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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河神新娘(三) ...

  •   薛衡被裴裔牵着到了一处天然浴池。
      旁边一处石碑,上面篆书三字“洗心泉”,寓意洗去铅华,返璞归真。
      南临城的习俗,嫁娶前,新娘必须由纯洁的巫女在寅时洗尘,净体。同过去挥别,自此安心,过朴实平凡的日子。
      薛衡是个男子,巫女是不可替他洗尘的,这祭河神又是大事,洗尘之事便落到了裴裔这个祭司身上。
      此前,因为后面有侍女随从着,薛衡怕在姑娘家面前失了风度,伶牙俐齿地跟裴裔打了好几轮同情牌,裴裔心里吃味儿,也经不起他磨,做作地摆了几个脸色,还是轻轻地给他摘去了。
      浴池正好处在峡谷处,周遭高山环绕,头顶只瞧见一道狭窄的天线。正所谓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薛衡方至那处,就盯着那块碑发愣,玉指在上头抚了又抚,眼中露出赞赏痴迷之色:“这词题得甚好,这字也颇有灵气。”
      “只可惜没带纸墨,不能拓下来。”
      他颇为失望,叹了口气。
      “你若是喜欢,我……”裴裔话未说完,薛衡朝他一笑:“打住,官家的东西,看看就成。”
      裴裔那句我给你送到河底哽死在了喉咙里。
      浴池的水呈浅淡的绿色,在日光下散发着淡淡荧光,池水的温度只比皮肤稍高一点,使得池面没有氤氲热气,平静非常。
      绣着鸾鹤的正红嫁裳被两名侍女一左一右展开拿着,金缕纹盘踞其上,整个薄得像展开的蝶翼。
      反正都是男子,薛衡毫不介怀,给自己宽了外衣,玉指拢在领口处,又宽了中衣,里衣……
      侍女们羞红了脸,窘迫地垂下头盯着绣花鞋上的花。
      裴裔头昏脑胀,眼中、脑中、心中,只有面前人白花花的身体。
      眼前人形都没有了,裴裔眼中,这是一块可以置于手中细细把玩的白玉,一匹触手清亮的柔滑丝绸,一碟酥香甜腻的珍馐。
      偏生薛衡还露着白皙的美背,脸上是极其纯净毫无邪念的样子:“裴大人,来,替我擦擦背。”
      裴裔捂脸,脑中淫念四起,不知是他修行尚浅还是薛衡道行太高。
      *
      辰时,红霞漫天,白雾横江。
      南临城的人都围在河边,手捧莲花灯,虔诚地望着河中那条花船,船头坐着一人,头上戴着红盖头,手中捧着一束凌霄花。
      城主挥舞花旗,无数盏莲灯被投入水中,烛光跃动,倒影成双。
      姑娘们双手合十祈祷,瞧不起断袖的男人们也不敢在河神面前不敬,默不作声。
      一瞬间非常静谧,花船缓缓离去。
      花船飘到了湖中央,一团黑雾陡然出现,弥漫了整个湖面。
      黑雾越来越浓,直到众人再也瞧不见花船。
      半时辰后,黑雾骤然消散,只是那花船,已经没了踪影,只有河面上,漂浮着凌霄花瓣。
      众人唏嘘不已。
      薛母泣不成声,在薛父怀中一阵痛哭。
      裴裔将目光从湖面收回来,拉下了马车的帘子,爱怜地抚摸着怀中人的乌发。
      竟然骗过去了。
      薛衡昏迷不醒,乖巧依偎在他怀里,看上去软得要命。
      裴裔替他裹紧身上的袍子,心里软成了一滩水,只要躲过河神,薛衡还可以过他潇洒惬意的日子。
      马车在当天晚上驶离了南临城,裴裔策划的路线是走荔城而过上北疆。
      北疆擅巫术,不敬河神,其境地内河神不可踏足半尺。只是,常人要进北疆,很难。裴裔还是凭着薛家曾经救过北疆南家一脉,有些交情。
      马车方行驶至南临城外,却骤然一阵飓风袭来,周遭树木被吹得摇摇欲倒,只闻得一声惨叫,马顿时扬蹄嘶鸣,凄厉至极。
      裴裔用外袍将薛衡一裹安置好,跳出马车去,车夫已经满身是血,坠车身亡,身上还被捅了一个树干粗的血窟窿。
      裴裔抽出剑来,周遭却不见一个人。
      他额角沁出了冷汗,替身被他找人施了巫术,相貌身形都和薛衡相同,怎么……还是被发现了吗?
      顷刻间,头顶一片昏暗,一只庞大的金羽鹏鸟自月下掠过,巨翅大展,顿时狂风大作,天昏地暗。
      他浑身羽毛都是耀目的金白色,像一团火焰滚滚而来。
      他那双红得泣血的眼睛不屑又怨毒地盯住了裴裔,恍若在看同他有滔天大恨的宿敌。
      裴裔握紧了剑,目光冷冽,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鹏鸟毫不犹豫地俯冲而下,翅膀重重挥了过去。
      若是人与神明的力量能轻易抗衡,大概人也不会如此虔诚地祭拜神灵了。
      这场短促的战斗以裴裔倒在血泊中做了结局。
      鹏鸟挥舞翅膀,直接用飓风掀去了马车车顶,他看着车里玉人一样的薛衡,眼睛湿润起来。
      嫌弃地用喙剥去小美人身上带着裴裔气味的外袍,他把薛衡衔在口中,展翅而飞。
      长长羽尾末端垂下无数零星火花,周遭顿时火光大作,整片树林,都烧了起来。
      裴裔浑身上下能动的地方只剩下眼珠,他瞧着展翅高飞鹏鸟,几乎目眦尽裂。
      *
      薛衡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他感觉自己醒了,又感觉自己没醒。
      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身体的感受意外地敏感清晰。
      像做梦,可是,这个梦的感觉太真实了。
      有人在他耳边低吟:“我等了你那么久,你竟然不愿嫁我,还找假货替代……罪不可恕,要罚。”
      ……
      海葵触手、火热的大掌、滚烫的唇舌、急促的呼吸、残忍的摧残、时而夹杂鞭子的抽打……
      好疼啊。
      自己的泪水没有断过。
      对方一点没有安慰的意思,欺负得更加卖力。
      还痴痴的道:“你哭起来真好看。”
      那人每次都要把他吞到最深处,他盈盈垂泪痛苦不堪,那人权当情趣,要把他榨个干净。
      不断地变得湿淋淋,不断地任人搓圆捏扁……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见薛衡疼晕过去,那人才稍作休息,看着面前浑身红痕香汗淋漓的美人,忍不住又将臀撅了过去。
      再次真真正正神思清明地醒来,薛衡便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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