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other（锤基）》程怡萱

13、章十二

　　除了五千年不易耗尽的生命，人与神的区别还有什么……

　　新来的麦当劳服务员有一双天蓝色的眼晴，明明高大得像座沉睡的大山（在小朋友看来，）但在他微笑的时候，温暖得像能把人心都化掉。

　　“好了……这是你的……”用笨拙的手法，将挤好的冰淇淋交给仰头盯着他的一个小男孩。

　　另一个比柜台还低女孩皱着眉，：“我等了你这么久，你都没有理我，什么时候把我的汉堡给我？”

　　阿斯加德的神迅速从柜台内拿出个汉堡，交给小女孩。

　　小女孩继续瞪着他，：“我要的是鱼肉的，不是牛肉的……”

　　“鱼肉的……”男人费力地看看手上汉堡的包装，搔搔头，“鱼肉的还要等很久……相信我，牛肉的也很好吃……”他微笑着，眨眨眼，小女孩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红苹果，接过他手中的汉堡，转身就跑了。

　　男人轻吁口气，对着长长一队排着的少女的下一个，“你好，请问你需要什么？”

　　另一个柜台的服务员，幽怨地看一眼男人，大声重复：“这边没有人，请来这里买单……”

　　门铃一响，又一个棕发女孩走进来。服务员精神一振：“请来这里……”

　　在看清女孩的脸时，他讪讪地住口，自嘲：“现在的小女孩啊……都一年了……还在坚持……”

　　棕发女孩从来就在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她等了很久，直到外面街道灯光一盏盏亮起，金发男人才走到她面前，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疲倦，“你来了，今天又有什么新的消息？”

　　简将一叠照片递给他，他不接，“你明明知道我看了也不懂，不用给我。”

　　简咬着嘴唇，收回照片，“好吧，我来告诉你，最近的状况有些异常……光子的运动……风速的变化……和你给我讲的神话结合起来看的话……也许很快爱因斯坦桥会再次打开……”

　　她滔滔不绝的讲下去，完全没有感觉到索尔的心思已经飘走了，他的视线从窗户的向外瞧着，一开始视线凝固了下，随即收缩，脸上的表情也由不可置信，变成喜悦，最后为狂喜。

　　简也不自自主的转过头，随之他的视线望去。

　　麦当劳对面，灯火阑珊中，一条纤瘦的人影，正从半明半暗的街道中慢慢走来。

　　简从未见过，能够将西服穿得如此有味道的男人，那张年轻的面孔，清秀得像遥远国度中飘摇而来的一副山水画，绿眸转动，晶亮如万古黑夜中的璀璨星辰，他只是随随便便走过来，却优雅得像是从万千繁华中侧帆而过。

　　简看着索尔目不转睛的站起，几乎带倒了手边的牛奶，她跟着他站了起来，：“等下！怎么，你认识那个人么？”

　　而索尔已经推开门，向外冲了出去。

　　“等等，那个人不简单……”他还带着保镖呢……

　　简张口结舌的看着索尔在遭遇保镖阻拦时，一拳两拳三拳，将一个个保镖揍开。那黑发绿眸的男子看着索尔与保镖打成一团，却自顾自摆弄着手中的手杖，对争斗视若无睹。

　　她跟在索尔后面，拼命地拨着电话，想要去找警察来救这个在她心目中鲁莽而无害的男人，但却一直拨不通。

　　她看到索尔终于冲到那黑发男人面前，叫了一声，：“洛基……”然后被从后方扑过来的三个保镖扑倒死死按住。

　　简不确定自己是否看到那绿眸男人笑了下，只见到索尔大喝一声，再次挣开了三个保镖的手，扑上前，将那黑发的男人抱住了。

　　“……洛基，你好吗？”

　　这世界全部的喧嚣浮华，自此在他眼中再次鲜活起来，而原因，是他在灯火阑珊处抱住的人。

　　他抱得那么紧，那纤瘦男子本来冷着一张脸，听了男人的话，怔了下，摇摇手，让己经握住枪的保镖退开。

　　在等了好久都没有被放开之后，洛基微微挣扎了下。

　　索尔又紧紧抱了他下，再慢慢松开，眼神直直地注视着秀丽的青年：“你来了。”

　　洛基垂眸一笑，：“总算父亲肯放我出来了，brother。”他眉间有着深深的抑郁，索尔拍拍他的肩膀，大笑：“没事，你看我，在这边一年，不是也好好的。”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简站在索尔身后，打通了警局的电话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索尔挑着眉：“他是我弟弟，你找警察做什么？”

　　简默默挂掉电话。

　　洛基眼睛瞄向她，：“你看起来是不错，还认识了美丽的小姐。”

　　索尔大笑，：“别这样小气，简在这一年里一直很照顾我。”

　　洛基绿眸眯着，上下打量简，：“嗯，她把你照顾得真不错。”

　　简沉住气，：“你是索尔那个弟弟么？可和图画中的样子不太一样。”

　　两人的对话，让索尔觉得自己好像坐在一吨马上要爆掉的炸药上，而他完全不知道这两人的敌意从何而来。

　　洛基则微微瞪大了眼睛，“索尔对你说过我么？我对于他怎么说我，非常感兴趣呢。”

　　简看着那双绿色的，澄澈的眼睛，如同旋涡般仿佛要吸入她的灵魂……肩膀上一紧，被索尔推开，简茫然的看看被索尔直接扣住后颈拉入怀中而在努力挣扎的洛基，“刚才，怎么回事……”

　　索尔心虚地笑：“我弟弟的小爱好，别放心上……”

　　比如看看你的记忆什么的，这可真是个不好的习惯，索尔一点也不想让洛基知道自己在简面前提了他多少次。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索尔将洛基带回家，领着弟弟进入狭小的屋子。

　　将拖鞋找出来，“换上这个。”

　　洛基矜持地点点头，等待着……

　　“不，没有侍女来给你换鞋子——”

　　洛基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弯腰换上，一抬头，蓬的一声，撞在了门前的顶柜上。

　　索尔忍着笑，拉开青年捂住鼻子的手，捏着青年的下巴抬起他的脸，那双绿色的眸子中全是盈盈的泪意，配上被碰的红通通的鼻头，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眸子让索尔心跳停了一拍。

　　“……不痛不痛……”他低声安慰着，青年气愤地要挣开他的大手，动作大了点，再次嘭得一声，这次，后背撞到了门口狭窄的矮柜上。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洛基抱怨道，索尔忙着揉他的被撞痛的背，并顺手摸至被西服完美勾勒出的腰线。

　　“我只能住得起这种地方——”他不在意地说，因手中美好的触感窃喜，不能不说，一年的地球生涯让原本的神下限降低了不少……

　　洛基终于坐到了小公寓的床上，嗯，为什么坐到床上？难道你指望着一个只有一间厅的房子还能隔出专门的客厅么？但当然，如果是别的人来，最多只能坐椅子。

　　“我无法想像你这样子过了一年。”

　　索尔笑起来，：“不，这不算什么……”比这更难过得多的时间，失去父母，失去你，心中只有复仇，那才是无边荒漠一样的冷寂。现在这种，虽然不能见面，但他们都好端端地，己经非常让他觉得开怀了。

　　他是真心实意地觉得开心，洛基眉头紧皱了下，又慢慢松开，：“brother,我不能违抗命令，带你回去，但我能帮你过得好些。”

　　索尔把倒了牛奶的杯子塞到弟弟手里。

　　“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富可敌国？权倾天下？或是统治这个星球？为所欲为？……”

　　“也许没有阿斯加德的牛奶新鲜，但味道还不错,尝一下？”

　　洛基盯一眼索尔，又盯一眼手里的牛奶，努力拉回明明很严肃的话题。

　　“告诉我，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对了，还有这个……”绿眸青年瞪着被哥哥献宝一样举到面前的褐色坨状不明物体。

　　“这是什么？”

　　“冰淇淋，来试下，你会喜欢的——”

　　洛基一脸嫌弃，“这么丑，只有愚蠢的人类才会喜欢……”

　　两分钟后，拿着巧克力冰淇淋，努力啃着的洛基……

　　绿眸青年吃完了冰淇淋，优雅地再次矜持地坐在他床边，与周围格格不入，突兀得像一只无所适从的暹罗猫。

　　“愿望，说吧。”

　　索尔默默瞅着他，短促地笑了下，：“不需要，现在这样就好——”

　　他看到青年嘴角上仍沾着一点巧克力，掏出湿巾给他，青年一脸迷糊，他只能用湿巾直接轻擦上青年的嘴角。

　　青年乖乖任由他伺候，柔润的唇被抹上水光，他突然间有些口渴，“但如果你愿意，在地球陪我十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