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那么撩》黑多

9、够重口

　　陈平之看温南对着黑屏手机露出傻笑，只觉毛骨悚然。

　　“兄弟，碰到啥难题说出来大家帮忙想辙，你这样让我害怕。”
　　“没事。”

　　温南抿抿唇，把手机放到旁边，接着看没看完的书。

　　陈平之同李嘉使个眼色，后者坏坏一乐，手里捏着的解压球就向温南抛去，擦着他肩膀落到书桌上。他们设想中的受惊场景并没出现，温南按住蹦跳的球体，攥到手里捏了两下。

　　“这东西能解压？”
　　“你有压力？”

　　陈平之答非所问，老派的推推鼻梁上黑框眼镜，据说是能防辐射的新产品，温南送给宿舍里每人一副，他自己却不怎么戴。

　　温南没答，把球丢回给李嘉，起身拿包。

　　“我出去一趟，午饭你们不用等我。”

　　“那你在外面吃了？和男人还是女人？”

　　温南回的简练，“女。”

　　陈平之躲在镜片后的眼睛一亮，挡不住的猥琐气息，“哎呦哎呦，咱们视爱情如粪土的温同学这是要开窍呐。”

　　等温南前脚走，陈平之立马窜到李嘉床上，彼此糙汉的外表下都藏着颗闪闪发光的八卦小心心。

　　“校内的他看不上，难道认识校外的了？”
　　“我记得他上回说在寺庙碰见个美女，估计是。”
　　“庙里？尼姑哇？？”
　　“……你滚蛋。”

　　温南是估算好时间出的门，半路还去给表哥送了趟东西，吴歌极少动用身边关系网，除非遇到非常难搞的事或者人，他当然不敢怠慢，不到半天时间找人查完赶忙约个地方亲自送去，这效率吓得他爹直打来电话审问。

　　“儿呀，你不会给老子惹到什么祸水了吧？把人家一姑娘家里查个底儿掉，这是要奔着结婚去还是有情敌挡你路？再说那姑娘岁数是不是太大了些。”

　　“爸，您想多了。”

　　温南及时拉住父亲越跑越偏的思想，简单解释，“帮别人忙的小事情，没涉及桃色新闻，更不存在违法乱纪。”

　　“不是你自己事？”
　　“不是。”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

　　“好，相信我儿有分寸，不过这种事还是尽量避免，有些人情要用在关键处，莫要过度消耗。”温父嗓音不高，却实实在在铿锵有力，无形中给人一种威慑。

　　温南苦笑，老头儿眼线太多，想瞒住他做什么还是有难度。

　　父子俩又聊了几句，学业上温父没有太多操心，就关心儿子是否吃好睡好。

　　挂断前，温南忽问：“爸，您是不是接受不了姐弟恋？”温父还没说话，他又忙说，“算了，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您不用回答。”

　　温南将资料顺利交到吴歌手里才算踏实，在路边打辆车直奔约定好的商场。

　　————

　　商场门前，方棠正站在外面透气。

　　坦白讲她跑过大半个北京城商业项目，有好有坏，分类不同，高档和平庸兼而有之，类如眼前这么糟糕的还是头回见。

　　或许是专业店，以小型摊位为主，店铺布局无规律，通道狭窄，客流稍多时甚至会人贴人行走，从感官上能让人觉出这地方非常火爆，可从专业角度感受，只有混乱。
　　购物中心要求主动线清晰，消费者到达率才会比较高，而这家实在别出心裁，显然管理也不到位，消防都不知道怎么过检的，她还特意去看了看安全通道，果不其然堆着许多纸箱，虽有意规整过，还是占用掉一半过道。

　　总共五层的项目，方棠才到三层就受不了退出来，里面空气流通性太差，把人憋闷得浑身发躁。

　　温南到时，正看到方棠用文件袋扇风。

　　“有这么热？”

　　一笑开，他脸颊梨涡马上显露，方棠手腕略微顿了顿，开始扇的更起劲。

　　“这就是你坚持要来看的项目？”方棠哼了声，“快去看吧，你要真舍我们选择这里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会怀疑你品位有问题。”

　　挺不客气的话，对温南这种年纪来说反倒有拉近距离的意思。

　　“听你意思这里很差？我老师认识这儿一位管理员，所以才推荐我来看看。”

　　“差不差还是你自己去判断。”

　　温南歪头想了想，说：“要不我不看了，你给我说说情况，回去跟老师大概交代一声就行。”

　　“别，都到门口干嘛不进去。”方棠自信十足，“只有进去你才能体会我话里的意思，不然以为我有私心故意骗人。”

　　看她坚持，温南没再多说，推门进商场。

　　方棠紧跟其后，即刻一股充满各种杂味的热浪扑到脸上，她刚舒展的眉头又皱成团。

　　两人从首层到顶层看完一遍，方棠可是拿出全部耐心在陪驾，反观温南自在得多，还顺手买了几张游戏碟。

　　“感觉如何？”回到一层，方棠瞅准时机状似无意地问。

　　温南微点头，“还可以。”

　　方棠：“……”少年你认真的？

　　温南侧头看她，晶亮的眼睛里透着股天真，“你觉得呢，我该选这里还是再看看比较好？”

　　我觉得你去死比较好。

　　方棠很想飙出心里话，温南的问题在她看来就是装傻，还属于特别拙劣的那种装。

　　可理智告诉自己，没准儿这孩子是真傻呢，那她岂不是会错失机会？想想那份最新出台的绩效方案，她妥协了。

　　“都中午了，你饿不饿？”

　　相似套路，这次换方棠主动出击。

　　虽相差几岁，年轻人之间还是好沟通，俩人一拍即合决定先去解决温饱问题。

　　至于吃什么，方棠把决定权让给小温同学。

　　温南犹豫两秒，“麻辣香锅吧，你能吃辣吗？”

　　“太能了。”

　　方棠对这个提议双手赞成，不是吹，她对辣味食物自小就喜欢，北方人的皮下藏着四川魂，嗜辣如命。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保准辣过瘾。”温南说着扬手招停一辆出租，拉开后座门，“你坐里面。”

　　方棠本是个不据小节的性子，经过两天相处，她越加感觉温南比她还随性，本质就一小孩儿，思维跳跃厉害，甚至想一出是一出，好比麻辣香锅店那么多，他非要跨个城区去吃他推荐的那家，出租车副驾驶空着，他偏要和她同坐在后排，说是方便聊天。

　　为能赶在月底结算前签下这单，方棠算是把所有筹码都押到温南身上。

　　陪逛，陪聊，陪吃，要让蒋东君知道她是这样谈单，非得气背过去不可，把他们招商部的脸丢得丁点没剩。

　　想到蒋东君，方棠盎然的情绪忽然有些堵。

　　楼道里故意的靠近，将要落在她脸颊一侧的手，不是眼花看错，蒋东君也不是暴力狂，所以那个动作只有一个解释，他想要摸她。

　　比答案还要让人膈应的，是对这件事的认知，方棠想不明白蒋东君情来何处，一时兴起还是蓄谋已久，不管哪种她都难以接受。

　　“你喜欢北京吗？”

　　忽听到温南问话，方棠忙侧头，结果吓一跳，他们之间距离已经近的连他眼睫毛都能看得清，黑密纤长，可恶的是还翘。

　　“不喜欢。”方棠往旁边挪了挪，“我只爱北京天|安门，因为天|安门上太阳升。”

　　前面开车司机师傅哈哈笑，直说“这姑娘真逗，是北京人儿吧。”

　　方棠乐呵呵没说话，温南到听入了心，马上凑过来，“北京人？我以为你是南方的。”

　　“是么？”方棠本能摸脸，“我肤色白的缘故？”其实有不少人这么说过。

　　温南低咳两声，“不是，因为身量……娇小。”

　　方棠：“……”

　　————

　　十二点四十终于到达目的地，深巷口麻辣香锅，和它名字一样，深藏在古朴小巷尽头的店面，若不是有人带路寻味会很难找到。未过饭点，店里基本满客，有桌结完账往外走，服务员边收拾招呼他们过去，算上老板，加上三个店员，忙得全场飞。

　　“藏这么深的店你怎么挖到的，真那么好吃？”方棠拿起菜单看一眼，和往常吃的没有大区别，吸引力暂时成迷。

　　温南把铅笔递给她，“随便点，吃过你才能体会我话里的意思。”

　　这话听着耳熟，方棠瞅他一眼，把菜单转个方向。

　　“你来吧，我最烦点菜，唯一要求锅底要加麻加辣。”

　　“够重口，够会吃！”温南不吝啬的夸，手下果然不含糊，选得最辣那档，标志是五只辣椒。荤菜素菜各勾选了十几样，米饭四碗，店家自制饮料两瓶。

　　“你看下，还有想添的没有？”

　　方棠想我又不是猪，这么多吃完就不错，钱不钱单说，她不喜欢浪费。

　　“够吃了，下单吧。”

　　麻辣香锅要现点现炒，等待时间相对其他菜式要长，如果和熟悉的朋友来，这个空档两人可以聊出半斤八卦，可以天南海北胡说八道，换做面对客户，方棠为不让彼此尴尬冷场，就找些随意又不敏感的话题填空。

　　“你胃没事了？辣的虽然好吃，可伤胃。”

　　温南看着她哇了声，多少有点揶揄的意思，“你才想起来，那还要求加麻加辣呢。”

　　“……”方棠被噎到，死小子不拐弯时真是够直，一通到底，不过这事确实是她考虑不周，“你说吃麻辣香锅，我就给忘了，现在改还来不来得及？”

　　“来不及了。”温南摇头，“这会儿厨子应该在往里面放肉类，半锅辣椒半锅菜，完美。”

　　“我信你才有鬼。”
　　“那如果刚你记起来了，会不会因为我改变口味。”
　　“会啊。”

　　“因为我是目标客户？”温南说，“你一直拿我当客户看待，所以有顾虑。”

　　话虽没错，可方棠听着像是被变相教育了，这小孩儿话里有刺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