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那么撩》黑多

12、完了

　　红包超过24小时未领取，退回。

　　方棠盯着页面瞧了会儿，放弃抗争，爱咋地咋地吧。

　　她是能做的都做了，主动攀谈约看，不该做的也做了，和客户吃饭、陪逛商场。

　　可惜结果不尽如人意，加微信聊完一次就再渺无音讯，她发的那条语音连点水花都没得到，现在红包一退返，方棠就知道这场交易八成玩完，她得再重新寻找客户。

　　一上午十个电话打过，还真让她碰到个有兴趣来KD开店，再细聊项目，方棠直想砸电话。

　　“刘先生，我记得您家主打中式快餐，难道要改风格？”

　　刘老板在电话那头哈哈笑。

　　“你记得没错，是快餐，可我没说要再开的是分店。”

　　“可那些油炸串，手工面类的油烟太重，我们餐饮层条件不允许。”

　　“这年头跑去商场项目，还6层楼高，冒险不说，你们那个规格，啧啧。”

　　刘老板惋惜一阵，最后才说：“那没得谈了，不是我不去看，毕竟你们环境问题都没法解决。”

　　一句话堵得方棠中午饭都没心情吃，趴桌上放空。

　　李唯临走前还贱嗖嗖刺激她，“有没有感觉到这个世界对你的恶意？愤不愤怒，闹不闹心？”

　　方棠歪头，露出一只充满杀气的眼。
　　“离我远点儿，姐想杀人！”

　　威胁没奏效，李唯反而弯腰凑到她耳边说：“好姐妹，听哥一句话，去抱老蒋大腿吧，现在只有他能救你了。”

　　话音落，李唯已经跑开，方棠抬头，猛然对上蒋东君探究的眼神。

　　西装领带，人模狗样，要说她这位领导确实是枚美男。
　　所以，到底要不要听李唯的去抱个大腿？

　　方棠脑子乱动，唇亦动，决定先来个微笑试探试探。

　　“领——”

　　蒋东君立马皱眉。

　　“……”

　　她这话都没说呢，用不用嫌弃的这么明显？亏她还自作多情好几天，把所有可能性都琢磨个遍，结果发现是自己单方面犯缺心眼儿，人家蒋领导见她如见瘟神，就差直接礼貌的说句“请你有多远滚多远”。

　　大概蒋东君也意识到反应过激，见她一脸吃瘪像，敛敛眉，开始问话程序。

　　“你有事？”
　　方棠摇头，“没有。”
　　“去吃饭。”
　　“不饿。”

　　蒋东君眉毛又有要拧的趋势，“随你，午休时间趴着小憩没关系，别超过1点。”

　　方棠面无表情，“感谢领导提醒。”

　　蒋东君终于再次皱起眉，已经侧转的身体回正，居高临下看着她。

　　半响，“下午你去风采和M99做市调，回来出份报告发到我邮箱。”

　　方棠耸拉着的眼皮，听闻一下瞪圆眼，表情不丧尸了，简直快丧哭。

　　“领，领导。”她结结巴巴，“这俩一个城东一个城南，报告您今天要？”

　　蒋东君点头，“下班前，必须PPT版。”

　　“PPP——”
　　她这边还没P完，蒋领导已不耐烦的转过身，走了。

　　再见吧中午饭，再见吧准点下班，谁让她嘴贱挑战沼泽，现在一条腿陷下去，另一条还会远吗？

　　方棠看眼时间，12点15分，距离6点下班还有五个多小时。

　　她不敢再耽搁，毛毛躁躁换上运动鞋，抓过背包，风似的往外冲。

　　简单规划路线，第一站去交通比较方便的M99，地铁直达，商场规模大，但这样的市调做起来轻松些，特别不会到处都是工作人员闲晃，她可以随意拍照约谈。

　　PPT版报告要求配足照片，要非常直观的内容，一般只有孟总参与会议，蒋东君才会让他们做这个版本用以投影讲解，平常此重任当然会是孙妙柔，她和其他同事只有提供素材的资格，至于今天，明显是蒋东君恼羞成怒想整人。

　　明知领导要整你怎么办？

　　方棠的建议是，请乖乖照着对方喜欢的办。她不想因为一时互怼痛快而失去工作，折能力上可以，折人际关系上很丢人，哪怕要翻脸，也得证明完自己价值再反攻，她坚决不当灰溜溜逃跑的小白兔。

　　赶场市调不是难题，秘诀在于一口气。

　　方棠属人来疯性子，越带刺激性的任务她完成得越有突破，为得就是不让对方得逞。

　　下午五点，她市调结束赶回公司。

　　李唯惊讶得把嘴张成0型。

　　“那俩地方你这么快就跑完，去风采竟然没堵车？照片拍了吗？”

　　方棠得意的晃晃手机，“五十多张，上回你相中风采的那家店我也顺带拍了，赶巧今天没遇到楼管。”

　　“牛逼。”李唯冲她竖大拇指，“我以为你下班时候能回来就不错，还打算晚点走帮你整整报告。”

　　“他呢？”

　　“谁？”注意到方棠挤眼的方向，李唯乐了，压低声说：“放心，下午一直关着门，指不定在屋里干啥不法勾当，没空盯你。”

　　“他自己？”
　　“对。”

　　那能干什么坏事，难不成一人在看岛国动作片。

　　方棠扯扯嘴角，没继续和李唯闲扯，她还要争取在5点59分时把报告发到蒋东君邮箱。

　　然而等真做起报告，她发现一小时远远不够用，内心不得不再次佩服孙妙柔，他们往常都是把照片甩过去就算任务完毕，不参与筛选和搭配文字介绍，最多被询问两句，如李唯这样的还会不耐烦回答得极其敷衍，至于剩下工作，全是业绩冠军自己完成。

　　多年不弄PPT这类报告，方棠感觉生疏了，打开页面后茫然十多分钟才开始进入状态，直到同事们陆陆续续下班离开，她都没反应，依旧专心瞪着电脑敲字插图。

　　——

　　最后一遍检查做完，方棠伸个懒腰，余光扫到屏幕右下角，她硬是把打到半截的哈欠吞回去了。

　　咦，都7点半了？

　　环视一圈四周，偌大的办公区只有她，传说中要帮忙的李唯早不见踪影。

　　晚交报告一个半小时，蒋东君竟然没催，方棠甚至不知道他办公室门几时开的，她起身凑近，抻着脖子往里看。

　　呵，又正对上。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蒋东君瞥她一眼，旋即捏了些鱼食投喂他的宝贝们。

　　“进来。”

　　方棠慢悠悠蹭进屋，站到鱼缸前，被迫欣赏那些小东西疯狂抢食的场面，动物世界把弱肉强食上演的最为简单，身量体大吃得饱，弱小的争抢不过新鲜食物，想活命就得捡人家嘴里漏出来的碎渣子。

　　方棠看得着迷。

　　蒋东君把鱼食袋子塞她手里，“再喂点儿。”
　　“哦。”
　　“市调报告发过来了？”
　　“嗯。”

　　蒋东君目光从她脸上移走，回办公位坐下，翻开笔电。

　　“没按规定时间交。”

　　方棠捏着鱼食袋的手一颤。

　　糟个大糕，貌似撒多了，赶上难得福利，鱼群开始撒欢儿，方棠往蒋东君那里瞅了瞅。

　　嗯，他应该没看到。

　　身体向旁边挪挪，方棠有意侧着站遮挡鱼主人视线，直到蒋东君抬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问：“怎么不说话，不想解释？”

　　“没的解释，确实没按规定时间交，我愿意接受惩罚。”

　　蒋东君垂眼继续看屏幕，片响淡声说了句：“幼稚。”

　　方棠：“…………”

　　满室静，氧气泵咕嘟咕嘟的声音当背景乐，方棠听得快睡着。

　　过去十多分钟，蒋东君盖上笔记本。

　　方棠赶紧站直，一副小学生待老师批作业的姿态，“领导，有需要改的地方吗？”

　　“问题不大，虽晚，质量上算是过关。”蒋东君站起来，双手插兜，带给人的压力很直接，“但是——”

　　方棠想抛白眼，她就知道还有后半句。

　　“如果明天会议上让你把这份报告讲一遍，做得到？”

　　方棠一愣，犹豫数秒后才点头，“我可以。”

　　“孟总会参加。”

　　“明白。”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方棠脚发软，人最怕大紧张后的放松，精神不再绷着，腰酸背痛之类全都来了。现在十分想念家里的床，她快速收拾完东西刚要走，忽然而至的一条微信又把她渴望美梦的脚步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