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直播间》Tarragon

4、第四滴血

　　冯天的查询受到了他万万没想到的阻力，他很清楚这件事不容易查，只是没想到，就连苏毅珂女朋友甚至媒体的口供都好像被交代好了的一样，公式化，却又找不到错处，明明几遍下来的问话都出现了问题，下一秒又改口的毫不犹豫，鬼都知道有问题。
　　他决定再去赵文辉那里走一趟，已经有了做无用功的他却有了额外收获。
　　赵文辉看见鬼了。
　　冯天可是坚定的科学主义者，他坚信这世界上不会有鬼的，所谓的鬼，只不过是做了亏心事的人自己吓自己罢了。
　　所以，这侧面证明了一点，赵文辉和苏毅珂的自杀案绝对有着很深的关系。甚至，苏毅珂的的女朋友，还有，死去的支润，都有逃不开的干系。那么杀死支润的，可能和这些人全部都认识，并且正面接触过。
　　“I will run I will climb I will soar……”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冯天不得不打断和赵文辉的对话，“我接个电话。”
　　赵文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你快点去！烦死了一个个的！”
　　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冯天在拐角处接了电话，“喂，你好？”
　　他愣住了，电话里清晰地传来的音频，是赵文辉自己的声音“不！不是我杀的你！是支润！是他！是他杀的你！”“秦晖，对，秦晖也是他杀的啊！你去找他啊！”眼疾手快的点了录音。
　　他扭头看了看坐着的赵文辉，那人身边围了一大群保镖，明明是白天，房间里的灯倒是开的挺齐全的。不知为何，看见这一幕，他就莫名地有点想笑。
　　马上他就不想笑了，电话里音频结束后，传来的是有点嘶哑的男声，“我知道这点音频做不了证据，我也没有指望，只是想让你们这些警察看看，你们判定为自杀的案子，是怎么一点一点的浮现在大众眼前的。你猜，下一个会是谁？”
　　“你别冲动！杀人是犯法的你知道吗？你不能为了这件事把——”冯天知道当务之急是要先安抚住这个人，哪知道自己的话却被打断，只有两个很坚定的字，带着莫名的自信和坚持，“我能。”
　　完美的犯罪，不会被抓到。
　　手机被闻声赶来的赵文辉夺走，他恶狠狠地开口：“你就是杀死支润的人？胆子不小啊！你是不是还想杀我啊？我跟你说——”
　　冯天没让他继续犯傻，一把夺过手机，通话已经结束了。
　　再也顾不上赵文辉了，他拨腿就跑了，这通电话很重要的，一定得查清楚。
　　“冯队，查出来了，这个号码是一个临时号，不能确定使用者，通话发起位置也找到了，是在庆阳医科大学邻近的一个小酒吧里。”
　　庆阳医科大学。这个学校最近是不是一直在走霉运啊！怎么啥事都有它？
　　“那声音呢？能查出来吗？”
　　“这是带了变声期之后的声音，我查不出来。”
　　意料之中。
　　冯天沉思片刻,“对了，支润出事前是不是也在那喝的酒？”
　　“是的，是在那里。”
　　在同一个地方打这通电话，是何用意呢？
　　冯天还是想不通，有个小警员过来叫他了，“冯队，局长叫你去他办公室。”
　　“好，我知道了。”冯天站了起来，抬头示意正和他交代工作的警察，“你先忙，我过去一趟。”
　　“好的。”
　　刚进门，还没站稳，局长的话就吩咐出来了，“小冯，苏毅珂的案子已经结了，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结了。”冯天嘲讽的笑了笑，“是结了，结的不明不白的，结的又牵扯出两条人命，秦晖，支润，哪个不是学校里的高知人才，就因为一场不明不白的自杀案，全没了？你不在意，我可替国家心疼！”
　　冯天一家子都是军人出身，最看不得人才流失。
　　局长叹息，“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理，可是，做人得会学会看形势，不能闷着头直往前冲。小冯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成为牺牲品吗？”
　　“叔，”冯天咬了咬牙，“可是你从小就跟我说，做了警察，就是为人民服务的，那就顾不得自己的前途了。”
　　“这不一样——”
　　话还未说完就被冯天打断“有什么不一样的？是因为有比你权势大的人插手了是吗？”他也不叫叔了，梗着脖子，“局长，这个案子，我偏偏还就要查到底了！”放完狠话，人就出了门，“砰！”的一声，门狠狠地关上了。
　　“唉！”
　　哪有那么容易的。

　　秦晖的聪明，可不单单是在学习和研究上，二十岁就考上硕士的他本来就领先了别人一大步。可这绝对和他自己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别人用来交朋友的时间，他坐在教室里，别人在联谊宴上欢天喜地吃着饭，他坐在研究室里。
　　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有实力，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秦晖忘记了，交际能力，也是实力的一种。人毕竟是群居动物，总会有自己撑不住的一天。
　　这一点，他不及格。要不然，也不至于在苏毅珂死后，到处申诉而不得其法。
　　当然，他也没想着把这门功课给修习及格了。李宫俊说过，如果你还是感到害怕，那说明你不够强大。秦晖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还有做不到的事情，那就是自己不够努力。
　　所以，事情的真相，他得自己让它浮出水面。
　　学校旁边这个酒吧，是他和苏毅珂认识赵文辉、支润的地方。一切是从这里开始的，那就从这里彻底结束。
　　但是，从今往后，他的梦想就再也无法实现了。
　　不再多想，他约的人到了。
　　来的是一个小个子的男人，脖子上挂着常年不离身的相机，进了酒吧就一直在四处张望着。
　　秦晖知道这人在找他，但是他没起身招呼那人过来，反而一直淡淡的看着。
　　#宿主大大，我们是要搞事情了吗？#
　　“嗯。”
　　——耶！(><)宿主大大现在越来越自觉了，不用本小一催促就知道要搞事情了，有进步！
　　终于，小个子看向了这边，他眼睛一亮，匆匆推开拥挤的人群，跑了过来。
　　“你说有个消息要卖给我？”还不待跑到跟前，小个子就兴冲冲地开口询问。实在是这个消息来的太及时了，当时苏毅珂的报道写完之后，他以为自己的事业马上就能更上一层楼了，哪知道反而到了冷冻期，逼急了，他就把——哼╯^╰
　　“是我。”秦晖点了点头，“包间里谈。”
　　“你，东西带了吗？”小个子一进门就急匆匆地问道。
　　“带了。”秦晖掏出录音笔，放在桌子上，待小个子伸手去拿时一把按住，“但是，这价钱，我怕你出不起。”
　　小个子讪讪地收回手，“价钱好商量，我得先确定你这消息值不值啊？”
　　“不！不是我杀的你！是支润！是他！是他杀的你！”“秦晖，对，秦晖也是他杀的啊！你去找他啊！”
　　赵文辉的！小个子眼睛一亮，又黯淡下去，“这位的事我可不敢乱写。而且，只是一个音频，我——”
　　“他马上就自身难保了，管不到你头上。而且，我这有的，可不只是音频而已。”说着，秦晖在小个子期待的眼神中点开了手机，递给了他。
　　画面很清晰，是赵文辉的脸，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他惊恐地边叫边挥舞着手臂往后退，连他惊恐的表情都拍的一清二楚。
　　还有一沓照片，全是赵文辉身边围了一圈保镖的图。
　　秦晖又说:“还在犹豫，你难道忘记了你是因为什么才落到如今这个连一块版面都占不到的地步？”
　　小个子咬咬牙，“多少钱？”见到这个视频，他实在是不想放弃了。
　　“不要钱。”
　　“不要钱？！”
　　“把你和赵文辉的交易记录给我。”
　　小个子这才发现不对劲儿，这人从进门便一直戴着帽子，帽檐低低的压着，遮住了脸，声音有些嘶哑。
　　“你是谁？”不会是赵文辉的人吧？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想要视频，而我，只要交易记录，不会牵扯到别的任何东西。”
　　这～好吧。
　　仔细看了交易记录，秦晖收了起来，因为小个子把它打印成了纸，秦晖直接装进了口袋里，“你那还有备份？”
　　“没，没有了。”
　　“发给我，然后删了。”秦晖也没理他说的话，直接给了他一个空白邮箱，“快点。”
　　一直到交易结束，001终于说上了话。
　　#宿主大大，你不是说要搞事情的嘛？#
　　“对啊，我就是在搞事情。”
　　——原来是本小一对搞事情这个词有误解吗？
　　#宿主大大，没想到一个音频还有这么多用处啊！#
　　“嗯。”
　　拿了视频的小个子出了包间门，急匆匆往外赶，他要赶紧回去吧稿子写出来，这下，他肯定可以升职啦！
　　“哗啦～”撞上迎面而来的人，怀里的照片撒了一地，他慌忙蹲下去捡。
　　“抱歉。”冯天只是来这个多发事故的酒吧里看看，还有那通从这里发出去的电话，没想到撞到了人，他道了歉，也帮忙去捡掉落的东西。
　　赵文辉的照片！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