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清歌（路小佳同人）》斑斑竹

47、第43章

　　一路往江南的方向走去。
　　傅红雪一向无言，宋清歌倒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两人之间倒也算是热闹。
　　至于黑木，自从傅红雪醒过来后，黑木便没有在出现在明处，他们那样的杀手已经习惯了将自己隐藏在暗处了。
　　“听说你在江南长大？”
　　傅红雪突然开口倒是让宋清歌一下子有些愣住了，火堆里炸出了木柴爆开的声音。
　　离江南越近，傅红雪就可以感觉道，宋清歌的心情变得轻松愉快。
　　“对，对呀。”宋清歌反应过来急忙点头答应道。
　　“江南——”傅红雪看了一眼宋清歌，“怎么样？”
　　“江南呀？”宋清歌想了想，“是个很美很美的地方。”
　　说起江南，宋清歌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个美丽的鱼米之乡给了宋清歌最快乐的时光。
　　“你很喜欢那里？”
　　“当然了，我外祖父家就在江南，小时候每年夏天我和哥哥都会去外祖父家。”
　　“在祖父家的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了，外祖父并不用什么规矩约束我和哥哥，只要功课做好了，便让我们撒开欢的玩。”
　　“上树摘桃，下河捉鱼，夜里捉萤火虫，又或是在盛夏的中午到接天莲叶的荷塘里游湖赏花，摘莲子，祖父从不多说什么。”
　　“不像在京都里，我很少出门，每次出门都要时时注意，小心。”
　　儿时在江南的记忆真的是宋清歌最快乐的回忆了，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她真想一直一直住在江南，只是自己居然从来没有遇见过灵琳，如今想想，这世间的缘分真是有趣的紧。
　　看着宋清歌的笑容，傅红雪也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的童年是在母亲严苛的教育下度过的，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刀，练刀，练刀。
　　他除了练刀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只有练出最快的刀，他才可以为父亲报仇，这是他的使命，他是个背负着仇恨出生的人，玩这个词，他没有概念，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只是如今听着宋清歌的回忆，他也似乎可以感觉道那种轻松的情绪，她小时候过的应该很是快乐吧！至少在江南的日子，她很快乐。
　　他不是个多言的人，除了报仇，对于其他的事情他并不在意，两人一路往江南走来，宋清歌一直在自己耳边说话，每每路过一个地方，这个姑娘就会叽叽喳喳的在自己耳边叨念着此处有些什么特色土产，风土人情如何。有些是她自己来边城时的亲身感受，有些是她从书上见过，如果真的不知道，宋清歌也会随意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傅红雪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的感觉，这次的行程有这么一个人陪伴，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不能说喜欢，却也是不讨厌的。
　　此刻听着她嘴里的江南，他竟然也有了一丝对那个地方的期待，即使这次去，那里正有人等着想要杀了自己，可是他也想要去看看那个有微风细雨，花香阵阵，有山有水的地方。
　　“傅大哥·····”宋清歌犹豫的开口。
　　傅红雪将眼神从跳跃的火焰上移开，抬头看着宋清歌。
　　“你不用担心我。”
　　宋清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傅红雪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丁家想要借剑阵杀了自己，他不知道那个剑阵有多厉害，但总归是要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他从出生就注定了要杀死马空群，这是他背负的仇恨，不可磨灭的仇恨，不死不休。
　　“宋清歌。”傅红雪突然开口，“如果·······”
　　傅红雪看着眼前这个明亮的姑娘，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如果这次我死了，那么你便随便在江南找个地方，埋了我。”
　　傅红雪说完，便低下头不在说话，他一生都在大漠，看惯了黄沙和冰雪，也想要感受一下江南的温暖和满目春花。
　　听着傅红雪的话，宋清歌喉咙里似乎哽了一块什么东西，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有些难过，从叶开的嘴里，她多少听了一些傅红雪的事，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让她推测出傅红雪的身世了。
　　没有人愿意背负仇恨，也没有人愿意自己从出生开始就是为了报仇而活着的。

　　一路往江南赶去，宋清歌虽然是个姑娘，但却不娇气，路途虽然幸苦，宋清歌却不曾哼过一句，不过三四天，二人便到了江南。
　　只是到底从小被娇养长大的，还未进城，宋清歌只觉得头有些晕眩，面色苍白。
　　傅红雪拉住马缰绳，回头问道。
　　“你还好吧？”
　　宋清歌想要点头，可是眼前发黑，头晕目眩，竟直直的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去。
　　好在傅红雪身手敏捷，迅速从马背上飞身下来，稳稳的接住了宋清歌。
　　女孩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虚汗，身子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般。
　　他们二人虽说已经到了江南的地界，可是距离进城还是有小半日的路程。
　　“宋清歌？宋清歌？”
　　耳边是傅红雪着急的声音，宋清歌很想说话，表示自己没事，可是腹中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本就疲惫不堪的宋清歌，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等宋清歌再次醒过来，天已经全黑了。
　　屋内点着一盏昏暗的豆油灯，宋清歌身上一阵酸软，但腹中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打量这个陌生的房间，很小，但却干净整洁，香炉内还燃着安神的熏香，不像是客栈的客房，也不像是农舍。
　　这是什么地方？
　　“吱呀——”
　　房门被打开，顺着声音看过去。
　　进来的是个女人，身着灰白色的道袍，不施粉黛的脸上依稀可以看见岁月划下的几笔痕迹，但这并不影响女子的容貌，反倒是为她本就绝色的容貌上添上了几丝时光沉淀过的温婉和宁静。
　　那女子一进来，就看见宋清歌脸色苍白的坐在床边，好奇的打量自己。
　　“你醒了？”女子莞尔一笑，走了过来。
　　“你是？”
　　“白日里是你朋友抱着昏死的你来的。”女子摸了摸宋清歌的额头。“还好，并不发烧了。”
　　“多谢，师太。”宋清歌想要下床致谢，只是女子却以扶助了宋清歌的手臂，止住了她下床的动作。
　　“你才刚醒，身体还虚弱，不必多礼。”
　　那女子莞尔一笑，将手中的药递了过去。
　　宋清歌接过来，微微皱了皱眉，仰头一口将药全部喝完，口腔里顿时全是酸苦的味道，让宋清歌忍不住将五官全部都皱在了一起。
　　“这药是苦了一点，只可惜我观中并无甜食，不然倒是可以给你解一解这药的苦涩味。”
　　“多谢师太，”宋清歌笑了笑，“良药苦口，清歌不是孩子。”
　　“对了，师太，我的那位朋友现在在什么地方？”宋清歌将手中的药碗放下问道。
　　“我将他安排在了旁边的院子休息，”女子抬眼望了一眼窗外，笑了笑，“只是他似乎一直没有休息，坐在院中的石椅上。”
　　“我去替你叫他过来。”
　　“多谢师太。”
　　不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在得到屋内的人同意之后，傅红雪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黄色的灯火下，宋清歌靠着床边，脸色比起白日里要好了很多，但看起来依旧还是有些苍白。
　　傅红雪向来不是个会表达的人，走进屋内，看着宋清歌的脸，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看看着她的脸，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你可好些了？”
　　“嗯”宋清歌点了点头。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
　　“这几日你在此处好好休息。”傅红雪突然开口。
　　“傅大哥，那你呢？”
　　“丁家庄。”
　　“我同你一起去。”
　　“不行。”傅红雪严声拒绝道。
　　“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的吗？”
　　“你身体虚弱，还是好好留在这里休息。江湖上的事情还是少参与的好。”
　　“可是——”
　　宋清歌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傅红雪为宋清歌捻了被角，转身便除了房门。
　　傅红雪点了宋清歌的穴道，等她一觉醒过来，一切应该都已经结束了。
　　那时自有叶开他们过来照顾她，宋清歌也不用去再去丁家庄了。
　　“年轻人，留步。”
　　看着眼前的人，傅红雪停下了脚步。
　　“我的朋友这几日怕是要麻烦师太了。”
　　“你要去做什么？”灰白道袍的女子微笑着问道。
　　“了结一桩旧事。”
　　“旧事？既是旧事何不让它过去了？”
　　“······”
　　“算了，你既放不下，我便也不多劝你。”见傅红雪并不说话，女子并不介意，只是将目光投向宋清歌的房门。
　　“那个小姑娘醒过来只怕是会担心你吧？”
　　傅红雪微微侧过头，余光瞄了一眼女子看过去的方向，随即将头转了回来。
　　“到时候自有人来照顾她，她不需要担心我。”
　　“你不回来了？”
　　“······”
　　“这几日麻烦师太了。”傅红雪不想在和女子多说，留下一句话，便大步离开。

　　宋清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姑娘，今日感觉如何？”
　　“师太？”宋清歌才发现桌子边坐着一个女子。
　　“师太，我朋友呢？”宋清歌忽然想起傅红雪。
　　他不会真的就这么丢下自己，一个人去了丁家庄吧？
　　“他走了。”
　　“走了！？”
　　“对，昨夜他就离开了。”
　　“果然——”
　　宋清歌虽然一早就猜到了结果，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失落也有些难过。
　　傅红雪总是这样将所有人都拒之千里，不论是自己还是叶开他们。
　　总是这样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他难道不累吗？应该会很辛苦吧？
　　那么那个人呢？是不是也是这样呢？把所有的心事都一个人扛着？不愿意与人分担？
　　“小姑娘你很担心那个人？”师太突然开口问道。
　　宋清歌这才回过神来。
　　“是，很担心。”宋清歌回答道。
　　“看来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吧？”师太笑着问。
　　宋清歌抬眼看着师太脸上的笑容，恍然间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那样的笑容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是，是很重要的朋友。”宋清歌郑重的回答道。
　　“朋友？”
　　“是。”
　　“只是朋友吗？”
　　“还是恩人。”
　　“只是这些吗？”师太的脸上有些疑惑了。
　　“师太误会了。”看见师太的神色，宋清歌感觉到这位师太对于自己和傅红雪之间似乎有些误会了，“傅大哥在我儿时曾经救我我的性命。”
　　“是我的恩人，现在也是我的朋友。”
　　“我与他不是师太想的那样。”
　　“是吗？”师太笑了笑，“那日他抱你进来，神色着急，我见你们二人，还以为你们是······”
　　话说道这里，师太许是怕宋清歌尴尬，便不在说下去。
　　宋清歌也不在纠结这件事，男女两人结伴而行，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这两日叨扰师太了，只是我实在不放心傅大哥，清歌就此告别师太。日后等清歌办好事情，一定上门道谢。”
　　宋清歌下床向师太告别，算算时间，现在赶去丁家庄应该还来得及。
　　“无妨，只是你现在离开，身体可撑得住？”
　　“没关系，只是前几日赶路辛苦，有些不适应，但现在没什么关系了。”
　　话音刚落宋清歌忽又觉得眼前闪过黑影，身形有些不稳。
　　“小姑娘你这模样，如何走得了。”师太扶住宋清歌，“我正好今日也要出去，你同我一道吧。”
　　“可是师太，我——”宋清歌还想要说些什么，话未说完，就被师太打断。
　　“你们可是要去丁家庄？”
　　宋清歌一脸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这师太与马空群是一伙的吗？
　　“小姑娘，我若是想害你和傅红雪，你们上门的那日我就可以下手了。”
　　“您知道我们是谁？”
　　“知道。”
　　“您也知道此番我们去丁家庄的目的。”
　　“知道。”
　　“师太赎晚辈冒昧，您到底是谁？”宋清歌犹豫片刻，还是将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

　　坐在马车里，宋清歌看着一旁闭目的师太。
　　这女子的眉目越看越熟悉，只是宋清歌总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小姑娘，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那师太忽然睁开眼睛，笑着问道。
　　忽然一个人的笑容在宋清歌的脑海中炸开——路小佳。
　　宋清歌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笑容了，这女子笑起来的样子与路小佳像极了。
　　“小姑娘，是想到什么了吗？”师太笑着问道。
　　“晚辈看着师太的眉目，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宋清歌低下头回答道。
　　心中乱成了一团，这路小佳的眉目怎么会与这师太十分相似？这个师太又到底是什么人？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与傅红雪要去丁家庄？
　　“朋友？”女子眼神沉了沉，随即又问道，“你那个朋友过得好吗？”
　　“不知道。”宋清歌回答道。
　　“他好多事情我都不清楚，但我想他大抵过得不是很好吧？”宋清歌想了想继续说道，“他应该很孤独吧？”
　　女子静静的听着宋清歌说话，不做回答，宋清歌也不停继续说道。
　　“说起来，我认识他不过几个月，他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他的朋友我也不认识几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他心里藏了很多故事，可是他不愿意同我说。”
　　“只是他总是这样将自己的心塞得满满的，应该很累吧？没有人可以倾听他的故事、没有人可以同他分担这些故事的喜怒哀乐，总是这样一个人。”
　　说着说着，宋清歌忽然觉得心中有些泛酸，总是这样一个人，真的很孤单吧？
　　“你喜欢他？”
　　“啊？”师太忽然问道，倒是让宋清歌愣住了，看着师太的脸带着微微笑意，宋清歌脑海中又想起那人，随即，宋清歌笑了笑。
　　“是，我喜欢他。”
　　师太倒是没有想到宋清歌一个姑娘家对于这样的问题承认的如此之快。
　　“我很喜欢他。”宋清歌看着女子的面容，郑重的说道。
　　师太看着宋清歌的眼神，这个小姑娘眼神真挚，脸颊泛红，对于女子而言承认喜欢一个男子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是在一个外人面前。
　　“白云，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