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的马》小胖柑

7、第 7 章

　　眼看着皓月当空，星光璀璨。小胖子如同一条没有主意的小狗转着圈圈，他进柴房看了看，里面有一堆柴草，看上去好歹有些软和，他爬上了那垛柴草堆，把身体蜷曲成个球，躺了上去，没多久。他就冲跑出来大叫道：“全是蚊子！”这声音可谓振聋发聩，在如此寂静的夜里，应该足以吵醒家里的每一个人，至少赵樱就醒了抬头看着他，他转过头去看着通往正屋的门口，等了许久，也没有灯火亮起，月光下落寞的脸，显示这他的心哇凉哇凉的。

　　无奈之下在赵樱旁边席地坐下，渐渐地开始眼睛似闭非闭地靠着赵樱的肚子睡了过去。赵樱的肚子被他压地有些难受，略微调整了一下侧过头去看看胖子，小胖子，胖是有缘故的，这才倒地，就睡得小呼噜出来了，口角还流出了口水，赵樱嫌弃地转过头去不看这么个不讲究的娃儿，任由他靠着自己睡觉，顺便用尾巴赶着蚊虫。

　　悉悉索索的声音让半梦半醒给小胖赶蚊虫的赵樱醒了过来，她睁开了一只眼看去，是穿了中衣的定国公夫妻，国公爷蹲下来看小胖子道：“怎么睡得跟猪似的，真不知道随了谁？”
　　“随谁？除了你还会有谁？”顾夫人横了他一眼。
　　定国公拍了拍胖儿的脸叫他：“阿毅，阿毅，起来回房去睡！”顾小胖此刻已经睡得呼呼地，哪里会理睬他。

　　“你抱他回去吧！”
　　“这么大一坨！？”国公爷叫道，赵樱满脑袋的不知所措，这两天这个顾叔叔让她有了全新的认识。
　　“什么叫一坨？他是你儿子。快点，不抱的话。我来！”顾夫人不高兴了，哪里舍得夫人亲自动手？国公爷弯腰将小胖子抱了起来，嘴巴里道：“太沉了，这小子叫他少吃点少吃点就是不听。”
　　“还不是你娘，从小让他多吃多吃，小的一点点，一顿吃一大碗奶糕，这下胃口撑大了吧？”顾夫人埋怨道。
　　“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怨我娘，他爱吃甜食，还不是随了你？”
　　“爱吃肉不是跟你一样吗？”顾夫人嘟囔，赵樱佩服定国公的臂力，这么沉的胖子，他能如此稳当地抱着走。

　　小胖子离开了自己身边，赵樱站了起来，这么久不挪动身体有些吃力，她走进马厩尿了一下，然后走了回来继续在柴房边上卧下，她突然抬头，看见还没有进门槛的顾夫人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继续闭眼，睡觉！至少今晚舒坦多了，不会有砖头缝里冒出来的臭味。

　　赵樱被脚步声吵醒，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了，站起来前蹄压地上俯身伸了个懒腰，再站定。阿荣正在看她的马槽说道：“水和草都吃了不少！外边一点儿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那个阿发的马倌看着她走进去，在水槽里喝了水，又吐到水槽外。那阿发道：“见了鬼了，它这是在漱口？”赵樱漱口完毕，开始喝了几口水，昨日她想明白了，跟着小胖子在一起，老是吃他的东西，别的不说，牙齿肯定会坏，所以自己要注意保养。

　　她自顾自地走出去，转了几个圈圈之后，又到墙角把存货出清，只觉得浑身舒爽。过了一会儿，她才去吃新的草料。

　　“这马是成精了吧？”那马倌说道。
　　“你想多了，这马就是爱干净了些！你没看小八那条狗，拉屎也从来不拉屋子里，即便是团团转了也一定要等早上放它出去再拉吗？只要它不弄得满地都是，别给咱添乱，爱睡哪里睡哪里！”阿荣这么说，赵樱听了就想，方才那条舔骨头的狗？难道和她来处一样？

　　小胖子浑身干净清爽地走了过来，赵樱今日已经吃饱喝足，他手里拿了一张大饼，扯了一口塞赵樱的嘴里，大饼的焦香让赵樱胃口大开，眼见着他要把最后一口塞进嘴巴里，她抢先到他手里偷吃了过去。

　　“小白！”小胖大叫道，拍了拍他的脑袋。给她套上了缰绳，把那个马嚼子挂在了腰上，带着她往外。到了他那黄伯伯那里，拿了昨日的马鞍给她套上，赵樱顺从地将马嚼子带上，有些事情无法反抗，反抗也没有意义，就接受吧！

　　“昨天的那些可还记得？”黄伯伯问他，他点头。开始和赵樱一起做了一遍，赵樱打起精神回忆，虽然偶尔有些不太准确，却是大差不差，那黄伯伯说：“不错不错，多加练习就好！今日咱们来驯她怎么懂你的指示！”

　　那个黄伯伯踩着她身上的马镫上了她的背，背上负重，只听他一边说一边怎么动作，赵樱认真的感觉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一套示范完毕，轮着小胖子上马。被他一扯，再等他敦实的身体上了背，觉得自己的背脊一沉。感觉都快垮了，这个分量差地也太大了吧？饶是她做足了准备，还是无法接受小胖子这样的，一大坨。

　　小胖子按照那个黄伯伯的讲法夹马肚子，扯缰绳，赵樱很想配合，但是身上这么重压地她好累啊！

　　那个黄伯伯说：“多练练，它就明白了！”小胖就这么和她一起练了，她驮着他，时间一长都快被压地喘不过气来了，但是还是得继续不是？小胖子正在兴头上，中午去他伯伯那里胡乱吃了两口，又继续来驯她，她很努力地配合着！

　　“你这样硬扯，会磨破它的嘴！”那黄伯伯跟小胖说道。小胖子驯累了，赵樱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已经在发抖了，背上生生地疼，疼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小胖子用马鞭催她回家，她强忍着在他的指挥下回了家里。

　　他下马，赵樱直接回了后院，她的地盘上趴下。小胖子过来给她取下马嚼子，她张开嘴，扯着疼啊！小胖子哎呦一声道：“都出血了！”赵樱剜了他一眼，废话，疼到这样没出血才怪。

　　一下子又勾起了赵樱的伤心处，前世里除去临死前的那一博，受的最大的罪恐怕就是与陆以安成婚洞房的夜里。那时候她还能一脚将自己的驸马踹下床去，如今这样的疼痛，她还要硬生生地忍着。

　　“哎呀！背上都磨破了！”小胖子帮她卸下马鞍的时候叫道，这个时候那个风度翩翩的顾家大郎过来，看见小胖子疼惜地摸着赵樱的背，他敲了小胖子的脑袋道：“屁顶点大的小事，也值当你这样大惊小怪，拿点膏药给它擦了就行。”

　　赵樱瞥了他一眼，突然觉得是不是长的这般好看的人，心都是石头长的？觉得无心之过的小胖子，她不该怪怨，至少他人好。她蹭了蹭小胖子的腰，也不知道为啥，明明她和小胖子见面只不过两三天，偏偏小胖子一下子就知道她想要啥，立马拿出一块糖塞进她的嘴巴里。虽然嘴角疼着，但是嘴巴里有甜食，觉得好受了些。

　　小胖子跟着顾家大郎去拿了伤药，给她背上抹了，又给她嘴角抹了抹。偶尔舔到那苦地要命的药膏，赵樱觉得生无可恋，一夜之间累的腿肚子抽筋，眼睛睁不开是一回事，另外一边是背上的刺疼和嘴角的苦辣疼，最终却是累盖过了疼，她终于睡了过去，一觉醒来身上虽然有些板结的酸疼，却已经好了许多，若是小胖子还要骑上来，赵樱自认必然是会趴下。

　　还好，还好，可以用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形容吧？次日小胖子再来却是牵着小黄，顺带将她带了出去，到了草场上。放她在一边吃草，他跟着国公爷和其他的士兵一起练了起来。这时候赵樱才发现看上去是个胖子，但是身手十分灵活，别说同龄的一些孩子，就算是好些跟他们对练的士兵都不是他的对手。

　　她却是轻轻松松在草场上看着蝴蝶飞舞，小百花开了一片，扯着嘴还疼，但是心情却开朗起来。呦呵，小胖子又把一人挑下马。这个时候她才觉悟，小胖子肥肉之下还有一身肌肉，只是肥肉太多掩盖了罢了，所以他不单单是胖，还是壮。

　　小胖子练了一会儿之后，他还记得有一匹马在流浪，到她面前给她塞块绿豆糕解馋。顺便拍了拍她，不知道出于本能还是什么，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小胖子开心地摸着她的脑袋。

　　“顾三哥快来！”虎子喊道，小胖子立马回应道：“马上！”
　　也不管她听得懂还是听不懂说道：“在这儿自己吃草，等下一起回家！”赵樱看着他飞快地跑了过去，继续在那里练着。

　　被骑马这个事情，也是会习惯的，虽然小胖的分量让赵樱每一次都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撑不下去了。比如今天，一大早上定国公带着士兵往山里跑，赵樱跑了一个多时辰，已经筋疲力尽，想把小胖子甩下来。

　　然而当波澜壮阔，七彩斑斓的美景在眼前出现，一路走过来，整匹马都不好了的感觉消失殆尽。小胖子继续塞饼子给她吃，一边吃一边跟着顾叔往前走，这里苍凉荒莽与七彩绚丽结合在了一起。这个时候想想做马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看到的比当年做公主的时候多了很多。

　　国公爷总是带着小胖子和队伍一起在草原，在山间跑来跑去，日复一日，她适应了小胖子体重，这不如今她能驮着他飞快地在草原上狂奔。小胖子对她也好，成天给她准备好吃的，他有的她必然有，他们之间有培养出了亲密无间的基于吃的默契。

　　时光飞逝，转眼天气寒凉起来，拗不过赵樱这匹挑剔的马和小胖子这个爱马的主人，柴房旁边给搭了一间房子，后来为了让赵樱不直接睡在地上，国公爷叫人在房子的地上铺上了木板，她等于有了床。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见小胖子的美人娘亲正在给她房间里铺草帘子。

　　“阿娘这是做什么？”小胖子问道。
　　“天气冷了，给小白地上铺了草帘子，暖和些！”
　　“那要给它盖被子吗？”小胖问道。

　　“三儿，你这是养马呢？还是伺候公主啊？”又是顾家大郎，赵樱刚刚在干爽的草帘子上卧下，感受一下舒坦的感觉，顾家大郎就出现了。公主？见过吃草，睡柴房的公主吗？赵樱在心中嗤笑。

　　“大哥，咱们小白就是个大姑娘，大姑娘就是要精细些！”
　　顾家大郎拍着小胖壮硕的肩膀道：“你还真把一匹马当姑娘养？我说三儿，过了年你也十四了，看来我该带你出去见识见识了！”此刻赵樱才知道这么个分量的小胖居然才十三岁。

　　“有做大哥的样子吗？胡说八道些什么？别带坏你弟弟！”顾夫人板起脸对着顾家大郎说道。
　　“婶子，您放心，这小子简直比咱叔还正，带不坏。”他回了顾夫人之后，甩手拍了一下赵樱的马屁股道：“我说三儿，你这马的屁股上的肉要超过你了吧？养了短短半年不到，居然肥壮成这样，我跟你说，你这是养马，不是养猪……”赵樱听着他的话，越发觉得好看的男人还真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