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刺客，小太监》大内红茶

2、第2章

　　南梁原是南部的一个小国，没有北部大汉的雄厚财力，也没有西部江国的强大军事。

　　幸得第五位皇帝梁成帝治国有方。改科举办学堂，几乎将一半财力用于发展教育，为南梁培养大批人才。后鼓励男子从军，凡从军家属必有重赏，许多贫苦人家原无出路的男子都纷纷从军，一时间军营前人满为患。仅仅是教育和军事方面，就已经让南梁本不富裕的国库空虚，接下来的农业等方面开销不够，也是愁的梁成帝一筹莫展。

　　但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一个奇人，此人站在闹市对梁成帝破口大骂，震惊了南梁全国。从此一骂成名，竟得梁成帝的赏识。他劝谏南梁帝整治朝堂，揪出了不少贪官极其党羽，没收全部家产钱财，一时间国库充盈，甚至比前朝还要多一倍，南梁帝不仅在朝堂上痛心疾首的感叹：“贪官亡国啊！”

　　梁成帝在此人的帮助下整顿朝堂，发展农业，一时间南梁全国上下从里到外都彻彻底底的改革了，为之后南梁扩疆开图奠定了基础。南梁帝感其才华，将此人封为丞相，并在驾鹤西去前留给他一道圣旨和玉玺，凭圣旨和玉玺可号令南梁全军，废帝弑昏君，可传后世祖辈。
　　这人就是震撼三国载入南梁青史，流芳万世的郭安。

　　老话说穷人穷不过三代，富人富不过三代，在南梁由穷变富后，历任三代国君，南梁的疆土扩大，政治却开始慢慢腐败。郭安的后人被朝中奸人祸害，由府内奸细和外人里应外合，将郭府满门抄斩。但却没人在郭府找到梁成帝所赐圣旨和玉玺，历届皇帝搜寻了数年，也没有一点消息。

　　至第九任国君梁建帝开始，南梁就已经跟不上历史的步伐，显出疲惫之势，连续和大汉、江国打了数年，最后兵败如山倒，割出三分之一的土地和赔了天价的黄金白银才避免了亡国的厄运。

　　到了第十任国君周正南，他不仅昏庸无能，还不思进取，丝毫没有一国之君的智勇和谋略，总是活在南梁过去的强大中，自恃清高。周正南不但没有为南梁做出积极贡献，反而加重人民的苦难，赋税徭役、贪玩享乐。国库空虚就从百姓身上刮取，兵力不够就赶鸭子上架让老弱病残上，举国哀嚎。外人皆道南梁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原南梁京中路上百姓衣着华丽，举止优雅，过节之时街上摩肩擦踵。现在南梁路上却出现乞丐，而且日益见多，没有消减的趋势。

　　一个小乞丐看着大约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破布麻衣，就躺在街上睡觉，她面前连个乞讨的破碗都没有，因为她知道，就算放了，也没人给钱。这世道，穷人吃不饱穿不暖，富人自私自利吃人不吐骨头，已经没有乞讨的必要了。

　　反正她小乞丐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饿了就啃啃树皮，渴了就喝喝河水。她无父无母，无名无姓，自以小乞丐为名，且抱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想法在世上赖活着。

　　肖大娘采购完松露，就带着丫鬟环玉在街上闲逛。环玉抱着松露跟在肖大娘身后，两人没有交谈半语。突然环玉轻咳了一声，肖大娘听后往后退了一步，歪头看向睡在地上的小乞丐。

　　肖大娘向环玉看了一眼，在接触到她眼神时，肖大娘往小乞丐走过去，揪起她的领子喊，声音不大，并不能引起街上人的注意。即使肖大娘声音放大，街上的人也不会注意，现在的世道人人挨饿受冻，除了富人没人有心思有精力去凑别人的热闹。

　　“小乞丐，刚刚是不是你偷的老娘的钱。”小乞丐正梦里吃着烧鸡，就被人吵醒。她睁开眼睛，不明的看着眼前的老妇人。
　　“你说什么？”小乞丐的声音沙哑无力，显然是饿了很多天了，环玉不着痕迹的离开肖大娘。

　　肖大娘抬手就往小乞丐的脏脸上一巴掌，打的小乞丐眼冒金星，差点晕过去。“你这个小偷！还不承认，跟我走，看我怎么打你。”肖大娘扯着小乞丐一只手将她拖在地上，小乞丐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任由她拖着，肌肤在地上摩擦的生疼。

　　周围的商贩冷眼看着，没有任何出手相助的意思，反而开心这个小乞丐终于被拖走了，没人妨碍她们做生意了。

　　肖大娘将小乞丐拖到一条暗巷里，环玉这时也到了，手里还拿着五个肉包子，对小乞丐说：“给！”小乞丐也不敢三七二十一，拖着瘦弱的身子像狗一样朝环玉爬过去，将包子全拿过来。

　　小乞丐满是灰的小手不一会就把白皮包子弄得土黑，但她根本不嫌弃，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五个包子，期间肖大娘有和她说话，但她根本听不见，只知道吃着手里在她看来的山珍海味。

　　“嗝！”小乞丐摸着圆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忍不住流起泪来，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吃饱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肖大娘和环玉才没有多余的感情去同情小乞丐，她们有更重要的任务去做。

　　“你叫什么名字？”肖大娘见小乞丐吃饱了，就开口询问。
　　“名字？小乞丐算名字的吗？”
　　“家里几口人？”
　　“无父无母无兄无弟，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家。”
　　“多大了？”
　　“忘了，七岁还是八岁来着！”
　　环玉听完肖大娘和她的问答，满意的冲肖大娘点点头，没有家人没有身世背景，完全就是她们需要的人。

　　肖大娘会意，蹲下看着小乞丐，这女孩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盖在额前，脏兮兮的小脸上看不清肤色，眼睛很大，但没有神色透露着疲倦，应该是没睡好的原因，鼻子嘴巴长得一般，无功无过，打扮一下应该还是个清秀姑娘，肖大娘几眼就打量好了小乞丐。

　　“我给你个好差事，明晚子时，到孙府一趟！孙府西墙墙底左五六米的地方，有条暗道，你到时候爬进来，就会看到我！”
　　“找到我之后，我会告诉你做什么，事成了，我给你一只烧鸡，和五十两银子。”

　　本来一只烧鸡就已经让小乞丐眼里放光彩了，直到听到五十两银子，小乞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肖大娘和环玉，见两人衣着不俗，又是孙府的差事，没有任何考虑就点头答应。

　　小乞丐不需考虑是什么差事，会不会有危险，命对她来说不重要。当一个人吃包子都会吃哭的时候，五十两银子就已经可以让她去做任何事了，即使她根本无命消受。小乞丐不是蠢，是南梁制度的可怕。

　　娅八洗完最后一件衣服时，其余的宫女都还有一盆的衣服，她洗的数量是她们的三倍，但速度却是她们的一半。青泠搓着手里完全不算脏的绸缎襦裙，愤愤的将手边的打衣板甩到娅八背上，正在晾衣服的娅八身体一踉跄，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继续晾衣服。

　　“真是天生洗衣服的贱命，你就洗一辈子衣服吧。”青泠骂了一句，心里不平，她明明都给了娅八那么多衣服了，怎么还是让她早早洗完了，早知道就该把手里这些都给她了。

　　“看她那副要死不活得脸，怎么能跟青泠天仙比呢！”青泠身边一个胖宫女奉承的说，其他宫女也纷纷搭腔，有些过得，也将打衣板砸到娅八身上。

　　青泠不甘心，觉得没有捉弄爽，就站起来对娅八喊：“喂，你拿了我们的打衣板，让我们怎么洗衣服，还是哑巴你想帮我们把衣服全洗完。”其他宫女听了，巴不得娅八帮她们洗了，都站了起来。

　　“就是，看看你那双粗手，不就是天生为洗衣服生的。”
　　“洗多少都是洗，不如帮我也洗了吧。”
　　“快点给老娘洗，不然等会打死你。”
　　……

　　众人一言一语叫嚣着，娅八将最后一件衣服晾完，弯腰捡起地上的打衣板，一个一个递给宫女们。当娅八走到一个身形宽硕年级略大的女人面前时，女人朝娅八啐了一口，“老娘真烦你这样的死人脸。”然后猛地用头按住娅八的头，将她按在木盆里。

　　娅八想抬起头，但女人力气太大，她只能两手在木盆里扑腾着，盆里的衣服被她甩出去好几件。有几个面目凶恶的，都跑过来帮壮女人按住娅八，剩下的不是跑过来掐娅八，就是对她拳打脚踢。

　　“你们干嘛呢！”浣衣局掌事大宫女红月一进门，就看见一群人围攻着娅八，她虽然也不喜娅八，但这群人打红了眼，要是在不制止，怕是会出人命。红月身为浣衣局掌事大宫女，要是真出了人命，她当然脱不了干系，就赶紧发声制止。

　　众人一听到红月的声音，都反应过来，不甘的又打了几下娅八，才住手站到一边。没有禁锢的娅八赶紧从水里抬起头，趴在地上吐水，最后咳的干呕起来。
　　娅八头发全湿，呕的红了脸和脖子，在她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掐痕。她跪在众人面前，狼狈凄惨。

　　“这是怎么回事！”红月大声叱问，浣衣局这种地方，什么年龄什么样的宫女都有，欺负排挤都是正常的，红月犯不上为了娅八一个人，得罪所有的人。况且红月也是从浣衣局升上大宫女的，以前也不是没欺负过人。所以她没打算深究，象征性的说几句就行了。

　　“都怪哑巴，她抢了我们的打衣板，还对我们放言侮辱，最后还想动手，所以我们小小教训了她一下。”壮女人抢着先说道，又想对娅八动手，但碍于红月在此，还是忍住了。其他宫女连声附和，她们中有不少是曾经被欺负的，但刚刚，殴打娅八最狠的，也是她们。

　　娅八跪在地上，已经吐完了口肺里的水，神情漠然，低着头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娅八！你欺负同级宫女，又出言不讳，罚你五晚不许吃饭，不许睡觉，晚上整夜在浣衣局内默念女德反省！”红月见娅八不还嘴，没有对她的行为表示赞许，反而严惩娅八。
　　娅八不以为然，只轻道：“是！”

　　没人注意到，刚刚娅八在被按进木盆里时，在一件暗黑色衣袖口，摸到几个凸点，意思是：今晚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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