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敢咬我！》黑雾

7、第 7 章

　　夏新秋不高兴，练的狠，队里的弟兄们也不甘落后，但是依旧天天期盼着自家的亲亲中队长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郎皓在旅部训练军医，其实是过去给自己的中队找队医招安去了。
　　在旅部的任务轻松，三天一小测五天一大考。平时上上课做示范都是余凯他们上，日子过得快，伤也好得快。
　　最后为期两个月的选训中从二十个人中选了五个人去了南非，一个去了郎皓中队做队医，而第二批的二十个人名单里就有杨俊。
　　“想办法给我踢出去。”郎皓把杨俊的个人报告拿出来拍在桌子上，烦躁的挠了挠头皮。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呢？！
　　余凯拿着贴着杨俊照片的报告也很头疼：“郎队，这怎么踢啊？！”
　　“我特么知道怎么踢我还让你做！”
　　郎皓现在郁闷啊，杨俊爷爷是谁啊？！他爷爷可是将军啊，杨俊万一出了任何问题，责任都是他和宋爱国的。若是杨老同意也还好说，若是杨老不同意，那这么大的责任谁担得起啊！
　　果然，参训的军医都到了，杨老的车也到了。
　　“杨俊你给我滚出来！”
　　郎皓听着这震耳欲聋的怒吼，他的心都跟着颤。
　　杨老揪着杨俊的耳朵把他从队伍中扯出来，拿着拐棍就打。
　　“唉唉唉！首长，不能打，不能打！首长，冷静！”
　　郎皓连忙带着余凯上去把杨老拦住，余凯连忙端了椅子让杨老坐，胡军和宋超把杨俊从地上扶起来站好。
　　“爷爷，你不是说只要我成功入选就不再插手了么！你出尔反尔！”
　　杨老一拍腿大骂：“我能不管么！你是我孙子，我能不管你么？！”
　　“可是我已经都这么大了，你就不能放手么！你当兵，我爸也想当兵，是你换了他的高考志愿，他做了警察，因为你是他爸爸，他不违背，他说这是孝。可是我爸爸想穿军装，想当兵，我来完成我爸爸的意愿，我也来当兵，不是孝么！爷爷！你也是将军，也是从这里出来的，为什么不让我当兵！为什么！我可能不是最强的兵，但我一定会是最好的兵！最拼命的兵！我不怕死，我不怕牺牲！”
　　杨老听着孙子的真心话，老泪纵横：“我当然知道你不怕死，可是爷爷怕你出事，你爸爸没了，你要是再没了，我该怎么办！你让我这个孤老头子该怎么办啊，该怎么和你爸爸交代啊！”
　　郎皓给了余凯一个眼神，余凯立马会意和胡军带队离开了，空荡的操场上只有这一对执拗的祖孙。
　　“爷爷！你让我当兵吧！爷爷！我已经选上了！”杨俊膝头一软跪在杨老面前一张俊脸被尘土抹成了花猫样。
　　郎皓尴尬的陪在旁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行了，你起来吧。我说了不管，就是不管。可是我就是放心不下你。”
　　杨俊听杨老这么说，立马起身来到杨老身边，说：“不会的，我会好好学的，我会努力的，爷爷你放心！”
　　“行了，你去吧，归队吧。”杨老擦着眼泪，挥手让杨俊快走。
　　杨俊见爷爷允许，立马跑走，一刻也不停留，生怕自己爷爷反悔！
　　郎皓扶着杨老的胳膊说：“首长，我送你回去吧。”
　　“唉，我不麻烦你了，你上课去吧，我自己走。”
　　杨老拄着拐杖，逆着光慢慢往车旁边走。阴影勾勒出来的那具佝偻的身影和老迈的步伐，让郎皓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做老兵不死，只是凋零。他在战场上是一代出色的将领，但也是一个拿自家任性孙儿毫无办法的老人。
　　郎皓对着杨老远去的背影端端正正敬了个礼，目送他乘车出了军营大门。
　　“先收拾一下吧，下午开始训练。”郎皓进了他们的集训宿舍宣布道临走之前说：“你们中除了杨俊都是从军医院或是部队卫生队里出来的，都是有经验的军人医生。所以，不要对小同志，新同志有歧视。好了，各自收拾吧。”
　　郎皓说完，就离开了。有好奇的开始围到杨俊旁边，问：“小杨同志，你何苦呢？”
　　“当兵光荣，入伍光荣。”杨俊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把自己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手脸洗干净，开始整理内务。那豆腐块叠的是有棱有角，常服也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被子上面。
　　“看不出来嘛，杨战友，我还以为你真是从零开始呢。”一个同是军医院出来的军官医生拍了拍杨俊的肩膀，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杨俊扯出一抹苦笑，心想着自己爷爷的模样，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参军光荣，入伍光荣。这八个大字烙印在杨俊心里，他喜欢看军人走正步，喜欢那身绿军装，谁也别想把这份热爱泼灭。可是……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而这八个大字对于郎皓来说，就像放屁。他是从生死线上下来的，什么光荣不光荣且不说，能从火线上全须全尾的活下来，那才是真正的本事！光荣？！光荣不是穿上绿军装就能有了的，光荣从来不是绿军装的附加属性。
　　真正的光荣是每一位军人用自己的无私付出和热血拼搏争取来的！说到底杨俊还是被杨老保护的太好了，他太嫩了。
　　在猛虎，上课铃从来不是悦耳的铃声而是刺耳的枪声。
　　第一天下午的动员大会郎皓讲的热血沸腾，杨俊听的相当认真，他第一次觉得郎皓的声音是那么好听。
　　一个小时的动员会开完了，余凯和胡军抱着枪把他们赶去跑障碍，训练体能。
　　“全体都有！分为五人一组。一人生病全组吃药！目标障碍场跑步走！”
　　结果一个障碍跑就把杨俊撂下来了。
　　“哎妈，你不行别硬扛。走吧，别拖累哥儿几个。”杜博是十五号，杨俊所在小组的组长，从沈阳来，一口东北话呛得杨俊啥也说不出来。
　　“我可以！我能行！”杨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继续往前跑。一个小时的训练时间过后，休息时间，余凯跟他们讲了维和的各种注意事项，组织原则等，在第二圈障碍的时候随即抽查。
　　“杨俊！”
　　“到！”
　　“维和原则的四项公认准则是什么！不许想，回答我！”
　　“第一合法原则！第二同……同意原则！第三……第三……”
　　“杨俊扣十分！”郎皓拿着本子边写边大声的说：“你们！做错扣十分，作对或考试达到优秀不加分！每人有一百分，最先扣完的滚蛋！明白了么！”
　　“明白！明白！明白！”
　　杨俊挂在绳梯上，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杜博就用力推他。
　　“你他妈不想去趁早给哥们儿让路！”
　　两个小时的障碍跑完，余凯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起来！都起来！俯卧撑，五百个一组！准备！”
　　有人受不了，便打了报告：“报告！我们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受虐的！”
　　郎皓蹲在他面前冷笑“学习？你连敌人的子弹都跑不过，还跟我谈学习？！去阎王殿里救死人么！等你们以这个速度赶到队友身边，你队友都他妈硬了！不想呆了可以走！回你们的单位！战场，不是你们想就可以去的！你们不是天降神兵，不是兵王，更不是神！在战争面前就只有逃跑求饶的份！现在认清现实退出这里，才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报告！”
　　“说。”
　　“你没有资格污蔑我的梦想，没有任何人可以！”
　　郎皓偏过头瞅了一眼杨俊不服输的小脸，笑着坐在了他的肩上：“是，你们的梦想是圣洁的，你们都是白衣天使，你们和我们这些粗人不一样，你们的纤纤玉指是拿来救人。但是我告诉你们！在你们没有学会干掉敌人之前，你们没有资格谈救人！自己都活不下去，救人？！见鬼去吧！”
　　郎皓起身对余凯道：“全体□□一人找一个，别让他们太舒坦！”
　　“报告！你这不是在培训军医！你是在训练特种兵！”
　　郎皓剑眉紧锁：“余凯！我不想听见有人跟我再扯皮！让他们给我闭嘴！”
　　“是！”
　　郎皓说罢去了一边的军用吉普上车门一关开始补觉。
　　各科项目余凯心里都有数，所以郎皓不在，余凯带队也进行的有条不紊。
　　所有人都在心里骂郎皓，叫他恶魔。
　　“郎皓！”
　　“到！”
　　宋爱国过来巡查，发现郎皓在睡觉，便把他提溜出来。
　　“累了？”
　　“嗯，没有。”
　　“今晚上别拉紧急集合了，你好好休息，明天采血车要过来，你带好队别出岔子。”
　　“是。”
　　宋爱国交代完，扔了一罐红牛给郎皓转身走了。郎皓笑着对宋爱国道：“谢头儿心疼，今晚加个菜呗！”
　　“加个屁！馒头管够！”
　　郎皓趴在车窗上打开红牛慢慢喝，看着一群弱鸡抱着圆木做仰卧起坐，故意走到杨俊跟前用手指头沾了一点抹在杨俊嘴唇上。
　　“累了吧？渴了吧？放弃吧。回家有好吃好喝的等着你呢。”
　　杨俊舔了舔嘴唇，抿净那一丝丝甜味，自言自语道：“我不饿，我不渴……我不饿，我不渴……”
　　“又不是特种兵选训，别那么拼命啊兄弟。”郎皓喝着红牛看着杨俊的眼睛道。
　　“我不走！我要通过选拔，我要留在猛虎！”杨俊已经累傻了，似乎只有这样的自言自语才能给自己最大的安慰和鼓励。
　　“首长，别勾引我……快坚持不……住了……麻烦你走远一点！”杜博闻着味已经受不了了，直勾勾的看着郎皓的红牛，不停的咽口水。
　　郎皓被逗乐了，仰头喝完红牛，在他们面前晃了晃空罐子。
　　“嗝！没了！想喝么？退出选拔，我请客。管够。”
　　杨俊咽了咽口水说：“这个……是功能……饮料……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不要……组长你也……别要……”
　　杜博痛苦的闭上眼睛，继续做仰卧起坐。
　　太阳西沉，当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训练场上的时候，余凯吹哨让他们迅速列队，并挨个翻他们的背囊。
　　“零食，小说，手机等等，跟训练无关的东西通通收缴干净！”
　　郎皓看到居然还有拿了女朋友的照片和一板酸奶训斥道：“你看看你们，是不是还要带奶嘴和尿布啊？！酸奶，你怎么不带奶粉来啊？！”
　　郎皓说完，看了看表说：“行了，十分钟把自己收拾干净，吃过饭去上课吧，晚上八点半考英语，九点半熄灯。对了，明天采血车会过来一趟，有特殊情况的跟余凯打报告，没特殊情况的就都给我上。解散。”
　　解散后没有人欢呼，因为都累的没有力气了。杨俊所在的小组对了对拳头就各自收拾去了。
　　“艾玛，真加菜了。”郎皓看着餐盘里的红烧肉表示非常的满足啊，一连吃了两份。
　　“没了啊，你们不是不饿么？抢的这么快……”看着空空的菜盆郎皓表示不爽，钻进炊事班拿着从弱鸡们包里搜刮的两包方便面道：“老班长，给煮个方便面呗。”
　　“中！么问题！”
　　郎皓抱着碗吃着方便面还拿了瓶冰饮料边吃边喝，弱鸡们都气的要群起而攻之了。
　　杨俊旁边坐的金鹏生生是把红烧肉咬的咯吱作响。
　　“金大夫，你咋了？”杨俊好奇的问。
　　“那个混球吃的是老子的方便面啊！劳资的最爱啊！”
　　杨俊切了一声说：“切，你就这点追求啊。他爱吃给他吃，噎死他！”
　　郎皓吃饱了，扔下弱鸡去文印室领卷子。
　　“郎队，看得懂不？”余凯笑问。
　　郎皓瞥了他一眼：“废话！那肯定！看不懂～看的懂我就去做医生了。”
　　余凯噗嗤笑了出来，郎皓按着他的脑袋狠狠揉。
　　“我错了我错了，队长饶了我。”
　　晚餐过后，郎皓回宿舍休息，余凯和胡军一起监督他们上课。
　　八点半下课，余凯给了五分钟放水的时间，紧接着开始考试了。
　　“卧槽！”石磊小声骂了一句：“这他妈用英文考临床医学，这么变态啊！”
　　“对呀，就是这么变态。”郎皓拿着矿泉水走进了考场：“知道变态就对了，别以为我们特种兵就只知道打仗，肉搏，英文我们也是杠杠的！对了，不要想着作弊啊，因为每个人的卷子都是随机的，今天这一个下午，就出去了三个人，我很期待考试后还能留下几个人。快写！”
　　半个小时过去，杨俊就开始表示自己要交卷。
　　郎皓查看了他的试卷后发现，所有英文题目他全部都用中文回答，而中文题目却用英文回答，一笔花体字真的好看的没话说。
　　“很好！第一名！你的正确率很高，但是我要的不是无组织无纪律的兵！中英文反着回答，你在证明什么？你是学霸？！错了！你在我这什么都不是！杨俊，扣二十分！”
　　“再写！”余凯记录下来后，又重新拿了一套试卷给他。
　　“变态！”杨俊一边写一边小声骂。
　　“嗯，你的夸奖我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觉得我变态，你可以走，军营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考完试后，就立马收拾洗漱休息了，杨俊托着疲惫的身子，瘫在床上不一会就陷入了梦乡。
　　余凯宋超来查房的时候还挨个给盖好了被子。
　　部队就是这么奇怪的地方，他的铁血无处不在，他的柔情却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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