但人头落地还连累了母家。
“这时候还管她做什么,赶紧谈正事吧。”贵妃娘娘挥退一干闲杂人等,婢子顺势将门关了起来。
“果真是情况紧急,竟然将你也拉进小团体了。”小晴见状和他咬耳根。
据她所知,那天降系的玛丽苏已经和皇帝勾搭上了,接着两国交好的由头,一来就赐了额外的一个妃位,取一字名云妃,赐住栖梧宫,赏明珠千斛,金银玉石数不胜数。
栖梧,栖梧,凰鸟非梧桐不栖,真是好大的野心!
娘娘们若是不急才有鬼了。
“可早上太后娘娘也说了,这只是权宜之计,陛下英明神武怎又会被那女人迷了心窍……”淑妃越说越没底气,不禁怨念的看向某人。
“圣人心海底针,哪是我等能够揣摩的,倒是某些人该多花花心思想法子勾住陛下的心,这一不留神失了恩宠又没人帮持,那日子可就难过了咯。”
贵妃娘娘若有若无的撇来一道余光。
太上皇:“……”
没道理啊,他躺着也中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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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累,我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宝宝啊。”
小晴一回宫就趴在了他的床上,鸠占鹊巢,连鞋子都没脱。
小顺子公公拨了拨香灰,小心翼翼的搁上一片云母片,舀上一勺香粉,屋内不多会就被香料特有的木香所浸润,令人感到一阵安宁,但对于一个娇艳如花的宫妃来说这道香也太过于沉静。
“皇上送来的?”太上皇拿起一只香囊闻了闻,和香炉里的是一个味道。
“是啊,陛下特意唤奴婢送来的,说是库房也剩的不多,如果不够就让您亲自去讨要。”小顺子公公眉眼弯弯,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太上皇当时也没多想,只是兴头来了才问了一句,没想到小皇帝居然上了心了。
这味香不算是太稀奇的货色,只能说比较偏门,一般为士族弟子喜爱,更是废太子尉迟旸的心头好,经他之手改进后,香味更甚从前,当年太子府被抄的时候起了大火,一时间皇宫上方漫天黄云,熏得人头晕目眩,直至随着东风飘散至宫外,倒是让城中的百姓记住了这味香,后来不知是谁给这味香写了首诗,诗句中便有满宫二字,遂更名为满宫香。
“嗯?”
小晴一骨碌爬了起来。
“皇上真是这么说的?!”
小顺子公公:“千真万确,奴婢亲耳所闻。”
小晴:“哦吼,有戏,我们赶紧……”
太上皇:“走,去见皇上!”
小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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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家娘娘难得的‘上进’,小晴竟然有些惶恐,拾掇完毕送上座驾她再三确认自家娘娘今天没有发烧,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
“为何这般看我?”
贤妃娘娘问。
小晴猛甩头。
总之别管太多,先把小皇帝攻克下来再说,眼看小皇帝的好感度已经卡在99老久了,通了小皇帝这一关,皇后之位那可不是手到擒来?
至于其他新增的几个杂七杂八的攻略对象……
谁管他们。
太极宫的人早已对恩宠正盛的贤妃娘娘见怪不怪,只是这次来脸上多少带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笑容,那仿佛是在看戏的模样让小晴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皇上见了出尘绝艳的云妃就将原本赐给贤妃的馥瑞香换成了低一等的满宫香,怕是风光不如以前了。
太上皇得了准许,踏上太极宫的石阶,走到一半便看见殿门大开,云妃正迈着端庄的步子走下来,她今日倒是把那件异域风情的五彩裙脱了换上了较为保守的宫装,一头如云的乌发梳成了宫内时下流行的凌云髻,别出心裁的点缀了苗银饰物,瞧上去别有一番风味。
“参见云妃娘娘。”小晴几人忙低头拜见。
“这位想必就是贤妃娘娘了罢。”云妃笑了,她一笑身后的小太监都红了脸。
太上皇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半晌没说话。
“娘娘快些进殿吧别让皇上等着急了。”小顺子公公不动声色的打圆场。
……
云妃望着越上越高的娇小背影,捂着唇笑了。
“娘娘为何发笑?”贴身婢子问道。
“无事,只是想起了有趣儿的往事……”云妃转身:
“走吧,随本宫去贵妃娘娘那边玩玩~”
进了殿门,太上皇意料之外看见了第三个人。
“爱妃,你来了!”
小皇帝一如既往的热络,如果不是太后在旁边估计早就已经摇着尾巴飞奔过来。
太后轻咳一声,以示存在。
貌似和之前想的不太一样……
太上皇暗自心想。
与其说皇帝见异思迁日日召见云妃宠幸,眼前的一幕倒不如说更像三堂会审,哪有皇帝召见妃子身边还带着太后的观摩的。
“来,快坐到朕的身边来。”
小皇帝急迫的拉过爱妃的小手,将其带到跟前,又回头对太后说道:“母后总是嫌儿臣朝三暮四不够稳重,这下您总知晓儿臣对贤妃的心意了吧。”
太后瞅了一眼还处于茫然状态的贤妃,收回目光,不紧不慢道:“罢了,皇帝开心就好,哀家也不是王母娘娘。”
还没等小皇帝高兴,太后那个‘但’字已经脱口而出。
“但你要知道,在后宫独宠一人乃是大忌,你不说雨露均沾也得顾及其他妃子的颜面,否则……”
小皇帝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母后自小让儿臣学习先皇的做派,为何偏偏这点小事又不能学了?”
“……”被点名的某太上皇脊背一麻。
太后皱眉:“先皇是先皇,你是你,先皇十四岁就出入江湖和乞丐打地铺,你十四岁还分不清东南西北,抄个三字经都嫌累,你说说怎么和他比?”
小皇帝气急:“你就知道帮他说话,他的奏折有几个是他自己批的。”
太上皇心虚,其实呢,一开始的周折他还是亲力亲为的,后来事情多了忙不过来一些例如县太爷请安送芒果的琐碎折子就归皇后管了,更何况皇后字写得又好看,他所谓‘流失在外’的真迹至少大部分出自皇后之手。
母子俩吵到一半才意识到中间还夹着一个人,贤妃光明正大的在听墙角。
“今日便说到这儿罢,哀家乏了,你和贤妃的事我不来管,日后有什么事也莫来扰哀家的清闲。”
说罢太后起身正欲离去,走不了半步路,却在贤妃身侧停了下来,目光停在腰间那只香囊之上。
“满宫香?”太后的语气骤然凌厉:“你从何处得来?”
小皇帝梗着脖子挺胸道:“朕赏的。”
太后愣了半晌:“都说了库房也只剩下了三斛,你用完了先皇的寝宫用什么。”
皇帝:“那就让宫里的香师再调配几斛,朕就不信没了香方他们就做不出比乐宜太子更好的香粉出来。”
“……”太后长叹:“你当真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