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再望.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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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在花丛后头静静的听着，一双妩媚狭长的凤眼有几许复杂。
衡山与城阳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来，她听着却有几分恍然。似是被艳阳的辉芒照的有些晕了，豫章想着。那头她那小妹衡山的声音又传来：
“姊姊，你欢喜不欢喜？”
接着是清绵带一点点空灵的声音，揉杂着不安和彷徨，“小妹与阿姊说这个干甚？”
是城阳的声音。
豫章抬头望天，被刺痛了眼，她下意识的拿手微微遮挡了一下，慢慢将身子靠在一株粗壮的花树树干上。衡山笑道：“因为阿姊喜欢薛三郎啊。”
花丛的另一边，有细微的动静。豫章悄然走过去，一个锦衣的男子，比她小几载的样子，面上满是茫然失措，他看见了豫章，连惊讶也忘记了，只是依旧直愣愣的望着。城阳在那头道：
“小妹，阿姊与你说真心话，阿姊是心中有薛郎的。只是衡山，我已嫁人，不管是谁在意也好，都与我无关了。这种事情，以后莫要再提。”
锦衣男子面上的神情又多了三分令人看不透的东西，豫章叹了口气，待那头两人走远了，豫章唤道：“杜郎——罢了，也该改口叫妹夫罢。去我那儿坐坐，想来昭岚姑姑也在。”
杜荷顺从的起身跟着她，神情恍惚松怔，慢慢道：“敢问您是哪位贵主？”
“封号豫章，行六，”豫章一面向前慢慢走一面道，“你也该叫一声六姊。”
杜荷唤了一句，豫章应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后面一群宫婢在略远处行列整齐。杜荷过了片刻总算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行礼。
“来了？”
远处空灵轻软的女声，杜荷忙望过去，不知不觉已走到了一处殿里，也不知是哪座宫屏隔后面坐着一位女子，从这里望去，能看见优美的轮廓。豫章叫了一声“昭姑姑”，杜荷便道：“见过娘子。”
豫章笑道：“你怎么与你昭岚姑姑这么生分？幼时你作为太子陪读进宫，不是姑姑常常照顾的？”
杜荷恭恭敬敬的与昭岚寒暄一阵，昭岚笑着请他们入座。案上也不知摆的是什么饮浆，色泽澄清温润，好看的紧。
“是三勒浆，拿南洋果品榨了做的，”昭岚见他看着便笑道：“稀奇的很，别处可没有，十六娘十分的喜欢。”
听她提及城阳，杜荷眼里多了三分无措，昭岚叹气道：“说到底，也是我李唐家对不起你。”
杜荷摇摇头。他其实也生的十分的俊朗温润，一表人才，“昭姑姑，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郎思慕城阳，这倒也没什么，我与豫章、长乐都还以为只是他单相思，便也不放在心上，”昭岚看了一眼豫章，后者无奈的摇头，“方才的事我都知道，婢子全复述给我听过了，我也是才知道这回事情的。”
……
“终究是造化弄人，”送走了杜荷后豫章道，“谁又料的到这回事呢？衡山却是知道的，偏生又让那杜郎给听见了。”
“但愿只是偶然。”昭岚揉了揉太阳穴，有些颓然：“我居然从未想到这一遭——城阳也倾慕薛珂，罢了罢了，他二人相互惦记却都不知对方心思，也幸得都是明事理的。”
薛珂默默的从里面走出来了。
豫章又是一惊，怔愣了半晌惊道：“姑姑！你怎么不告诉侄女儿薛郎也在！”
薛珂行礼，默然坐到了席上。昭岚无奈，问：“听完了？有何想法没有？”
“有些……意料不到，”薛珂低声道，声音里有遗憾却无怨怼，“确实是造化弄人。只是都是明事理的，哪里会因情情爱爱而将自己弄的什么样。”
豫章松了口气。
薛珂瞧见倒笑了：“六公主在担心些什么？错过了便错过了，再失望遗憾也改变不了。只是姑姑，那杜兄那边怎么办？”
指了指案上的琉璃盅，昭岚道：“喏，里头我放了点料，杜郎回头睡一觉就醒了。我听到随处说的时候也下了一大跳呢，那时候我和乖徒儿还在东宫，忙赶过来了。
“东宫承乾手下能人不少，问人家讨了一包药来，慌忙加里面了，回头那杜荷睡醒了就不会记得了。”
嘴角一抽，豫章重复道：“乖徒儿？”
难道是指薛珂？薛珂还是昭姑姑的徒弟？她不由仔细看了一眼，少年郎清俊隽永，虽说面色憔悴，但风度不减，满是乌衣子弟的风范，倒也符合姑姑收徒弟的审美。
薛珂道：“正是呢，只是姑姑平日里很少称呼……冷不防来一句真叫人受不了……”
昭岚大笑。
笑了好一会儿才道：“哎呀，我得去看看长乐了。”
“昭岚姑姑，那近日五娘还好吗？”豫章忙问，她有几日没看见长乐了。城阳大婚长乐出现那会儿她偏偏不在，最近也没什么时候去看。她这句话一出，薛珂也看向昭岚，等待她的答案。
长乐的病奇怪的很。一病这么多年，怎么治都无用。半年前一神医瞧过，抓了方子总算好了半年，长乐又病倒了。这病时而恶化时而无碍，尤其近几年，常常一病人倒了就爬不起来了。让父叔姊妹兄弟和嫂姑们很是担心。
“嗯，昨日睡的很安稳，这几天精神都不错。驸马又事事照顾，最近状态还行，病可控制。”
“那就好。”两人一同道。豫章说：“近日晚馔我带了驸马可要去长乐那儿蹭饭啊，昭姑姑你提醒一句。”
“自然，”昭岚含笑道，“欢迎。薛郎也来瞧瞧你长乐师姐？”
少年忙点头应下。因着长乐也算是昭岚的侄女儿，薛珂这个弟子也可以勉强称一声“师姐”，薛珂自幼才名满天下，长乐本人也是才女，两人也很合的来。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再望.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